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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的杏林医院一派和乐气象,杨汝绢养病仍旧躺在床上,等电梯的时候依然是八卦的好时机,外科部经过一连串的时事件之后慢慢安定,童爱欣竟然发了喜帖给苏璇彩。

“你要结婚了。”苏璇彩一脸惊讶的表情说出了一句很正常的话来,只因为这喜帖上新郎的名字是徐浩。

“是啊,我结婚后就辞职了,徐浩说他实习完也要离开这里,我们会到另外一座城市生活,那里是他爸爸的故乡,虽然是做小城,比不上这里,但少了快节奏的生活和都市的钢筋丛林,我想我会过得更加快乐。”童爱欣一脸幸福的表情。

“那么,你确定徐浩想和你结婚。前阵子我听说的事情,你应该也是听说了,他想追内科的杨汝绢医生的。”苏璇彩把听到的八卦告诉了她。

“我知道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不想听到的越是容易听到,可是真相是什么大家都不明就里,听风就是雨,这年头连天气预报都不准,我也不会相信这样的传闻。即使这些都是真的又怎么样呢,男未婚女未嫁大家追求心里所想的本就是应该,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现在我要结婚了,对象是我喜欢的人,而他恰巧又想与我组建家庭,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童爱欣年纪轻,有着这个年纪女孩子该有的对爱情的看法,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婚姻观念。苏璇彩也不好再说什么,反倒显得她为人太矫情,因此便回道:“你能这样想,说不定又有其他的一条路,希望你幸福,以后到了另一座城市一定要过得比现在好。”

“恩,我会的。人就是在不断挫折里成长,我知道将来自己一定会吃苦,但我不怕。苏医生,你告诉我世界上没有一样爱情不是千疮百孔,我相信你的话一定有缘故,没有经历过真正悲伤人,是不会说出这样悲观消极的话。我也祝你以后能找到幸福,上次的事情也谢谢你没有说出去,你是个好人,一定会得到眷顾。”童爱欣说完后,脸上几不可见的一丝没落,随后又很高兴的道:“你一定要来啊,我等着把捧花丢给你的。”

医院又一对有情人结婚,又是刚过好年,顿时搅得那些单身眼红羡慕,医院的相亲聚会不断,苏璇彩少不得一一推拒。她到了这个年纪,是最该着急的,偏偏她自己不着急,关于她有男朋友这个传闻,不知不觉在等电梯的时候被传了出去。

晚上到了家,苏璇彩正在烧饭,齐仲孝接了小小回来,那小人看见了今天烧得是自己最爱吃的菜,嚷嚷着要多盛点饭,她拿了碗筷道:“你要吃得下才好。”

“徐浩要结婚了,我真是没有想到。”苏璇彩边吃饭,边给小小剥虾壳。

“我也没有想到,距离上次只有那么一个多月左右,突然之间就说要结婚,人真是善变的动物。”齐仲孝摇头说着,给她舀了一碗汤,又道:“童爱欣给你帖子了。”

“是啊,同一个科室的,自然是要去的了,你不会也收到了吧。”苏璇彩奇怪着,他不是外科的,怎么徐浩帖子会发到他的头上。

“他是陆有风同系的学弟,和我也算是有些交情,加上他父亲和我父亲以前是同校,我们小时候见过几面,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齐仲孝三两句话将以前的事情说了一遍,苏璇彩听了也不再说话。

“那天我们分开走吧,人太多了被看见也不好。”收拾碗筷时,苏璇彩走进厨房对他说,她口气很轻,也很自然。

“你问过童爱欣这件事情吗,她不会不知道徐浩以前追过谁。”齐仲孝把刚来没有出口的疑问提了出来。

“他追过谁呢,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也是知道的,现在不是也很好。”苏璇彩到底是个女人,此刻口气虽轻,也流出些些的酸意。

“璇彩,你恨吗?”齐仲孝突然转换了话题,但两人都清楚,这个问题迟早都要讲的。

“恨。”苏璇彩放好擦干净的碗筷,小小正在客厅做作业,从厨房窗户望出去万家灯火,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一方空间里存活,有多少人此刻正在欢笑,此刻正在悲伤。

