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自嘲地扯起唇角,看着硬币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的仇恨,突就愤怒地将手握紧,似乎想毁灭这个真相,但却让手心里的感觉更加清晰。
当!
银亮的小硬币像箭矢般飞向墙角,砸出一声不甘后掉落在地,不再有任何动作。
嘭。
女人后退一步,直直地倒在床上,淡漠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思绪渐渐飘远,近日来的冲击几乎耗尽她的体力,视线逐渐变得漆黑。
——
“老婆,过来,我跟你打个赌!”一脸不满的男人大步走到床边坐下,手里还拿着枚硬币。
“干嘛,还不滚去拖地?”宝怡正舒服地坐在床上看着杂志,随意地瞥了他一眼后继续埋首书中。一只大手却胆大地探到眼前,伴随而来还有他的哼声,“哼,天天都是我拖,这不公平,这里有个硬币,公就我拖,字就你去,敢不敢!”
“陆景藤,你有没有这么无聊啊!”瞪了一眼他手中的硬币,宝怡张口便呵斥道,“刚才就说什么飚车,现在又抛硬币,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
“唔!我不要嘛,整天都是我做,你都不帮人家。”眼见此招又不行,陆景藤当即扁着嘴巴抱怨起来,“为什么嘛,人家明天放假,我不要去开车,人家要在家里睡觉!”
“我睡你个头,快滚出拖地,没拖完你别睡觉!”边说着,宝怡抬脚就要将陆景藤踢下床,却被他敏捷地躲过一击,还顺势捉住了自己的脚,“嘿,找死啊,又想谋杀亲夫!快,赌不赌,输了你去,赢了我陪你睡!”
言罢,男人还很认真地绷起了脸,伸手将硬币凑到了女人面前,完全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哼哼,我算过了,正面的机会比反面要多,陆宝怡你死定了!
宝怡瞪了瞪那硬币,张口正要说话的时候,陆景藤却又傲气地扬起了下巴,同时抛着硬币道,“你不敢就算咯,但今晚我如果累得起不来的话,明天你就自己开车去学车咯。”
“拿来!”看着他这嚣张的嘴脸,宝怡当即就来火了,一手夺过硬币,厉声问道,“是不是字你就滚去拖地啊?”
“字你去,公我才去!”手脚并用地爬到宝怡身旁,陆景藤用眼神示意着,“快抛,别怕输,我不会笑你的。”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宝怡扬手就将硬币抛上半空,但因为力度过大,硬币正好落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发出两声清脆的响声后滚进了床底。
“啊,我的硬币!”陆景藤见此当即就要起身去捡,却被宝怡顺势踢了下床,“你输了,去拖地!”
“为什么!你都不知道是什么!”陆景藤踉踉跄跄地稳住平衡,转身就瞪着宝怡反驳起来,“是你输了,你去!”
“我说你输就是你输,还不快去,找死啊!”宝怡随手就拎起一个枕头扔向陆景藤,眼中的怒火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没料到宝怡会突然动手,陆景藤躲避不及,直接就被扔中了脸,“唔,呜呜,你欺负,”
“还不去!”不等陆景藤把话说完,宝怡便又拿起了一个枕头扔过去,同时就要站起身亲自动手。见此,陆景藤也不顾得脸上的疼痛了,拔腿就往外跑,嘴上同时呼道,“把我硬币找回来!”
——
硬币?
原本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女人猛地起来身,来不及多想,整个人就趴到了地上,半个身子直接钻进床底下找。
有可能的,有可能的!
磕磕碰碰的声响在卧室里不时响起,似乎是谁最后的呐喊。
过了一阵,女人才缓缓地从钻出来,一只手握得很紧。这次她没有起身,而是像乞求一样跪坐在地上,双眼紧紧地盯着那只手,门外又传来了他拖地时的声音。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如果,命运终究要将我和你分开,告诉我,你相信命运吗……
手松开了,眼泪不知觉地落下。
是公。
陆宝怡疲倦地看着手中反面朝天的硬币,一滴眼泪沿着脸颊滑落,最后滴落在腿上,刺痛了心。
我努力过了,但这就是命运,从那天起,我就不得不相信的命运。
将手收紧贴在心房的位置,宝怡抽了抽鼻子才站起身,空荡的眼神在对上日历上的黑圈时,手握紧了,发出一声愤怒。
陆宝怡!你到底在干什么!如果没有他,哥哥就不会死,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是不是没男人就不行啊!
当!
陆宝怡扬手又将硬币砸向墙角,尚带着泪光的双眼里就只剩下仇恨,表情越发狰狞,抬步便往房门的走去,一身骇人的气焰撕裂空气。
慢着!就让他留在这里。
就要伸手握住门把的时候,宝怡脸上却扬起了一抹阴笑,就像为恨扭曲的魔鬼一样。
这么怕你儿子和我在一起,我就要他赖着不走,我看你们能怎么办。陆景藤,这是你自找的,我没要求过你。
宝怡阴冷地眯了眯眼,转身便往阳台外走去,已不再打算理会陆景藤,心里思索着华泰熙那边的情况。
虽说华泰熙答应给她一个舞台,但只有她一个人也很难成事,再说,她自己也不过才刚接触商场,陆氏是大集团,如果不用其他手段根本就撼动不了他们。
“宝,我拖完外面了,你房间要不要弄?”思索间,身后突就传来了数声敲门声,他清朗的声音紧随而来。
“不用。”没有多想,宝怡惯性地应了一声,当即却又皱了皱眉,正欲改口时,他又道,“那我先走了,下午要去机场,你饿的话自己拿东西吃,不要不吃。”
陆景藤站在门外等了一阵,猜到宝怡是不想再理会自己,唇边的笑容依旧带着宠溺,“我真的走了,照顾好自己。”
言罢,陆景藤又等了一阵,见还是没有回应后才往行李箱那边去。目及已经被整理干净的客厅时,脸上幸福的笑容让阳光也失去的色彩。
咯。
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清晰入耳,站在阳台外的女人仍旧一动不动,目光却从天空落到了公寓前方的露天停车场上,轻易地捕捉到那抹漆黑。刚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那个拖着行李箱的男人终于出现在视线范围里,他突然好像有所察觉,停下脚步便往这边望来。
意外地对上他的笑容,宝怡瞳孔一颤,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过了一阵后才谨慎地探出脑袋,正好来得及目送他离去。
此刻正是上班的时间,马路上的车流很是稀少,这抹漆黑在阳光的映照下更加显眼。
我爱你这个感觉真是沉重啊,太碍事了。
抿了抿唇,宝怡转身便走到衣柜前取衣服,不同于以往的悠闲风格,她这次拿的是一件紫色的抹胸短裙,充满神秘与心机的惑紫。
我爱你不过是一种感觉,陆景藤,我就不信我会输给你,我才不是哥哥,我没那么好脾气!
不嫌麻烦地又去洗了个澡,女人换上一身魅装,化了勾人的妆容,扬着一抹危险的笑容离开了这里。
------题外话------
当仇恨蒙蔽双眼,你吞下毒蛇之心,画着狡狐之妆,披上野猫之傲,与心恶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