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么回来啦?”伴随着一把惊讶的呼声,永远像小雀般快活的妹妹蹦跳着拦在前方,一双毫无伤痕的水灵黑瞳让他痛得更彻底。
陆景藤抿了抿唇,脸上的寒霜更加浓重,收紧了放在裤袋里的手,侧身就越过陆夕薇往楼梯走去。
“哥?”似乎被吓到了,陆夕薇眼中浮现几缕惊恐,僵在原地一阵才知道转过身,却见母亲经已扯住哥哥的手,这一脸的怒容是从未见过的恐怖,“你干什么!是不是想找你爸说那个女人的事,我警告你,我绝对不会接受她,她这辈子都妄想踏进这个门!”
祝兰虹气势汹汹地抓住陆景藤的手臂,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付苑雪,眼中的怒火在想起宝怡的脸容时更加旺盛,“你立刻给我离开她,雪儿才是你未婚妻!”
“我从来没想过要带她回来,她是我妻子,与你无关。”陆景藤冷冷地看着祝兰虹的盛怒,开口说话时,整个大厅的温度顿时下降,让人忍不住猛打一个寒颤。
被迫对上他的坚决,付苑雪无力再往前迈步,脸色苍白得就像雪一样,随时都会融化。
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我到底在坚持什么。
女子羞愧地底下脑袋,双手握得很紧,指甲刺着掌心的痛楚却比不上心里的剧痛,眼泪在眼眶里争扎。
“妈,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苑雪姐,你怎么了?”陆夕薇一眼便瞧见了付苑雪的难受,当即上前安慰,“怎么回事啊,你们在说什么啊,刚才不是还好不好的吗?”
此刻的气氛让陆夕薇感到很害怕,四周似乎都布满了危险,他们的家正被逐点刺破。
目及妹妹眼中的惊慌,陆景藤抿了抿唇,气势更加骇人。扬手就要挥开母亲的手,却听她又喝道,“我不管你之前跟她有什么关系,十天之后就是你和雪儿的订婚典礼,你立刻离开那个女人,她有什么好,不过是酒吧,”
“她不是!”怒火被点燃,陆景藤突就扬手将祝兰虹甩到一边,力度之大让人心颤。幸好陆夕薇及时上前扶住母亲,她才没有直接跌倒在地,“哥,你在干什么!你生什么气,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那个女人这个女人,你们干嘛啦?”
说到这里,陆夕薇的责问中不禁带上哭泣,看了看母亲的恼羞,再对上哥哥暴怒,心如刀割。
由于处理及时,加上陆夕薇又要上学,她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具体,注定成为这场战争中的牺牲。
刚才还好好的谈论着典礼上的摆设,为什么哥哥一回来就所有都变了,为什么只有她一无所知?
啪!
心乱间,母亲猛地站直身子,一巴就打在哥哥脸上,打得心更加痛。
“妈,”
“虹姨!”
“陆景藤!我看你是被那女人迷昏了,是不是她叫你回来跟我说这些话的!”不顾身后二女的阻止,祝兰虹瞪着双眸光骇人的眼睛站在陆景藤身前,什么雍容华贵早就成了狰狞嫉妒,“我现在问你,你要我这个妈还是要她,你要她就立刻给我滚出去,永远都不要回来!”
女人失控的怒喝震得空气一颤,冰冷的洪流就这样淹没了这里,肆意地残杀着身处其中的生灵。
“妈,你说什么啊,不要赶哥哥出去!”陆夕薇一步蹿到陆景藤身前,无辜的泪水在睁大的双眼中滑落,批判着这里的一切。
心在剧痛,付苑雪伸手便拉住祝兰虹的手,一双通红的眼睛到底又多痛,这声哽咽的哀求耗尽大半生的坚持,“虹姨,你们不要这样,是我的错,景腾爱的是宝怡,不是我,取消婚礼,虹姨,把婚礼取消,让我走。”
人都自私,我以为坚持就可以,但我坚持了二十三年,我累了。
女子颤抖的话音没有丝毫犹豫,只是把心里想到的全都说出来,渴求换取离场的权利。
“雪儿,你,”看着付苑雪通红的眼眶,祝兰虹心头一痛,却转首对陆景藤高声指喝,如此大义凛然,“看见没有,那个女人哪里比得上雪儿,你知道她那天和我说了些什么吗!这样的女人只会害死你!”
“虹姨。”真的累了,女子无力的唤求一直都没人听见过。
“那你就可以打她了!”抬手便将陆夕薇扯到一旁,陆景藤突地上前一步,看着祝兰虹的眼神就像上次一样,逐点凝聚的杀意岂会是儿戏。
“你,”祝兰虹惊恐地后退一步,颤抖着双唇无法说话之际,一声凌人的暴喝如浪涛般拍来,“景腾,你在干什么,你就这样和你妈妈说话!”
陆震华刚从楼上下来便看见一向优秀的儿子竟然以逼人的姿态欺压着自己的母亲,满室的冰寒惹得怒火几乎失控,疾步往前时又想起了另一个女儿,握紧的手似乎在捏碎什么。
那天就应该把她们赶去机场!
“爸,”
不等陆夕薇流着眼泪说什么,陆景藤经已抬步往陆震华走去,方才几乎失控的气焰顷刻收敛,满布寒霜的俊脸使人惊悚,“我有话要和我你说。”
冰冷的命令口吻彰显王者的威严,这身气势足以撕裂空气。
他,根本就是从屠场上归来的杀神。
“你!”目及这双幽寒的眼睛,陆震华不自然地僵住脚步,心中的惧意终被怒火点燃,“我也有话要跟你讲,去书房。”冷冷地吐出一句话,父子二人一前一后地走上楼梯,修长的背影同样有着杀气。
“妈,妈!”陆夕薇刚想依赖母亲,却发现她的脸色很是惨白,双眼一翻就往后倒去。
“虹姨!”付苑雪赶紧出手扶出祝兰虹,泛着泪光的黑瞳里却刻印着陆景藤的背影,咬了咬唇却说不出什么。
陆震华的书房位于二楼一侧,关掉房门后,外面的一切便无法影响到这里,却让逼人的气势得到了自由的发挥,仅瞬间便充斥一室,压得人无法呼吸。
“她是你异母妹妹!”没有废话,陆震华转身看着陆景藤的眼神严厉得就像剑尖一样,满身威严突显上位者的姿态,“你们是兄妹,根本没可能!”
冷冷地看了父亲一眼,陆景藤捏着手中的文件,字字如冰,“她十六岁的那年,我帮你完成了一份合同,你抛弃了他们,你害死她哥哥,逼疯她妈妈,害得她在酒吧待了三年!”
猛地将文件甩到父亲身上,男人简单的眯眼动作却能让心停顿,腾升杀气逼得阳光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