“那就好,那就好。”齐仲孝拍拍她肩膀,想去抱她,然而刚伸出的手停在那里,苏璇彩正看着他,微微的斜着头,眼神里很是明亮的哀伤,属于少女的清丽与情意。

“璇彩,我只能对你说,这辈子我定不会负你。但是我不能保证不惹你哭泣,不让你伤心,人生总是有悲欢离别,我们活在这里,就要付出,有时候不一定得到相应的回报,现实的无奈是那样让人措手不及,痛苦不堪。命运曾将你硬生生从我这里抢走,如今你在这里,还在我身边。”齐仲孝笑着对她说话,低头从她眼前走过去叫小小洗澡。

愣在那里的她看着齐仲孝的所有动作,嘴上却是没有一句话,小小很高兴的和去仲孝一起去洗澡。苏璇彩走到客厅收拾桌上的东西,她看见小小的功课和书本,这客厅的一切都是她以前陌生,现在熟悉的。时间能够改变的不只是人的记忆,总还有些其他东西。

她记起以前在家里,姑妈在医院上班,每日每夜的大夜班小夜班。她习惯了一个人呆在家里的生活,苏璇彩从小就是个宅女,她很能自己一个人独处,一整天不讲话都没有关系。

后来出现了齐仲孝,他本质上也是个不愿意讲话的人,两人在一起大多时间是在做作业中渡过的,高中繁忙的学习生涯,齐仲孝品学兼优不需花费太多时间在上面,苏璇彩就没有那么幸运,她是死读书的那种人,因此每当齐仲孝已经在做其它事情了,苏璇彩还是埋头中。

她穿着蓝色的宽大的棉衣棉裤趴在桌上写作业,齐仲孝烧好了饭进来找她,用手在她头上拍拍道:“真是乖。”早春的风带着些寒凉的意思,她抬头看见齐仲孝,眼里都是晴日里明媚的光。

“你又想什么,快去洗澡了,这么大人了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整天发呆。”齐仲孝把她拉了回来,脸上仍旧是那种笑,眼前的人没有回忆中白白嫩嫩的青涩,原来长及眉眼的刘海被剪短变得很干净利落,圆润的脸庞现在棱角显露,还是长睫毛大眼晴左颊边笑起来会出现的酒窝。有些东西改变了,有些东西没有改变,她与他之间原来已经隔了一个十年。

“小小睡着了吗?”她洗完澡看见齐仲孝已经靠在床上在看书,便问道。

“恩,躺在床上呀呀了几句就去见周公了,这小人睡觉倒是很好,像你。”他笑着掀起被子,张开了两只手准备迎接她。苏璇彩看见了笑道:“怎么像我了。”

他抱住躺下来的苏璇彩道:“那么就是像猪。”

苏璇彩伸手在他腰上扭了下道:“怎么像猪了。”

“那还是像你吧。”齐仲孝拉住她的手阻止苏璇彩想要继续的动作,对方扭着身子不依着说:“你就会欺负我一个人。”

齐仲孝拉着那手笑了笑,放在嘴边呼了口气道:“你刚洗好澡,手怎么还是这么冷。”于是苏璇彩的两只手都被放在了他的胸口捂着,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齐仲孝边上,两人都有些昏沉的睡意,苏璇彩的手开始热起来,卧室点了一些熏香,有着某种药香的混合味,闻久了便让人开始一路往下沉。

良久,苏璇彩问道:“如果将来我做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伤害到你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被抓住的手紧了紧,齐仲孝把头往她这里靠了靠道:“我们活得这样辛苦,为什么还要让自己陷入悲观的情绪里。人的际遇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璇彩,不管你将来何去何从,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不会阻止,不会说一句话,只要你想我便去做,你要你说我便会听。我不是个无悔付出一切的人,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在某些自己执拗的小事情里,会突然爆发歇斯底里的情绪,那是压抑在作祟。我对你犯了这样多的错误,到了现在还是在犯,这样的齐仲孝没有资格求得你的原谅,只是希望你能把他留在身边。”

