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一,拂云阁。
月福晋睡眼惺忪,雅兰进屋,放下洗脸水,走到床头,轻轻挽起帷幔,呼唤:“福晋,该起身了!”
月福晋徐徐睁开眼,微皱着眉头,道:“王爷昨夜宿在了含光阁吧?都没到我这儿来!”
雅兰一愣,默不作声,只是忙着挂帷幔,为月福晋整理衣物。月福晋撇眼瞧瞧雅兰,道:“怎么不回答啊?王爷昨晚是不是宿在含光阁?莫非去了合月阁?”
雅兰抿抿唇,面带难色,踌躇不定,半天,说:“王爷他,他,昨晚宿在了弋阳阁!”
月福晋猛的坐起,狠狠一拍床榻,大喝:“贱人,福晋那个半老徐娘就罢了,她也敢和我抢王爷!是不要命了!”月福晋喘着粗气,攥紧了拳头。
“福晋,您莫生气,不过是王爷心血来潮,府里真正得宠的还要数您了!”雅兰柔声劝慰月福晋。
“她未入府前,我一直是专房独宠,可因为贱人嫁进王府,王爷都少来拂云阁了!”月福晋神情落寞伤怀,忧郁孤凄的眼神隐隐放出暗色的光辉。
雅兰叹一叹,道:“福晋,自打媚福晋嫁进王府,王爷一共就只留宿后宅三次,不管怎样,新婚后的一晚,王爷还想着福晋。”
月福晋攥紧被子,恶狠狠地说到:“可是其余两晚都宿在弋阳阁,贱人还是比我多。”
“新婚燕尔,多一些总是难免的,福晋还是放宽心啊!”
月福晋的眸子里含着妒忌的怒火和凄苦的泪水……
弋阳阁。
媚儿醒了,一侧身却发现永琰早已经醒了,手拄着脑袋,偏着身子看着自己。媚儿含羞带骚,骄声说:“王爷一早起来就这样盯着人家看,怪难为情的。”
“本王的女人,本王自然要看。”永琰顿一顿,“记得那次在钮祜禄府初见你的时候,只觉得你身上透着些许与众不同的气息,干净,就好像夏日荷塘里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不似府里这些女人,满脑子都是算计。可如今再看,本王倒是觉得你比原先好看了许多!更加惊艳了!”
“王爷只管取笑妾身!”媚儿嘟着嘴,转过身。
永琰随即从后贴上,手臂环过媚儿的腰间,放在媚儿小腹上,指尖微触到黑色的稀疏丛林。媚儿和他还未更衣,依旧是“坦诚相见”。媚儿感受到身后的金刚雄姿勃发,缓缓通过自己两腿之间的缝隙,轻触到阴门。
永琰伏在媚儿颈后,朝着媚儿的耳边轻轻吹气,富有磁性的声音道:“作为你干净的奖赏,本王就再好好‘伺候’下你。”说完,永琰手指游向下方,抓起自己的金刚,从后面缓缓挺进媚儿的身体,媚儿空前的快感袭上心尖儿……
永琰怀里搂着媚儿,媚儿轻轻扒伏在永琰胸膛上,感受着永琰身体的温度,永琰的肩上还有一道红印,自然不是刚刚,而是昨晚媚儿的杰作。永琰轻声说到:“本王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心里并不平静,你可知道?”
“妾身又不是神仙,当时又怎么知道王爷心里的状况,所能做的无非是看看王爷的表现来判断王爷的心,可是王爷表现得太淡然,妾身当时什么也看不出。”
“那次初见,本王就对你有了兴趣!”
“是因为妾身的容貌?还是什么别的?”
永琰一愣,很快又回答说:“是感觉!感觉遇到了对的人,是上天的恩赐!”
“王爷就是这样俘获女人心的吗?”
