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怀抱温暖无比,平鸾安静地靠在他怀中,嗅着发丝的芬芳,在一声声沉稳的心跳声中睡得安稳。
因着在他的怀中,她竟是一夜无梦,安宁无比。
醒来,却也是突然。
毫无预兆地睁开双眼,一看,这才发觉自己正坐在正合殿外的廊柱旁,一时间有些恍惚。
低头看了看手掌,似乎还能深切的感受到发丝滑过手掌时遗留的冰凉。
难道是梦?
可是,自己分明记得随着他走了很远,很远,同他相处了很久,很久。
自己不是正在替他擦拭发丝?
但,为什么自己还在这里?
平鸾开始迷茫了,她已经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竟是看着自己手掌怔忪了许久。
身后的殿门在这时被打开。
宫人陆陆续续地进了殿,见此,平鸾这才回了神,行到一侧的轿子旁,从轿子内取出备用的衣物,快步进了殿。
敬事房的总管名为八万,个子不高,虽说年逾五旬,但人却格外精神,此人有个怪癖,不喜金,不喜银,就是喜欢收集珍珠,对各类珠子可谓是知之甚广。
此时,八万正快步进了内殿,有素地吩咐宫人准备替静姬沐浴。
傅潋尘刚起身,还在恍惚的当头便听得帘幔外八万的声音。
“皇上早先已经去了御书房,离去时吩咐杂家在殿外候着静姬,现下请静姬准备沐浴吧!”
八万这一番话才使得傅潋尘清醒,浑身的酸疼,以及身下的难耐的痛楚让她娥眉紧蹙,继而见着自己满身的吻痕,竟是满面的羞涩,但她此时最惦记的却是昨夜脱手的玉瓶,顾不得其他,便忍着不适,下了床。
身子还未站稳,便见着床沿下的玉瓶,迅速地捡起,紧紧攥在手中,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回去,无力的捡起散落在地上外衫,勉强遮住了身子,倚着床边,冲着帘幔外的八万说道:“有劳公公了,烦请公公唤本主的贴身侍婢进来。”
说话时,傅潋尘才发觉,自己的嗓音竟是嘶哑的,忆起昨夜自己那般放纵,那般疯狂,竟是心头一紧,苦涩蔓延。
也就一会儿工夫,平鸾已经进了帘幔内,倾身,行礼。
“主子。”
“扶我去偏殿吧!”
毫无气力的声音使得平鸾一阵讶异,一抬头,竟是彻底呆住。
倚在床榻前的女子,苍白的面上痛苦与羞涩交融,全然一副慵懒的模样,一件外衫随意的套在身上,却是丝毫不蔽体,晶莹的肌肤之上充满情欲的暗紫吻痕正清楚地诉说着昨夜的种种。
平鸾心间一涩,继而面上倏地一红,赶忙垂了头,快步行到傅潋尘身边,伸手扶着女子,向着偏殿行去。
两人行的慢,平鸾看得出来,傅潋尘行走时颇为痛苦,每迈一步眉头便皱紧一分,她试图将傅潋尘的整个重量都挪到自己身上,可傅潋尘始终将身子挺直,不往平鸾身上靠。
好在偏殿不远,几步便到了,傅潋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摆手示意平鸾在一旁候着,由着正合殿的宫婢伺候自己沐浴。
衣衫落地那一刻,更多的吻痕显现,平鸾心头的苦涩愈发的膨胀,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着裙摆,紧紧抿着唇,晶亮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女子遍布吻痕的脊背,视线似乎被胶着,如何也移不开。
分明不想看,却倔强的不肯移开视线,她也说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该想些什么,只是觉得那吻痕分外灼眼,更灼心。
似乎这场沐浴尤为漫长,待到傅潋尘自水中起身时,平鸾双眼已经有些酸涩了,整了整呼吸,捧着衣物,快步行到女子跟前,仔细地替女子着衣。
尽管她告诉自己,不去注意那些吻痕,忽略就好,可那些吻痕无处不在,经过一场沐浴,愈发地生出情欲的色彩。
替女子着里衣,双手自纤细的腰间穿过时,指尖忽的触碰到一处吻痕,心头一丝异样迅速窜起,指尖似乎被灼烧,平鸾蓦地收回手,晶亮的眸子里满是惊慌。
平鸾突然地异样,使得傅潋尘有些疑惑。
“怎么了,平鸾?”
“回主子,没,没什么。”压下心头的异样,将视线挪到别处,继续为傅潋尘着衣。
待到着衣完毕,搀着傅潋尘出了殿,坐上昨夜的软轿,由八万护送回宫。
一路上,平鸾心绪都颇为不宁,脑海中反复涌现的是女子光洁的脊背上遍布的吻痕,当替女子着衣时,她觉得那些吻痕异常的刺眼,直觉想将那些吻痕毁掉。
毁掉?
怎么会生出这般的念头?
