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了一阵，花莘气结地松了手，看到他千年不变的僵尸脸，觉得自己很没成就感。
“松手啦！我要上去。”她推了推他，没好气地说道。
虽然这个天气还很热，可一直泡在水里也不舒服，亏他呆得住，也不嫌皮肤泡得皱巴巴的。
白铎没有松手，却是抱着她跃到了岸上，推她躺了下来，自己覆到了她身上。
花莘又是一愣，透过他的后脑勺看到他刚才坐的潭底有一圈粗粗的铁链。
她不禁暗骂自己是蠢蛋，昨天她自以为在他够不着的地方洗澡，可看这铁链的长度，他真要对自己做点什么，绰绰有余。
身上的男人看着瘦削，分量却不轻，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而且他这样压着自己是闹哪样？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起开！我饿了，要下山买吃的！”
白铎闻言倒也没为难，侧过身躺到了她旁边的位置。“记得去买个肚兜，小笼包已经够难看了，再不穿肚兜简直不堪入目。”
花莘气红了脸，想着他还不如成哑巴得了，说的话那么讨厌。却忘了去深思他怎么知道自己没穿肚兜？
白铎半躺着，右手支了头，看着她逃也似的出了石室，脸上就浮现了一抹笑意，之后一直呆呆地盯着空无一人的石室门口看了半晌，这才回到水中，再次闭目恢复神元。
这一天花莘却没有像昨日一样很早就回来，她到了镇子上小心翼翼地避开肥波和强子，逛了好几家成衣坊，这才买了两件称心如意的新肚兜，一件大红色绣粉色牡丹花的，一件鹅黄色绣绿色鱼戏莲叶间的。
就在白铎醒了好长时间，等了好长时间，等到他耐心快告罄的时候，花莘一手拎着烤鸡，一手抓着个小纸包，喜颠颠地回来了。
白铎看到她，莫名松了口气，说服自己是为了等她的烤鸡。为了掩饰心底的异样，他冷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么晚，去买肚兜了？”
花莘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
白铎见状愣了愣，“你真去买肚兜了？”
然后某女就一脸的不自在，觉得自己纯粹是找抽型的，怎么他让自己干什么就干什么？还跑了那么多家店，就为了找两件颜色艳丽、绣工上乘的肚兜！
肚兜是穿在里面的，要挑颜色、挑绣工干什么？难不成还能穿了给别人看么？
憋了一口气，花莘“啪”地一声把手中的烤鸡扔到他旁边的地上。“废什么话？多管闲事！”
用力太猛，另一手里提的小纸包也不小心甩了出去，纸包里一块小小的布料散落了出来，轻飘飘地覆盖在了白铎妖孽似的脸上。
花莘神色大囧，想死的心都有了。
偏偏另一个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了那块布料，一本正经地评头论足：“下次买紫色的，我喜欢紫色，不喜欢红色。”东海龙王敖广的胡须就是红色的。
我穿的东西，要你喜欢做啥？花莘愤然，恨恨地抢过肚兜，欲盖弥彰地塞进床铺下面。
白铎就抬腿坐到了岸边，欣赏着她因羞愤而红透的小脸，多姿多彩，比天宫里清一色挂着伪笑的仙女好看多了。
“过来，喂我。”
他大爷的，自己没手还是疯瘫？“不喂！”
白铎讨了个没趣，自己动手吃起烤鸡来，没人喂，味道失色了不少。
耳旁少了碎碎念，还真让人不习惯，白铎看着她僵直的背影，挑了挑眉，暗道这回还真气上了。推开只吃了几口的烤鸡，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置，低声喊道：“过来！”声音里有不容错觉的威严。
花莘：“……”
白铎见她屁股都没抬一下，神色有些不快，提高了嗓音道：“小乞丐！”
你才是小乞丐，全家都是小乞丐！
花莘回头，怒目圆瞪。
这个就放缓了语调：“不过是开个玩笑，哪来那么大的气性？”
算是变相的道歉吧。
某女乐了，觉得扳回了一成，像小狗撒欢般奔了过来，一屁股坐定，诘诘呱呱地开始讲起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今天镇上有集市，挺热闹的，然后什么人都有，我看见有耍猴的，大概是从深山老林里抓来的两只金丝猴，挺可怜的，脖子都被勒肿了，偏偏那耍猴的还要逼着它们走钢丝，跳火圈，做得不好就拿着鞭子抽……还有一对母女俩，是骗子，看见我就跑上来想讹钱，小女孩抱着我的裤管喊我‘爹’，惹得一大群人在围观，女的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嚷嚷，说我见异思迁玩弄了她，我看着像是好骗的人吗？我就问她‘我怎么玩弄你了？’，她就说‘还用问吗？女儿都这么大了’，我再问她两个女的怎么生孩子？她一听傻眼了，灰溜溜地带着小女孩跑了。真是的，想讹钱也先看看清楚嘛……”
花莘当特工时每天都出任务，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有时为了任务需要也会参加一些宴会啥的，但平民化的集市真的没逛过。
她讲得欢快，却发现面对面坐着的男人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抿着唇，似乎有些不悦。
“怎……怎么了？”她有讲什么不该讲的吗？
白铎就指着她额头上的淤青问她怎么回事。
花莘听了不知怎的就松了口气，带了几分无所谓回道：“洞穴里太黑，一不小心撞的。”
白铎没再讲什么。
可花莘第二天早上醒来就发现，本来嵌在顶上钟乳石里的夜明珠出现在了她的枕边，她抬头盯着那块离地面三四米高的钟乳石上的凹洞愣了半天神，最后看着还在沉睡中的白铎抿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