“本王说的不是花言巧语,是真的。”
媚儿笑笑,没再说什么。
后花园。
永琰和媚儿相与步于林荫鹅卵石路上,鸟音婉转,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牡丹、芍药、百合竟相斗艳,合欢树上的合欢花蕊随风而下,飘飘洒洒,纷纷扬扬。
媚儿穿的格外素净,一袭淡蓝色的旗装,发饰也是简单明了,这是窦嬷嬷特意为她选的。永琰一身黑底青蟒镶金边袍子,手里握着媚儿的一只玉手。
窦嬷嬷和窦语义跟在不远处,并未近身。
“姑妈,眼下媚福晋大有取代月福晋而代之的势头,恐怕这王府里就要不太平了!”窦语义低声道。
“不太平就不太平,反正已经嫁给了王爷,不论王爷将来是否会继承皇位,福晋都免不了要与别的女人斗上一辈子,斗倒下一批,又会有新人,既然走了这条路,我相信福晋会坚持走下去。”窦嬷嬷徐徐说到,显得信心十足。
月福晋和沈格格出现在不远处,似乎也是出来散步的。远远的,二人瞧见永琰在这边,便相互对视一下,加快脚步,快走过来,迎上永琰和媚儿。
“妾身参见王爷,王爷万福金安!”月福晋和沈格格殷勤得很。
永琰一见月福晋和沈格格,并未带笑,反是一脸的严肃,也未允准二人起身,良久的沉寂。媚儿瞧着永琰的表情,蹙眉冷目,全然不似平日里的和善。
“你们俩的衣服倒是喜庆艳丽!”永琰淡淡说到。
月福晋美滋滋地接下话茬,起身道:“是啊!妾身特意命裁缝所制这上面绣满了牡丹,又是粉红色,极是喜庆。”
永琰一瞪,月福晋不禁一愣,身子微微一抖,永琰道:“你觉得额娘辞世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穿的如此喜庆好来庆祝?”永琰的目光冷涩,声音寒凉。
月福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说:“不是,不是,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无知,才穿着莽撞,王爷恕罪。”
“王爷,福晋不是有意的,王爷息怒!”沈格格在一旁帮腔。
“你住口,你也没好到哪儿去!这一身妃色衣裳加上珍珠发簪,也是翻了大忌!”永琰呵斥沈格格道。
沈格格连忙闭口,颔首低眉,不敢直视永琰。
媚儿走前一步,柔声道:“王爷,月福晋每日忙着帮福晋料理府里的事情,劳心劳神,所以才会忙中有乱,忘记这些忌讳,王爷大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何必发怒呢?妾身想月福晋与沈格格必是知错,王爷还请宽恕她们吧!”
永琰扭头瞅瞅媚儿,长出一口气,道:“罢了,本王不跟你们计较,还不回去换掉衣服?”
“是,是。”月福晋和沈格格连忙快步离开。
媚儿抬眼看着永琰依旧蹙眉,微笑下,伸手抚上永琰眉梢轻声说:“王爷蹙眉的时候比笑起来更好看,王爷就这么皱上一天眉头吧!”
永琰看看媚儿,道:“放肆,胆敢取笑本王!”
媚儿看看永琰,道:“她们已经知错,且去改了,王爷又在和谁置气?莫不是妾身哪里做错了?”
永琰长舒一口气,眉头渐展。媚儿回身看看四周,花团锦簇,远处窦嬷嬷和窦语义守候在那里。一只粉蝶翩翩飞来,落在媚儿面前的牡丹花上,媚儿屈身仔细瞧着,道:“王爷,可否答应妾身一件事?”
“什么事?”
“妾身要王爷先答应。”
“那怎么行?岂能什么事都胡乱答应你?”
“自然不会是坏事,不过不容易实现罢了!”
“那好吧!本王答应。”
“妾身希望王爷答应妾身,永远都不要再蹙眉!”
永琰一惊,瞠目瞧着媚儿,良久未说话。媚儿缓缓起身,走到永琰身前,和永琰对视良久,道:“王爷,你可要遵守你的诺言啊!”媚儿声音和煦,瞧着永琰。
永琰笑了,双臂环过媚儿腰间,道:“本王答应你了,自然会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