那些吻痕,是,是皇上留下的,是他留下的。
想起那人眼中含笑看着自己,本该是心头喜悦的,却是如何也没了那般的心性,心头沉重的紧。
回到琉淑宫,傅潋尘赠了八万几个礼盒,道了谢,便是满面的疲累之态。
八万在这宫里当了四十多年差,自然知晓该如何,收了礼盒,便告辞离去。
待到送走了八万一行人,傅潋尘便进了寝殿,嘱咐下人几句,便歇息去了。
八万领着四名宫人出了月桦园,行上汉白玉的拱桥,还在桥上便见得对面晗秋园内出来两名女子,为首的女子身若扶柳,还未见的面貌便生出怜惜之情,立即便知晓了那女子的身份。
待到行到桥头,两名女子已然到了跟前。
孔素禾见着迎面而来的八万,绢帕掩唇,眼波流转间娇柔一笑:“真是巧了,本主正要去看看静姬姐姐,竟是在此处遇上了公公,公公有礼了。”
八万当敬事房总管时间算是够长了,替皇帝选了一辈子女人,因而有个习惯,凡是见着后宫里的女子,势必会在女子身上一番打量,此时自然不例外,在孔素禾说话的当头,他已经将女子审视了一通。
面目姣好,身段玲珑,行走如柳,言谈含怯,全然一副柔弱无依之态,素手如脂,十指纤纤,果真担得起“柔”字。
审视结束,拱手作揖:“柔姬客气了,眼下静姬怕是在休息,依杂家看,柔姬还是换个时日再去探望的好!”
闻言,孔素禾神色一黯,似乎颇为遗憾。
“如此倒真是不巧了,只是……”
八万见着孔素禾柳眉轻蹙,神色苦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轻声问道:“不知静姬因何事苦恼?”
孔素禾满面苦恼地启口:“进宫时,本主偶然得一珍珠,却辩不得其价值,因着静姬姐姐身出贵族,想来定是识得,因而便想着让静姬姐姐帮忙看看,今日,已然是不行了。”
说完,视线落到了对面的园子,眼中色彩翻涌,无人能懂。
八万听得这话,精光四射的眸子一眯。
“杂家倒是对珠子知晓些许,兴许能帮柔姬看看。”
孔素禾面上登时一喜,“那烦请公公移足晗秋园。”
说罢,便转身,领着八万向着晗秋园而去。
待到进了晗秋园,命人备了茶水,随即吩咐贺言龄去取珠子。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贺言龄便取了珠子回来,孔素禾朝着八万笑得娇媚。
“公公您给仔细看看吧!”
贺言龄恭敬地将檀木盒子递给八万,八万接过盒子,打开,眸子顿时眯成一条缝。
盒中是一颗鸡蛋大的黑珍珠,晶莹光滑,浑圆细腻,无疑质地极佳。
八万伸手一番抚摸,仔细地辨别其质地,许久后笑着朝着孔素禾说道:“这珠子乃是南海黑珍珠,质地极佳,万两黄金莫敌啊!”
“竟然如此珍贵?”孔素禾绢帕掩唇,满目惊愕。
八万点头,“确是如此。”
闻言孔素禾柳眉一蹙,“这倒是难为了,这珠子再好,可本主实在是不知这珠子有何价值,在本主手中也是荼毒了宝物啊!”
孔素禾的话令八万细眉一挑,却是静默不言,仍是抚摸着那珠子。
听得孔素禾一声叹息,贺言龄行到厅中,倾身行礼。
“主子,奴婢听闻八公公对珠子颇有研究,您看……”
八万仍是不言,孔素禾面上一喜,侧眸看了看八万,“八公公既是懂得珠子之人,恰巧本主对珠子一窍不通,倒不如将这珠子赠与公公。”
女子话音方落,八万赶忙将盒子放回了桌上。
见此,孔素禾眉目一眯。
八万惶恐地说道:“柔姬此举怕是不妥啊,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杂家若是将这珠子收了,岂不落人口实?若是被皇上知晓,那杂家怕是不好过啊!”
孔素禾听罢也不恼,柔柔一笑,起身行到八万身前,抬手取过盒子,递给八万:“公公这话可就严重了,这珠子乃是本主诚心所赠,无非是因着公公懂这珠子。”转眼,看了看身后的贺言龄,再看看八万:“如此的举动,难不成这屋子里还会有人说出去?还会落人口实?”
八万见得孔素禾巧手托着盒子停在自己的面前,一副推脱不宜的模样,接过了盒子,“啪”的一声合上,揣入袖中,起身,躬身一揖。
“如此,那杂家便恭谢静姬美意了。”
孔素禾轻摇臻首,头上的珠花因着这一动作,叮当作响。
“公公何须这般见外呢,往后日子还长。”
八万点头一应,面上含笑,再度躬了躬身子:“杂家得去向皇上复命,就先行告退了。”
“公公走好,本主就不送了。”孔素禾仍是笑,无声地笑,眯着一双美目,一派娇柔无限的模样。
身后的贺言龄看不出她此时的表情,但看着她细微颤动的肩膀,便知晓她此时笑得灿烂,全然明白,何以前日她会命自己去打探敬事房总管的消息,想来竟是这般用途,心头微微一动,看着那娇弱的背影,许久未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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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平淡些,下章估计还是温馨啊!
这算剧透不?
话说,咱正在纠结敬事房总管的名字,忽听得一声喝:“八万!!”
手落,名字出,八万啊!
麻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呢!
今天温州下雪了,冷啊!
估计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亲们注意保暖哦!
呵呵,今天又收到了i654215的两朵鲜花,谢谢,谢谢。
给亲个大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