“你的错我的错,我们都是在错误里长大,刚才我想起相识到如今,已经有一个十年了。如果我们可以活到很老,那么我们会相识很多个十年,可是时间总是时间,它代表年轮的转动,却没法替代你离开我的日子。我应该如何让你知道,在没有齐仲孝的日子里,苏璇彩是抱着怎样的心在过活。你说没有资格求得我的原谅,我才是没有资格来求得你的原谅,事情都有正反两面,我看见了正确的方向,却一直往错误的方向在走。现在终于到了走入绝境的地步,我要怎么做才能找到正确的道路。”苏璇彩眼中的泪一滴滴沾到齐仲孝胸口,她微微侧过脸想要去擦,齐仲孝的手已经抚上替她把伤心的泪拭去。

“什么才是正确的道路,当初我们就是太过偏执找出那条路,才会一直往它的反方向走,其实路就在脚下,只要你愿意,怎么走都可以。璇彩,不要害怕,不要退缩。生活其实就是个欺善怕恶的魔鬼,永远都不要被它布下的陷阱所打倒,你要走得比它稳,比它勇敢,才不会活得辛苦。忘记悲伤的事情,忘记它才不会让自己哭泣。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不是我的错。”齐仲孝知道她还在为上一辈的恩怨而自责,当初如果没有再一次遇见,没有再一次义无反顾的走入错误里,或许现在她与他的命运都不会变成这样。

齐仲孝是一位出色的外科医生,有一个人人称羡的家庭。苏璇彩是一位平凡的儿科医生,和姑妈一起过着平凡的生活。然而时间终是不曾为谁而停留的一种悲剧,齐仲孝与苏璇彩相遇了,就注定彼此之间的命运,如此反复,如此不堪。

而苏璇彩此时内心挣扎的并不只是这一些,她隐瞒了齐仲孝一件事情,又或许她故意没有告诉他一件事情。原以为这辈子已经把它压在地狱最深处,不得超生,却还是没有勇气将之一直尘封到底。

以前是带着一点报复的姿态去解释,现在苏璇彩从那毁灭的意思里察觉到,其实这对齐仲孝和自己都是不公平,最最不公平的是那故意而为之的一段情缘。

姑妈曾经说过,情字分了好多种,你心里面认定的是哪种,看见的便是哪种。如今她看见了情字的另一层,血浓于水。

苏璇彩脱开了齐仲孝的环抱,直愣愣坐起来,边上的人抬头看她,起身替她找了件衣服披上道:“你要拿什么,我去给你拿过来。”

齐仲孝笑着拂过她的头,将她散落在耳边的头发抚平,会说话的眼睛里满是宠溺,苏璇彩此刻想要哭泣,奈何眼里都是酸楚,摒得人生生的疼痛,她开始慢慢说道:“小小是上天给我惟一的慰藉,如果没有他的出生,我可能早就放弃了等待一段感情的时间,那个小孩子有着明亮的眼睛,越长越像我心里的一个人,看见他我即便活得没有了心,也能够相信这世上会有等待的美好。小小他是。”

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响起来,是齐仲孝的,他拿起来看看,皱了眉头道:“我有些事情,我们等下再聊。”说完翻身下床开门去接电话。

“我是齐仲孝,有事请讲。”他很公式化的开头。

“齐先生啊,事情我都给你搞定了喽,按照约定,你这月个最后一笔钱要进来的,可是我怎么没有看见我户头的钱在增多呢。”小黄毛一派嬉笑的说话,带着三分不满的情绪。

“我只是让你们警告一下,你怎么开车去撞人家,出了事情大家都是要负责任的。”齐仲孝想到杨汝绢现在还躺在床上养伤,幸亏没有出什么事情,不然的话他还真不知道如何交代。

“那个女人不是个善类,我兄弟吓唬吓唬她,她竟然找人打我兄弟,实在气不过才想来点狠的,没想到失手了,我兄弟也受了伤。齐先生啊,话说回来,这一下手倒真是把那女人吓住了,我们才有时间处理其他的事情能够嘛,那您的钱是不是可以。”小黄毛越说越高兴,放佛是在做一件大事情,齐仲孝听着皱起了眉道:“钱已经通过另一个账户打过去了,几天以后你就可以收到。”

