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这次我见到她了。”
云欢索性将自己所看到的告诉了凌空,他是最有权力知道这一切的人。云欢心里对冉洛茗并没有多大的好感。
上次在婚纱店里她就看出来,冉洛茗很满意如今的生活,这就注定凌空和她无缘。
看到凌空眼底的黯然,云欢毫不犹豫的戳破凌空心中仅存的一丝幻想
“空,你不要这么傻,你离开了这么多年,怎么知道她还是你当年那个单纯无知的女孩?就算她不想改变,慕枫这么多年已经把她宠坏了。京城谁不知道冉家千金在京城是出了名的骄横,就因为她有一个手段超群的未婚夫。你就醒一醒吧。”她没有说的是冉洛茗的自私,冉洛茗对付那个缠着慕枫的香港小明星的手段哪里看得出从前单纯善良的样子。
云欢看着病床上消瘦的凌空,心里不忍,但是只有让凌空认清现实。原本她是想让凌空见见冉洛茗的,可是今天早上收到私家侦探的资料她就改变了主意,那就让她来做这个侩子手吧。
走到病床前坐下,从背后轻轻的环住凌空的腰,贴着他的背闷闷的说:“空,不要为难自己。你身边还有我,Vivan,我们都在你身边支持你。你知道吗?Vivan爱了你很多年,爱的很辛苦。她说只要你好她就幸福,可是你这个笨蛋,从来不知道珍惜,如果我身边有个男人爱我这么多年,我一定立马就嫁给他,只要他还爱我。”
凌空转身抱过云欢软软的身子,下巴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地叹息,似是对命运无情的嘲讽,又似对爱而不得的无奈。
“我知道,Vivan是个难得的好女孩,她的心思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可是我给不了她完整的爱情,既然是这样还不如不给她希望。总有一天她会忘了我,找到属于她的爱情。我对她只能是祝福。”
“还有,云云,爱情中很难分清对错,不要一味的执着。适时把握自己所爱的,不要等到失去了再来后悔。”
云欢抬起头看到凌空清润真挚的眼眸,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当然知道凌空这话的意思,他是想让自己不要执着过去,重新开始。她也知道如果凌空没有见到程瞻宁,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可是,感情有这么简单吗?花瓶被打碎,就算是黏住后依然会有裂痕,更何况是人心呢?心上的伤痕是一辈子都消不了的。
而此时的程瞻宁正坐在美国分公司的总裁办公室与手下的分公司主管开会。程瞻宁坐在主位,心里有些焦躁,不过他从来不会在面上流露情绪,只有修长的手指揉着眉心,跟他时间长的人都知道,这是他不耐烦的表现。
范锐适时的提议午餐,让程瞻宁松了口气。
程瞻宁这次来美国,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公司的运转。这次和陆家开战后,程氏肯定是陆家攻击的首要目标,虽然公司的运行符合国家规定,但难保陆家不会使用非正常手段。
征求了家里以及一些公司高层的意见,下个月将会把程氏集团总部迁到纽约。
正在这时,接到了慕枫的电话。
“怎么现在想起给我打电话?连时差都忘了,我人还在纽约。”程瞻宁难得有心思调侃一下兄弟,慕枫就快结婚了,以后就没那么多机会消遣他了。
“程瞻宁,让你的女人安分一点。”
“慕枫,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洛茗会知道当年你做过的事?”听到慕枫恶狠狠地口气,程瞻宁也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无波。
“我不想让任何人,任何事破坏我的婚礼。”慕枫的咬牙切齿让程瞻宁的声音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我也说过,云欢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而且我已经见过那个人了,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程瞻宁想到那个阳光般温暖的男子,不得不感叹,凌空的身上有一种温暖安定的气质,不由得让人亲近。对于云欢表面冷漠,内心孤独的人来说,凌空的温暖是种难以抗拒的诱惑。说实话,就连他也十分欣赏凌空,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别人很难理解。
“而且,他的病已经到了晚期,如果可以,婚后你能不能带洛茗来一趟美国。你不可能瞒她一辈子,总有一天她会知道。”
