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的厢房内,摆设不算奢华却算得上精致,一应用具也是俱全,屏风后的软榻上只听的有女子的嘤嘤低泣声,还间或夹杂着男子时而的轻咳声。
月千寻脸色难看地望着拥着被子裹住全身,披头散发哭的好不‘楚楚可怜’的某人,头痛地抚了抚太阳穴。
“呜呜,二哥,你一定要为我报仇,都是那个臭小子,如今我的身子都被人看去了,太子哥哥他一定不会再理我了,呜呜。”
月千寻抚额长叹,其实心里却是暗暗腹诽,你就算是什么事都没有只怕太子也不会多看你一眼,难道你就真的没有看出来,不过他这位妹妹向来心高气傲,心机又颇深,平时又极得祖母的宠爱,比他这位侯府嫡子只怕还要看重几分。
“昨日我收到家书,听外祖父信中说起太子殿下已然便衣出行代天巡视,似乎这几日就会驾临燕子坞。”
呜咽之声戛然而止,哭得红肿如桃子的两只眼睛瞬间一亮,“真的吗,你怎么不早说。”说罢,一把将盖在身上的锦被掀开便要下床,可是看到自己只着中衣且衣衫不整的模样,顿时脸色一红,赶紧地又缩回被子里去,娇嗔地望着月千寻道,“二哥,你先出去一下。”
虽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可是男女七岁便不同席,她如今也是二八年华的大姑娘了,这般衣冠不整的模样,难免还是有几分不自在。
月千寻点了点头,抬步走了出去,心里却是并没有半分松口气的感觉,他没有告诉月弄影的是,外祖父信中还提到了他们那个外放于甘南之地多年,如今已是一方封疆大吏的三叔之独女月紫菱,这月紫菱如今不但奉诏随父入京,且还入住了定安侯府,而且当今天子似乎更有意于月紫菱成为太子妃的人选,不过一切都还说不准,毕竟明面上月千桦还盯着太子妃的头衔,两人虽然没有大婚,可是那是先帝定下的,除非月千桦死了,或者是犯了大错。
本来月千桦骄纵跋扈,恶名远扬,还打伤了淮阳侯府小姐,这倒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可是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定安侯府的小姐又不止月千桦一个,没了月千桦首选自然是月弄影莫属,谁想到会凭空冒出来一个月紫菱,这月紫菱可不同于月千桦,不说她身后身为封疆大吏的三叔,就是她本人在甘南一带也颇有几分才名,更是听说她貌若倾城,才艺无双,一曲飞天舞更是跳得出神入化,除了早些年先帝的宠妃艳冠群芳的兰贵妃如今无人能及。
这样的一个才貌无双的女子,天下间又有哪个男子能抗拒了了,又岂是他这位有些小聪明,会耍些后宅女子小手段的妹妹能及的。
“初夏,你快去打些热水来,本小姐要沐浴更衣,哦,对了,再去找二少爷想法弄一些冰来。”
初夏一脸苦相地垂首听着小姐的吩咐,这个时节若是在府里还好说,这到哪里去弄冰啊,可是她也不敢直说出来,小姐的脾气看着和气,可是发起火来那可是要人命的。
“是。”
“弄影表妹可在,我可以进来吗?”
闻声,坐在梳妆台前正瞧着肿的跟核桃般大小的眼睛,一脸懊恼的月弄影手中便是不由地一僵,这位表姐她可不怎么喜欢,为什么,自持身份高呗,杜诗悦说的好听点那是相府小姐,说的难听点那不过就是她舅舅的通房丫头生的庶女,一个庶女怎么能给她堂堂侯府嫡女想必哪。
自然这些年也算杜诗悦识时务,在他们面前从不曾逾越,乖巧地跟一个丫鬟似的,有时还会出出主意,她倒是高兴了也会随手赏赐给她一些自己不用的过时的首饰衣服之类的。
不过后来这杜诗悦随着两府走动的少了,就渐渐地跟她们定安侯府疏远了,却不知什么时候起又跟在那个只知道装柔弱扮可怜的水溶溶屁股后头了,两个一个蠢得要命,一个懦弱的要命,她也懒得去理会,那日相见她们表姐妹其实也没有怎么说话。
“是诗悦吗,进来吧。”
袅袅娜娜,杜诗悦轻移莲步推门走了进来,背着光又是低垂着头,月弄影只是皱着眉头扫了一眼,便继续低垂粉颈在梳妆台前摆弄起她那一盒盒精美雅致的首饰来。
杜诗悦眼波闪了闪又垂下,径自找了一个凳子半坐下身来,“表妹身子可好些了?”
“我没事,你找我可是有事?”
