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爷的,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走路踩了一脚大粪,她就说那,怎么听着这两个名字如此熟悉,原来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也能他乡遇‘情敌’。
水溶溶可不就是淮阳侯府的嫡出二小姐,她一怒之下毁了人家花容月貌的那位。
至于杜诗悦,说起来还沾点儿亲带点儿故,是月千桦的表姐,丞相府的小姐,这眼前的少女眉眼间透着一股子大家闺秀的沉稳淡定,隽秀端庄,又长着一副恬静娇美的柔软样,可是月千桦却是自小便对这位能有多远便躲多远,用月千桦心里的话说文明点这位就是假仙,说直白点儿那就是装逼,小时候可没少帮着那位出谋划策给她下绊子,令她有苦难言,吃了不少闷亏。
月千桦虽然嚣张些,行事不用脑些,可是也不是真的傻,在这位手底下吃了不少亏后,可谓是吃一堑长一智,对这位便也渐渐是敬而远之,惹不起总躲得起吧,与这位相府小姐之间倒也说不上有什么仇怨。
再说丞相府也不是她正儿八百的亲戚,严格说起来是安阳侯继夫人洛赛雪的娘家人更确切些,人家帮亲不帮外也说得过去。
“吆,我说今个怎么一出门就一群黑老鸹在头顶上叽叽喳喳叫得欢实哪,原来是得遇故人哪,真是巧了。”
水溶溶罩着一层薄薄轻纱的芙蓉面上明显的一怔,这般吊儿郎当,拐着弯的骂人的言语,她还从来不曾从这位口中听到过。
月千桦性情嚣张,脾气暴躁,举止更无世家小姐之风度,可是却是一根肠子通到底,有什么都在脸上,喜欢便是喜欢,不喜便是不喜,从来不懂得何为变通,何为婉转,像这样转着弯的骂人更是从不曾有过,眸中不由地闪过一抹愠色夹杂着一丝疑惑。
相比之下,杜诗悦便淡定了许多,似是根本便不曾从月千桦的言语中听出嘲讽来,只是疏离而有礼地点了点头,“月小姐,确实巧了。”
巧你妈的个头啊,争着眼说鬼话也不嫌闪了舌头,眼珠滴溜溜一转,皮笑肉不笑地俯过半边身子,更加靠近了杜诗悦与水溶溶的身边用几人都能听得到的声音低语道,“两位怎么也跑到这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来了,莫不是也得罪了哪家的大爷,被踢来了……。哈哈,开玩笑,开玩笑,你瞧瞧我这张嘴,两位貌美如花,身姿窈窕,风采无双……。只要是爷们宠爱都来不及,谁还舍得将这般如花美人丢出去。”
这话说的可不为不恶毒,那话里话间分明就是将这两人比做了青楼以色侍人的风尘女子,而且还一语双关,贬了一把淮阳侯,她可不就是因为得罪了那位主才被送到这里来休养身子的吗。
水溶溶精致的小脸上瞬间染上一抹不正常的红晕,不是羞得,而是被某人气得,水蓝色的裹胸罗裙下一双小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若非极力压制只怕当场便要给某人一掌。
月千桦灿若星辰的眸波闪动,唇角挂着痞痞的笑,身子也不七不八地歪歪斜斜地站着,现下她身着的正是男装,倒也不怕别人指指点点。
倒是水溶溶与杜诗悦两名妙龄女子,又是穿着不俗,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
杜诗悦微微皱起了眉头,眸光犀利探索地盯在月千桦身上,似是要将她看透,却是只看到某人吊儿郎当,嬉皮笑脸,完全一副市井泼皮的样子,心里微微起了一丝异样,良久才幽幽叹息一声,“月小姐可是还在怨恨溶溶吗?”
话落,不仅是水溶溶脸色几变,就是一直站在月千桦身侧装木头的子珏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月千桦的脸色一凝,就在几人都盯着她看时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别说杜诗悦一头的雾水,便是子珏也是一脸的懵懂迷惑,水溶溶更是摸不着头脑了,本来她还几次想过再相见时可能出现的情景,一个耳光,拔剑相向……。却是唯独没有如此怪异的,她还在等着某人发飚哪。
“哈哈,这位什么的小姐来着,你尽管把心放肚子里好了,我一老爷们怎么会跟两个小姑娘家一般见识,两位大可放心,不过是认错了人而已,我是不会介意的。”自然不会介意了,你们是那颗葱哪颗蒜,又与本小姐什么关系,只要以后不来招惹我,我自然是不会与你们一般见识,当然了,若是你们要装逼,偏偏把注意打到姐头上,姐可就不客气了。
“原来是认错了,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这位公子不要见怪,只因公子很像我们认识的一位故人。”
杜诗悦不动声色地一把拉住欲言的水溶溶,举止优雅得体地福了福身,她想来谨慎,哪怕是有一点儿不在她的预计之中,她也是不会冒险的,显然今日某人给她的惊异太多了。
“无妨,无妨,谁叫本公子长了一张俊美无双天上少有,地上不多的脸哪,前几日还有一位大婶追着本公子说本公子像她的相好哪。”
月千桦自我陶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那样子连子珏都不由地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啊,就在几人与月千桦错身而过之时,突然一声娇呼,一道纤细的身影一阵摇晃,堪堪向着地面跌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紫色的身影急如闪电,快若雷霆一阵风般地接住了那道纤细的身影。
“月千桦,你好不要脸。”
月千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算不算是躺着也中枪,她什么都没干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