“哦哦,那就好。还有一件事情啊,上次给你说的那个叫赵可清的女人,我查到她就是杨汝绢的妈,还有啊,上次那个邮件的地址,是从君山别墅区发出来的,但是具体哪家哪户还真是有些困难,要给点时间。”小黄毛将事情一件件讲完。

齐仲孝拿着手机静静听他说完后道:“吴莲芬查到是谁了吗?”

“就是这件事情呢,一个女人的名字,连生死都不知道。这叫什么事情呢。”小黄毛抱怨着。

“你尽力查吧。”齐仲孝说完挂了电话,小黄毛的口中又说出了一个他不甚熟悉的地址。

君山别墅他是知道的,全S市最高档的地段,聚集的都是有钱和有权的人。从那里发出邮件的人又是谁,谁会告诉自己关于医院股份的事情,又这么清楚的讲明了股权的明细,似乎一瞬间那个人的样子已经摆明了在他眼前,但转瞬即逝,齐仲孝抬起手来捏了捏鼻梁,眼前一片愁云惨淡,迷雾中又多了一个谜题。

他叹了口气去睡觉,看见苏璇彩还是刚才那个姿势坐着,口气便有些责怪道:“你怎么不躺下去,大冷的天一个人坐在那里是要干什么呢,想生病不去上班了。”

苏璇彩笑了笑,她知道齐仲孝话里的意思,没有十二万分的交情,温文有礼的齐仲孝不会这样讲,于是回道:“对啊,我不想上班了,医院里总是能听到自己不愿意听到的,见到些自己不愿意见到的。”

“你还真是让人看不透,一秒钟一个想法,也是,苏璇彩是什么样的人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站在台上唱《游园惊梦》,还真是新奇,十六岁的女孩子在那里陪着一群老人唱戏,那女孩子一脸最纯的笑容,从台下望去还真真是姹紫嫣红,可惜姻缘再好也只不过是个梦,你口里唱着听得人徒自感到哀伤。”齐仲孝这些年总不敢轻易回头去看,看看梦里那个苏璇彩。

“没有姻缘,便只好随缘,如果连那一点随着的缘也不能,可见亦是无缘。戏文里的男男女女今生缘分,来生缘分的,谁也不能说是错,但谁也不能说就是对的,我唱的戏只不过是这许多缘分里的一段,因为知道结局便借了点哀伤在心里,好叫别人看着心疼。”苏璇彩回过头看齐仲孝,那些走过的年岁里,年少轻狂里多少的戏,离散聚合也是能够唱出的情怀。而现在心里藏着的一点点牵动,似是愈合伤口处的结痂,稍稍用力便血流不止。

齐仲孝听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知道她是有感而发。其实他最害怕的,便是苏璇彩一直放在心里不愿意说出来的话,只要她不想说,那么这些话、这些情,就是苏璇彩到死了也不会去做的事。她习惯将那些不能叠加的痛苦存起来放着,一直到永远,这里的永远也不是一种时间,而是苏璇彩对人生的一种承诺,是她的心意。

“你真是个傻孩子,到了现在也是,璇彩,就是你的这点傻,才会到了现在还一直被人欺负。我着急你的这些傻气,而又不能插手,眼睁睁看着,心里一痛再痛,一直到如今。”齐仲孝伸出手去撩拨她额前散落的头发,想将她放在枕上好安睡。

齐仲孝眼里的苏璇彩笑意盈盈,全部都是他放在她眼前的世界,是他承诺过的一辈子,是齐仲孝的心意。良久他叹道:“一寸离愁万千结。”他已经习惯了苏璇彩时不时就让自己抽住的心,因此当下虽是哀伤,但也忍住了对于前路迢迢的辗转,起身走到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只小盒子来递给她。

