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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初悬的弯月将柔和的光辉洒下,笼罩着偌大的将军府。

朦胧的月色中,站在街头看街道尽头的将军府,隐隐有着股说不出的气势。

寂静的街道之上,一青衫人缓步朝着将军府而去,那人带着斗笠,垂泄的轻纱恰巧遮了那人的面容,一身青色的衣衫衬得那人身姿飘逸,那人行走间会低声咳嗽,步子便因此有些踉跄。

待到行到将军府门前,那人抬头,看着门框之上的匾额,许久后,抬手叩门。

“叩叩叩——”

“吱——呀——”

大门应声而开,一青衫门童从门里探出头来,瞠着眸子看着青衫人,疑惑地问道:“您找谁?”

青衫人并未迅速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枚扳指,递给门童,尔后才开口。

“烦请将这扳指交给将军过目。”

青衫人话语平缓,柔和中带着丝不容亵渎的圣洁,听得门童一愣,半天才回过味儿来,低头看着手中墨绿色的扳指,触手的感觉让他断出这扳指绝非一般,心头便不免谨慎,犹疑道:“那您?”

“在下就在此等候。”

门童闻言捧着扳指便迅速离去。

那青衫人看着面前合上的府门,低低一叹。

“第二次回来,感觉,怪异。”

那门童一路疾行,到了后院,见得一身劲装的君原崖,正从校场回来,便忙不迭的迎了上去。

“将军!”

君原崖甩了甩被汗水打湿的额发,刚毅的面容满是畅快,见得门童匆匆行到跟前,沉声问道:“何事?”

“门外有一人让小的将这个交给您。”门童说着,便将那扳指托到君原崖面前。

君原崖见得那扳指,身子竟是一震,面上的畅快尽数转变为难以让人琢磨的深沉,他盯着那扳指许久,尔后才抬手接过扳指,紧紧攥在手心中,骨骼捏得咯咯作响,半天才沉着嗓子说出一句话来:“去让那人进来。”

“是,将军。”

见着门童离去,君原崖将手抬至眼前,五指张开,看着静静地躺在手掌中的那枚扳指,眼中涌现出些许沉痛。

“当年,我以这扳指为信物,许了你今生承诺,我始终信守着我的承诺,可你……”

他紧紧闭着眼睛,唇角的弧度僵硬且沉痛,那些曾经,那些过往,他不能忘却,所以他会一直痛苦,会一直不能释怀,只可惜,她再不会知晓。

那青衫人被门童领进了府中,穿过前堂,绕过长廊,最后于后院的亭榭中停下,尔后门童离去,仅留下那青衫人。

简单的八角亭榭,乌木的圆柱,简单的石桌,一目了然,透出属于武将的干练与洒脱。

青衫人低声咳嗽几声,轻掸衣袍,于石凳落座,静候着君原崖的出现。

君原崖换了一身褐色的长袍,刚洗过的发丝还有些湿润,疾步行到后院,远远的便见得坐在凉亭中的身形单薄的青衫人正弓着身子低声咳嗽,脚步一顿,锐利的眸子里浮现出些许恍惚。

十几年了,他竟然还在咳嗽。

不免有些感慨,面上竟生出一丝惋惜,可惜了那么好的孩子,更可惜,他不是我的孩子。

就在这时,弓着身子咳嗽的青衫人直起身子,恰好抬头,君原崖一怔,即使隔着轻纱,他依旧能察觉出青衫人的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而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几乎就在他眼前,一时间他竟不知该如何。

青衫人见得君原崖呆立不动,轻笑道:“难道将军驰骋沙场时也会这般么?”

君原崖这才回了神,并不答话,迈步行进亭榭,在青衫人对面落座,抬眼看他,面色严肃。

“见我,所谓何事?”

青衫人转首看他,许久不言。

君原崖也不追问,任他看,耐着性子等他开口。

也不知青衫人究竟是在思考还是在犹豫,竟是半晌为开口。

君原崖疑惑地蹙眉。

“拿着扳指来找我,要让我做什么?”

那枚墨玉扳指是他当年交予她的信物,熟料变故突来,一切成了泡影,他在心死之时,给了她最后的承诺:以扳指为证,他为她办一件事。

但她始终未用过这扳指,而今她的儿子拿着这扳指来见自己,无疑是需要自己帮忙了。

青衫人这次不再犹豫,直截了当的开口:“他有意出使翰宇国与流天国。”

君原崖立时蹙眉,眯着眸子看着青衫人,但隔着轻纱,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微微挑眉,沉声道:“难道你要让我忤逆师长?”

“将军会这般莽撞吗?”青衫人反问,语带笑意。

君原崖摇头,面色沉寂。

“我为何会如你所愿?”

青衫人转首,微微抬头,看着碧空,“二十年前的事将军比我清楚,不是吗?”

君原崖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继而恢复沉寂,眯着眸子看着青衣人,沉声道:“好,如你所愿。”

我帮他,兑现自己曾经对她的诺言。

“多谢将军。”青衫人仍是看着苍穹,话语间透出难掩的飘渺与苍凉。

他只是在想,将军,何时你才能明了她的用心?

夜色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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