“瞻宁,你知道这么多年我就在等她嫁给我的这一天,从小她就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可是我偏偏不信,宠着惯着。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到底爱不爱我,不过哪怕她不爱我,我也要把她绑在身边。”
清润的言语中有着淡淡的寂寥,也有着铮铮的坚定。言下之意就是:不到万不得已,或是冉洛茗自己发现,他不会让她知道凌空的事。那种对爱的霸道和占有不容任何人质疑,像极了当年的他。
曾经,他也是这么对云欢,以为什么事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名车豪宅,锦衣玉食,可是却忘了问她想不想要。
程瞻宁站在九十九层的高楼上,嘴角是微微地苦笑。
他们这群人从穿开裆裤时就玩在一起,打架飙车玩女人样样在行。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不仅性格喜好差不多,就连对待女人的态度和手段也不尽相同。
“别的我不管,但是云欢,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动她一根汗毛。就像你对洛茗那样,为了她,我什么都做得出来。”这几句话里的决绝和狠意,慕枫当然懂,并且感同身受。
“我明白。”
“我还要在这儿到几天,争取在你婚礼前回来。”程瞻宁知道这三个字是慕枫对他的保证,遂将话题扯到了婚礼上,两个都是心思玲珑的人,有些话说到这儿也就可以打住了。
“好吧,看来不能指望你做我的伴郎了”
“是吗?我以为你会庆幸我不来抢你这个新郎的风头。”程瞻宁笑着揶揄,唇角向上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这样的笑容若是被拍下来送去《郎色》杂志,估计杂志社会有一笔很大的收入。毕竟,冰山美男的魅力是无穷的,更何况这人是程瞻宁这样公认的钻石王老五。
结束电话后,程瞻宁看着窗外,他不是不知道云欢在调查当年冉洛茗和凌空的事,但他也不可能直接就去阻止云欢。他不想让云欢知道太多里面的算计,不想看到她厌恶的眼神,她现在只当他是陌生人,他绝不允许出现任何失去她的可能。
想到这儿,程瞻宁就拿起车钥匙出去了。
云欢的腿已经软了,靠在William的身上,听着那个威廉教授和保罗医生对凌空病情的再次诊断。
William墨绿色的眼珠闪着柔和的光,俊雅的脸庞有着难以言语的心疼,只能搂给她一些依靠。转而抬起头对着两位医生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继续。
保罗医生就是那位程瞻宁从英国牛津请回来的专家,约摸五十岁左右,很是平常的欧洲人的长相,身材微微有些发福,脸上带着和威廉教授同样的遗憾。
他看着面前这个脸上盈满伤痛的女孩,也知道她是凌空的家属,想到那个即将凋谢的生命,眼中不由得图出现深深的怜悯。
“这次我和威廉教授重新给凌做了一次癌细胞检测,发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肝脏和肾,而且扩散的速度非常快,化疗和药物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威廉教授点了点头,“哪怕现在做手术也来不及了。身体中最重要的两个器官现在也出现了癌细胞,并且数量非常大,做手术根本无法清除。”
保罗教授也是无奈的摇摇头,“接下来的时间他会很痛苦,你们要尽量陪伴他。如果他实在痛得受不了,就给他吃止痛药和镇静剂,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这两位都是癌症领域的专家,他们的话就是对凌空的宣判。
“那他还有多长时间?”一直没怎么开口的William问出了这个云欢一直不敢面对的问题。
云欢忍住即将出口的哭声,这短短的半小时对她而言是简直是一种折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受折磨,却无能为力。
保罗教授和威廉教授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保罗教授开口,“最多不超过一个月,当然这要看他的意志力,如果求生意志强烈,二三个月甚至半年都是有可能的。”
上天是那么残忍,只留下了短短的一个月,云欢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身体轻飘飘的落下。直到有一双温暖坚实的臂膀将她拖住,缓缓的拥进怀里。
身上的味道是那么熟悉,恍惚间叫出了那人的名字:“程瞻宁-----程瞻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