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明白，你在水中，还穿衣服干吗？”巴掌大的小脸上有些不解。
“哎呀！我够不着，怎么帮你穿啊？”她拿着华美白袍比了比，好像很苦恼的样子。
“算了，我还是进去给你穿吧。”花莘笑了笑，脸上有解决了某个问题之后的欢快。
接着“嘭”一声，她脱了靴子跳进了水里，嘴里“咯咯”笑着，面朝上仰泳了一圈。
千年来死气沉沉的地方，终于因为她有了一丝人气，连空气中都透着几分欢快。白铎睁着紫色的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不明白一个人怎么有这么多的情绪。
游了一圈，花莘乖乖地拿起白袍往他身上套，有些讶异他今天居然一直睁着眼睛。“要不是你又聋又哑，我还真当你看上我了呢。”
手不歇，嘴也不停，因为离得近，属于少女特有的芳香扑鼻而来，清新自然。
看上她？白铎暗中嗤笑，当初他可是连九天玄女都没看上，会看上一个人间的乞丐婆？
眼睛却盯着她眨也不眨。
捣鼓了半晌，花莘终于帮他把衣服穿好，不无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胸，道：“好了！”她可是花莘，穿衣服神马的这点小事还能难得了她？
可这一拍，出纰漏了。
白铎顺着她的手，就看到自己门襟上的七彩宝石少了一颗红的。
花莘的手就尴尬地顿在了半空中，得意洋洋的神色不知道收好，还是不收好，一时僵在脸上，倒有几分像是抽风。
“我……我我……没钱，就抠……抠了一个……下来。”她懦懦地说道，耷拉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白铎当然不会出言安慰她，她就时不时地觑他一眼。
气氛一瞬变得凝滞。
花莘受不了，觉得浑身都难受，一会抠抠鼻子，一会挠挠耳朵。
她当了特工五年，优良的交际也是必备的技能，话说还没今天这么尴尬的。
“要不我帮你把铁链弄断，放你出去吧？”像是打不死的小强，只低迷了一会，花莘又神气活现地说道，还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抽出一把匕首，锐利的光芒在莹白的夜明珠照耀下也不容忽视。“上好的玄铁制成，削铁如泥，简直是出门在外的必备佳品。”
见他的神色像是不信，花莘拿着匕首在空中挥舞了一圈，又道：“难道还骗你不成，可花了我五十几两银子呢。”
其实她抠下来的那颗宝石换了不止这点银子，色彩瑰丽，质地晶莹，一看就非凡品，奈何万恶镇的人都不富有，她跑了好几家当铺，才以三百两的最高价当了出去。
花莘对着白铎的紫眸一阵发虚，低下头专心致志地砍那铁链。
乌黑的头顶对着他，靠得很近，显得非常亲密。
仙家之物，岂是凡间利器可以砍断的？真是个傻子！白铎暗自挑了挑眉。
砍了一阵，别说是弄断了，就是个印记都没留下，铁链仍旧散发着黑黝黝的金属光泽。
花莘不免有些泄气，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到底得罪了谁？居然把你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太狠心了。”
在她看来，有时候还不如一枪了结来得痛快。
很快她又振作起来，“要不我明天去镇上买个老虎钳试试？”
虽是询问的口气，却没指望他回答，手上的动作仍旧不停。
“没用的！”
花莘猛然抬头：“……”
纳尼？这厮会讲话？
见过她很多模样，欢快的，得意的，尴尬的，疑惑的，……就是没见过如此呆愣的。
也如此可爱！
白铎想笑，可冷漠了一千年，最终只是嘴角勾了勾，手却自有主张地摸上了她的脸……
不聋不哑，也不是半身不遂？还吃自己豆腐！
花莘双眼瞪得铜铃大。
“你这个混蛋！”她想骂人，却在他越来越幽深的眸光中，越骂越小声，最后头一歪，倒在了他的胸前。
凶婆子！
白铎一脸嫌弃，双手却轻柔地搂住了她的腰，“哗啦”一声，没看到他是怎么动的，人却已在地面上站定。只见白光一闪，两人的衣衫瞬间干透。
白铎睨了睨她的睡颜，又往周围逡巡了一番，发现前面有处地方还算干燥，便抱着她一路走去，而那本来很短的铁链像是有了魔力，随着他的步伐越拉越长。
在那个干燥一点的角落站定，白铎就回头看了一眼花莘带回来的蓝布包，包里的一床棉被像是长了脚般自动移了过来铺好。
棉被都准备好了，她是准备在这长住么？
白铎心里升起一丝异样，小心翼翼地把她平放在柔软的棉被上，看了她流着哈喇子的睡颜半晌。
最后他像是在说服自己般喃喃自语道：“看在你带了烤鸡回来的份上，帮你一把。”不知不觉染上了她碎嘴的毛病，好似也忘了买烤鸡的银子本是用他衣服上的宝石换的。
只见白铎俯下身，轻轻地在她额角吻了吻，那黑色的伤疤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肌肤光滑如初。
看见她微翘的红唇，他眸光暗了暗，就是这张小嘴整天叽叽呱呱的，让人想睡个觉都不成。白铎毫不客气的咬了上去，直觉这张讨厌的小嘴吃起来倒柔嫩香甜，作为补偿，他还是多吃一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