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自然是要去的了,月千桦灵动的眼珠转了几转,明明唇角含着一抹灿烂的笑意,眼底深处却是隐隐有几分冷冽的波光闪过,要说原主的性情,冲动易怒暴躁,说白了那就是一根筋通到底,没脑子,受不得别人一丝一毫的挑拨,不过她秦晓雪可就大大不同了,那可是死道长不死贫道,腹黑又无良的主。
见月千桦双眼闪闪发亮地望着自己,那车夫回头间眼底划过一抹讽刺,快得仿佛流星过隙,不过却是不曾想到还是被某人扑捉了个真真实实,如此便更加确定了一件事,这车夫认识她,或者说不但是认识她,更是知道她的来历。
“不知小哥可曾听说过燕子坞,那可是我朝开国功臣曾官拜虎威大将军秦韩泽大将军的故居,后来随着这位虎威大将军威望日盛,而他的族人也陆续迁往了他处,这里便闲置了下来,再后来听说这位虎威将军的后代子孙不但不思进取,致使府邸日渐衰败,而且竟然还搅合进了八王之乱中,幸得圣上圣明仁德,念在秦家祖上的那点儿功德便免了秦家满门死罪,只贬了官职而已,这燕子坞却是被官府征用了,如今倒是也修缮一新对外开放,成为了文人骚客吟诗作画,公子小姐们游山赏湖之所,小哥不放去转转。”
月千桦笑眯眯着托着双腮,眼眸弯弯,明亮若九天之上的圆月,听得似乎津津有味,只是在听到那虎威大将军陷入八王之乱,满门凄惨遭遇后不知为何心中竟升起一股刺痛的感觉。
呸,什么圣明仁德,若是真得对那位令人敬仰的虎威将军的后人宽容仁德,那就不能霸占了人家的家业,让人家无家可归,背井离乡,再者既然那什么秦家既然是开国元勋的后代,手中只怕也有什么东西是什么叫挂着猪头卖狗肉,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这皇家就是最不要脸的。
月千桦嘿嘿一笑,露出两排光洁亮白的贝齿,眼眸闪耀着似狡黠又似纯真的笑意,“大叔,不知这燕子坞要怎么走啊?”
人家废了这般大的口舌功夫要引她去那唠什么子的燕子坞,她若是不去岂不是太不给那背后之人面子了吗,更何况,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也像知道是什么人对她这么的感兴趣好不好。
那中年汉子眼眸闪了几闪,极不自然地转过头去,动了动厚实的嘴唇,却是终究只是心内暗叹一声,犹豫片刻方道,“小哥若是要去燕子坞,那今日不防先去桃花岭借住一晚,这燕子坞说远不远,说进也不近,还需渡船,若是今日赶去只怕要到夜间了。”
“好啊,如此多谢这位大叔了。”
月千桦甜甜地一笑,一双水灵灵的眼眸流转间生动而可爱,似乎真得为能一游某处名胜古迹而开心不已。
“少……。嗯,公子,你真的要去那燕子坞吗,其实不过就是几间房舍而已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赶紧回京吧。”
月千桦似笑非笑地左手拿着酒杯,右手故作风流地摇晃着刚从市集上花了一文银子买来的折扇,小嘴中啧啧有声的嚼着一品香闻名的醉花鸡,“我说小珏子啊,你妈生你来是不是就是为了扫兴的,左右不过两三日的时间,就算你现在快马加鞭日夜不歇地赶回去,老爷子只怕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你也讨不了什么赏了,急什么。”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我……”子珏顿时记得脸不是脸,屁股不是屁股,椅上如同钉了一圈的细针,左右不安,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急得是抓耳挠腮,一下站起来离开桌子几步便要单膝跪下去。
“干什么哪,坐回去。”一个冷眼丢过去,月千桦顿时一顿鸭梨山大,这小子还真是不经戏弄啊,得,反正玩笑也开过了,现在是该谈谈正事的时候了,就这几日的观察下来,虽然这小子呆头呆脑的,但是看得出来,这呆头鹅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儿优点的,起码衷心便是最重要的一点儿,同时也不是一点儿脑子也没有,就那救人一事来看还算得上‘机灵’。
“子珏,你跟着我这些年来总让你躲在那不能见人的旮旯里,说实话是受了不少憋屈吧,不过俗语说得好,十年磨一剑,好刀就得有块好的磨刀石方能磨出一把锋利的好刀来是吧,你家少爷我别看整日吊儿郎当,脾气也不怎么好,可是这看人哪是不能看表面的,你看着那表面温文儒雅,翩翩君子的,谁知道背地里行的什么勾当,说不得比市井混混还要龌龊不止。”
“你哪也不完全是个棒槌,相信什么天意,巧合之类的,你就先说说公子我在京中这些年来所有得罪过的都有那几个吧?”
嗝,这都转哪去了,怎么完全接不上茬啊,不过少主后边的那一句说完,子珏的脸色顿时一黑,然后一青最后又是一白,眼珠转了几转,显然是有几分犹豫。
月千桦是什么人,只看这小子脸上的神色便知道这小子心里想了什么,丫的,这什么表情,前面的预防针全白打了。
“不许敷衍,说实话。”顿了顿,又附在某人的耳边低语了一句,“难道你还想着再被某人一路‘关照着’会去不成。”
他大爷的,可真是不得了啊,等到在某人的软硬兼施,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地威逼利诱之下得知了那些个所谓的仇家,月千桦两眼瞪圆了,过了足足两盏茶的功夫才长呼了一口气,这位还真是惹事的祖宗啊,不过也不得不说,谁要人家有个位高权重的老爹哪,不管做了什么天怒人怨,哪怕是闹到了圣前都能不伤寸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哪。
“如此说来,我这几位仇家中最为厉害的便是这三府了,一太子府,怎么说,原来人家太子爷是有内定的太子妃的,不但出身好容貌好,与太子更是有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谊,偏偏那日宴会之上狗血地被她这位胸大无脑的恶女无意中一窥太子真颜之下便痴迷的不能自拔,要死要活非要嫁给太子不可,这才有了与太子的一纸赐婚,也幸好太子与那位青梅竹马虽然情投意合,所有人都默默认可了,只以为到时自然水到渠成,却是没有纸面的承诺,这自然不用说,太子自然厌恶她狠了,要她死也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