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唐若水微蜷的身体晕着瓷白的光泽,晶莹剔透,特别是胸口一抹殷红的印记,刺激得景坤眼底一片充血。
那是一枚小小的纹身,枝丫缠绕,盘成一朵花的形状,仔细辨认,却是一个殷红的艺术字——“坤”!
他还记得被十八岁的她缠着去纹身的情形,在身上刻上属于她的印记,他愿意,可是不用刻在这么暧昧的位置吧,而且她心口的肌肤那么娇嫩,一针针扎上去肯定很疼。
可是她固执地摇着他的胳膊,娇媚地求他:“你不想让我把你记在胸口?还是你还想去找别的女人?”
他只好认输,人们都以为他是说一不二的大男人,只有他自己知道,私底下,他对她是如何的百依百顺。
后来他总喜欢将两人心口的记号印在一起,更乐于在她身上留下更多爱的痕迹。
她总是娇红了脸,轻轻挠着他:“自恋狂,你就这么喜欢舔你的名字?”
然后他就用行动表示,他爱的不仅是自己的名字,还有很多……
他俯下头,薄唇带着灼热的力度,吻上那个烙印。
“坏蛋!”她的泪滚落下来,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除了欺侮我你还会做什么?”
“我会做的还有很多!”他重新捧起她的脸,吻着她的泪痕,嗓音沙哑低缓,带着致命的诱惑:“你难道不知道吗?”
“景坤!”她咬牙:“要就快一点,就算你今天强了我也不能改变什么,你少做梦!”
“糖糖,我知道你还记着我!你看,你还带着我们的印记……”
“我那是没空!”她打断他,吸了口气,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我明天就会去洗掉这个刺青。”
“表面上洗得掉,心里呢?”他吻了吻她鼻尖:“你忘了昨晚答应过我什么?”
“什么?”她看着他墨黑的眼眸,呼吸里又是他的气息,神智开始游离,舔着唇迷茫地问。
“你说过不离开我,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么?”
他的吻变得温柔,脉脉含情,春风化雨般融化着她,让她在自己的柔情里颤抖、战栗、渐渐忘记抵抗。
她又何尝是想真的离开他,何尝不是想多给自己一次机会?她听见自己的挣扎。
极致的欢愉中,他俯在她耳边呢喃:“糖糖,你不想说便不说,我们再要个宝宝,重新开始……”
宝宝——
她在他的热情中全身绷紧,眼角悄然滑下泪珠。
*
月影西斜。
欧阳浩伸长双腿倚在床头烦燥地调着电视遥控,欧阳萱敲敲门进来。
“姐!”他在床头的烟灰缸里摁熄了烟头:“找我有事?”
“真难得啊,今天我们的大少爷肯呆在家里看电视!”欧阳萱蹙眉挥走烟味,在他对面坐下,她比欧阳浩年长十来岁,父母过世后,就一直是姐弟俩相依为命,在她眼中,对这个弟弟也如子女般疼爱。
“刚才人多我不方便问,你和那个青春欲女怎么回事?”对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她也是恨铁不成钢:“幸好我的一个记者朋友发稿前通知了我一声,这事被我压下来了,你知道那个小明星要告你强了她吗?这事要是捅出去,不仅你的名声受损,没准还会连累你你姐夫!”
“姐,我们没什么,就是一起出去唱了个K。”
“唱K?恐怕唱着唱着就滚到床上去了吧?”欧阳萱气恼地瞪他一眼:“如果没事你能躲起来不出去鬼混?还装病不接通告,怎么了,事态很严重?”
“没什么……说好了是你情我愿,可是那臭女人翻脸不认帐,还拍了视频,逼我向媒体承认正和她交往,我只好躲她几天,免得被她缠着。”
“你就只会闯祸!”
数落了几句后欧阳萱也无可奈何,翻出手机拨了几通电话,才绷紧脸重新坐回床头。
“浩,你也不小了,如果想找女人,姐不会反对,可是一定要找个正正经经的,你也该玩够了,父母走得早,是姐没教好你,咱们欧阳家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光大门楣呢!”
“我懂,姐,我以后会小心的。”
欧阳浩装着孙子,两人说了几句后,欧阳萱板起脸问:“还有,你今天下午和糖糖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啊?她那种大小姐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她从来就把咱姐弟俩当仇人。”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你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还不清楚?”欧阳萱在他脑门上扇了一巴掌:“别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她的心思是你能够动的?”
“她怎么了?还不是女人一个?”欧阳浩知道瞒不住,索性嚷起来:“姐,她仗着姐夫疼她,这些年给你使了多少脸色?你忍得下,我是欧阳家唯一的男人,怎么着也得替你出头。”
他说得很正气,其实是想掩饰自己对唐若水的那点垂涎,如此美色摆在眼前这么久,很难不动心。
“现在你知道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人了?出去闯祸时怎么没想想替咱们家留点名声?”欧阳萱阴鸷地眯起眼:“浩,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再怎么要强,不过是盆泼出去的水,唐家迟早是要交给小成的,到时你还怕不能扬眉吐气?姐不止教过你一回了,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欧阳萱知道唐应龙对这个大女儿还是挺疼爱的,她忧心忡忡,小成现在还小,唐若水又嫁了个好人家,妻凭夫贵,未来的变数还多得很,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她真是比一对子女还要操心,又唠叨了好长时间,才在对方的一再保证中结束谈话。
欧阳浩送姐姐出房间的时候,往楼下的客房瞅了一眼,想着人家两口子现在不知道关起门来如何亲热呢,他一个人却被姐姐训了这么久,耳边的聒噪声似乎还没停歇,楼下某间闭紧的房门又在无声地向他嘲笑。
他烦燥起来,头脑一热地就走下楼梯,却也不敢造次,打开客厅门,钻进花园里。
夜风微凉,让他混沌的意识略微清醒了一些,他眯起眼,看着夜色中的某扇窗户。
那是某间客房,平时没人住的时候,都是黑沉沉一片,此刻却窗帘低垂,隐隐有银色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看上去很温暖。
欧阳浩手插裤袋,月影中朦胧的剪形很象一座雕塑,他想起很多年看到唐若水的情形,她神情淡漠,精致的小脸如同今晚的月华,遥远,清冷,却皎洁柔亮。
自她出现,所有的星辰都暗淡无光。
他当时故作轻佻地吹了声口哨,那时的他也是女生眼中的风云人物,虽然他出身清寒,却从未自卑过,特别是姐姐成为红星后,更是自视过高,她却压根没有理他,只是鄙夷地扭开脸,好象在她眼中他有多么的不堪。
她的轻视,还有环绕在她身边的那些世家子弟,都向他提醒着某一事实:他再怎么骄傲,都只是一个孤儿,靠姐姐搔姿弄首养大的穷孩子!
所以他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走近她吧?何况因为他姐姐的关系,从一开始,他们就站在敌对的位置。
所以某一晚他借着醉酒闯入她的房间,准备不管不顾地让她接受他。
只是他没能成功,而且最终将她赶出他的世界,站在彻底对立的位置……
更深露重,也沾湿他已经凉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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