“这是你要送给我的。”苏璇彩也不扭捏,开心打开了盒子看着里面的东西说话。

“这是我要送给你的。”齐仲孝从盒子里面拿出一根项链,银质的链子做得很朴实,没有多余繁琐的工艺。它静静躺在橱窗里毫不起眼,齐仲孝一眼便看中了买下。一如当年他看着台上游园惊梦的苏璇彩,不起眼不华丽,朴实真切,如果硬要说出有什么好的话,那便是她眼角的姹紫与眉梢的嫣红。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苏璇彩看着项链底端的坠子道。

“收下它,那是属于你的东西,你说过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谁的,惟有自己的心。可是你忘了这世上还有一样东西是属于你的,那便是我的心。我是谁,只是一个叫齐仲孝的人,然而就是这个人,他愿意把自己的心给你。”齐仲孝拿出那根项链给苏璇彩带上,那颗吊坠垂在她胸口正中。

还是许多年以前,齐仲孝也送给她过一模一样的东西,后来发生变故,那样东西离开了苏璇彩。今天她再一次看见了那个吊坠,在经历了变故之后。

“这吊坠和当初一样,可是你我与当初却都不一样了。”苏璇彩手摸到那翡翠的吊坠,触手温润清亮似冰,经年之后颜色和水头还是极好。

“到底经过了十年,你与我都老了,失去了年少时的勇气,被困在了一座城里。”齐仲孝站在苏璇彩身后,两人透过梳妆台上的镜子各自看着对方。

苏璇彩笑着道:“还记得以前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你说过那样多的话,我怎么会都记得。”齐仲孝笑着去拨她垂在肩膀的头发,用手指一下一下理顺。

“在大学我们再见面时,我说我听过一个故事,故事里面说海是座没有围墙的城,我告诉你如果我们这辈子注定要被困在城里,那么下辈子我们就在海里相遇,这样就不会被困住。可是你说我傻里傻气的净说些傻话,那时想必你也知道我要讲的意思,才会说我傻。齐仲孝总是懂我心里所想心里所怨,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一直相遇而又一直相离。”苏璇彩说话的时刻,齐仲孝心里是动容的,这种轻易便能被撩拨的感慨,只有苏璇彩能做到,她说他懂她。

“爱一个人很容易,懂一个人却不容易。我不懂你,不懂你。”齐仲孝否定了苏璇彩的话,他想要收回搭在苏璇彩肩头的手,然而她已经回头看着他又道:“或许你说这样的话,别人都会相信,而我却不能。爱一个人这样容易,而你是齐仲孝,是悲辛无尽。”

她说完这句话又转过身去镜子,那根项链很漂亮,她一直很喜欢,那根项链她曾经带着去见过齐仲孝的母亲,引得那位在外一向端庄的贵妇人怒气大发,那是惟一一次她被人呼了巴掌。

黄仪玉的手掌不大,但用了十二分的力道,苏璇彩没有被打得像偶像剧里那样扑倒在地嘴角流血。但也是耳边一阵轰鸣,脸颊顿时感到火烧样般的疼痛,黄仪玉一声声严厉质控的话语言犹在耳,苏璇彩甚至能感到当时那种疼痛再一次朝她袭来。

闭上眼,她努力控制住自己心底那个蠢蠢欲动的黑洞,那是她一辈子也不会告诉齐仲孝的秘密,是埋在她心最深处,死了也要带进地狱的一个秘密,这世上属于她与他的一种最深的羁绊。

苏璇彩终究是没有那个勇气,她太害怕从自己嘴里讲出这件事情,太害怕重新去思考这件事情,她天生不是胆大的人,做事情总要思前顾后犹豫再三。

齐仲孝回来时,她怀着怨恨设下了一个赌局,但苏璇彩忘记了自己不是一个好的赌徒,这场赌局终将要在自己的手里一败涂地,输的是齐仲孝,也是苏璇彩。

“一寸还成千万缕。”这是苏璇彩躺在齐仲孝身边时说的一句话,彼时黑夜已经很暗,她终不敌沉重的睡意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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