不耐烦的语气就差直接开口赶人了,杜诗悦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有些坐立不安地动了动身子,语气更是低了几分,“我……我没事,就是过来看看表妹,这个是我姨娘亲手制做的胭脂。”
说罢从袖中拿出两个精致的盒子,眼神间带着一抹讨好般看向月弄影。
月弄影淡淡地扫了一眼,轻哼一声,不冷不淡地勾了勾唇,“半春。”
“是”月弄影身后一名正在为她整理钗环的丫鬟应声躬身上前两步,从杜诗悦手中接过那两个盒子便随手放在桌上一堆不显眼的胭脂水粉中。
杜诗悦仿佛并未察觉般,看着月弄影收下了她的胭脂,眼中竟然带着一抹激动,小手紧握着帕子,半晌才糯糯地道,“表妹既然身体无事,那表姐便不打扰了。”
“半春,送客。”
这次月弄影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她了,直接点了点头,挥手让自己的丫鬟送客。
只是她不曾看到在转身之际某人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诡异。
夜半时分,远处的更声已敲响三下,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天边悬挂着一弯幽冷的明月,散发着淡淡地光辉。
突然嘎吱一声,一间厢房的窗子缓缓地打开,两道鬼鬼祟祟的黑影左右看看,一越而出,瞬即便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少……。啊呀。”
穿着一身紧身黑衣,蒙着黑色面巾且身姿窈窕的蒙面人啪的一掌拍在站在她身侧身形却是高大的蒙面人头顶,同时眼神恶狠狠地瞪过去,“嘘,小声点儿。”
身形高大的蒙面人无辜地摸了摸头顶,无声的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地趋势,这次压低了声音小声地道,“少主,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正在东张西望的月千桦翻了翻白眼,一个你傻的眼神丢过去,夜半三更,夜黑风高,你说没事跑出来做什么,自然是做坏事了。
她可没有忘记白天某人设计她哪一出,哼,想要扯坏了她的衣衫把她撞进湖水里去,然后再随便找个什么划船的,打鱼的将她捞上来,若是她真的是男子也就罢了,若是女子那她这辈子就甭想再回侯府了,身子被人看了,皇家又怎么可能要这样的女子,未来太子妃自然就泡汤了。
只是这白日明明打探的好好的,怎么晚上出来就……迷路了。
那她是不是该回去明日再……。正躲在一处矮墙边左右张望探头探脑,突然鼻间嗅到一股陌生的冷香,心中暗道不好,还来不及开口身上便是一紧,穴道被人封了,而瞧瞧她身边的那头呆头鹅已经与对方打在了一处,只是对方却不是一人,而且武功似乎也不是一般的好。
双方倒是默契,尽管出手都不留情,却也是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不过月千桦却是叫苦不迭,她这是什么事啊,倒霉的事怎么都发生在她身上了。
呜呜,呼呼的冷风吹得月千桦睁不开眼,点了她穴道的那人竟然将她夹在腋下便飞檐走壁的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如一阵风般地跑了。
她真后悔怎么没有带上那四位煞神,原来上了岸之后月千桦鉴于那四人有不良记录在案,怕招惹麻烦,便打发了他们随便逛去了,现在用到时方觉得有用啊,可是还是晚了些。
“咦,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人可找到了?”
“嗯”夹着月千桦的某人冷冷的哼了一声,“是个女的,先凑合着用吧,殿下如何了。”
正被一路癫的胸口一阵翻滚,头晕目眩的某人闻言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什么是个女的,凑合着用,她月千桦也是花容月貌,娇美可人的好不好,不对,这到底是群什么人,还有她是不是听错了,殿下?
“迟瑞,你难道还不知道爷的脾气不成,怎么能随便找个女人回来给爷……。那个,万一不干净怎么办。”
先前的那道女声似乎是有几分不愈,声音不由地带了几分怒气。
月千桦心里大叫,好啊,好啊,姐可是浑身都有毛病,那个什么痔疮烂脚丫,什么梅毒甲肝乙肝……。敢碰姐,保管你头顶长泡脚底流脓,浑身烂肉。
“没有,不是勾栏院里的。”男子似乎有些迟疑,顿了顿又接着道,“熄了灯女人都一个样。”
月千桦唇角抽了抽,心里顿时泪流成何,丫的,你他大爷的说话真精辟啊,熄了灯,女人还真都一个样,可是你们不是有女人吗,干嘛要绑架良家少女,她前世今生都成大龄未婚青年了,可是连男人的脸都没有摸过好不好,难道今晚注定要阴沟里翻船,破处。
“也罢,我先带她去洗干净了,你去请杜大夫。”
月千桦真像大骂一声,要上就快点儿,磨磨蹭蹭的这么多事干什么,还洗干净了,请大夫什么,不会是给她来个全身大检查吧,他大爷的,贱人就是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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