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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想喝什么茶,吃什么菜,用什么甜点?”三人刚一坐下,小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小李是芙蓉郡人,应该最懂南地美食美茶,一切就由你安排。”紫檀闲闲的躺在木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李小厮,仿佛在看一幅山水画卷,兴致盎然。苏慕接过紫檀肩上的彩凤,放到自己头顶,方便主子欣赏。

小李被紫檀看得红了脸,心里忐忑,不解的抬头,问道:“姑娘看什么,可是在下脸上长了麻子或者生了斑?”

“当然,我是大荆的审美名家,那些个脸色不好看的,衣饰不得体的,总少不得我一阵敲打,非要整理好了再来见我才行。”紫檀薄唇轻启,语气幽幽。

“那姑娘是觉得在下的打扮不得体?”小李佯装气恼的丢下手中的菜牌,“昨晚的客人说,您是天生贵人,不得亵渎。为了这趟差,我可是花了五两银子,请师傅连夜赶工,新裁制的这一身白衣白帽,清晨还是用芙蓉阁里最好的洁面膏仔细擦洗过的,哪里碍姑娘的眼了?”他边说边激动的伸出五只白皙细长的手指,可是刚一伸手,他就后悔了,因为紫檀直盯着那只如玉的细手,但笑不语。

小李急忙抽回手指,一双眼忐忑不安的上翻下看,就是不敢再看紫檀。此刻,他真恨不得剁掉这只手,再将它扔到九霄云外去,这种做了贼被当场抓获的感觉不爽,很不爽,傻子都看得出,车夫的手怎么可能没有半个茧子,半条口子,半点污点,半点黑色?芙蓉阁的洁面膏又不是观音娘娘玉镜瓶里的仙水。

“你当然要新制,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衣服。”紫檀边说边抽出沥血长鞭,话未落,鞭势已抽向李小厮的脸颊。

李小厮大骇,刚想抬脚踢桌,飞身避开,转念想到对方可能是在试探自己,于是,不偏不倚,那一鞭正好抽在他的左脸颊上,登时鲜血汩汩,骨肉驳离。

“你——”李小厮眼中有泪,嘴角含冤,左手捂脸,右手食指轻颤,指向紫檀,“难道贵人就能无故打人?我李白虽然只是一个小厮,但我大荆国向来讲究律法人权,我要抓你去见官。”

“不错,一个小厮,出口就是律法人权,抓人见官。”紫檀收起长鞭,从始至终,一直端坐在木椅上,一直摆着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旁边的苏慕一直一动不动的看着桌面,苏慕的头顶,彩凤小姐,一直小鼾不断。

“这有什么难的?拉的达官贵人多了,自然听到过一句半句,耳濡目染罢了。”李白仍在狡辩,看样子,眼前这枚女子虽然不知道自己图谋什么,却早已知道自己图谋不轨了。但话一出口,急忙捂嘴,他后悔极了,一个小厮,该是有多大的学问,才知道什么叫做耳濡目染呢?

“撕了你的人皮面具,粘好你脸上的皮肉,换好你的衣裳,再来吃这顿饭。”紫檀看着他,像看一个小丑,人皮面具扯下一半,脸上的那道口子,仍然血流不止,血渍沾了满身。“你的那身衣服,在沉香辇靠左边的那张小椅底下。”紫檀眉峰一挑,要学会白馥郁的无所不知,其实也不难,看得仔细,想得周全,顺藤摸瓜,自然就什么都能猜到了。

李白捂着脸,看着她,像看一个天外来物。“你不杀我?”他忐忑的问。虽然他也会武功,但依她的内力修为,想杀他,易如反掌。

“为什么要杀你?”紫檀不解的回望他,在没有弄清楚你是谁,要干什么之前,为什么要便宜的杀了你?!

“我——我——”李白犹豫着,是该和盘托出,还是该继续装下去,等着她来揭穿自己?如果和盘托出,她会不会痛下杀手?如果什么都不说,会不会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在等着自己先开口摊牌,坦白从宽?哎,真是个令人纠结,令人猜不透心思的女子。

“你是谁?”紫檀见他打结,含笑提醒他,“坦白,从自我介绍开始。”

“我就是木偶人阵的人,我是阵主夫人的大哥。”李白终于决定,坦白一半,遮掩一半,他只交待他是谁,却不说迷昏她,是为什么。

“那正好,你带我们进阵找成浩然,再敢耍手段,小心你的手。”紫檀说完,摆摆手,打发他赶紧换衣。

李白略略躬身,出门。紫檀吩咐苏慕:“如果路线不对,菜里有毒,周围有杀气,你就立刻杀了他。”

“是。”苏慕回道。

“你能杀得了他吗?”紫檀杏眼微眯,含笑看他。

“能。”苏慕并不看她,只盯着桌面,回道。

“那就好。”紫檀并不想妄动杀念,在她眼里,大荆的人都是她夏氏的子民,除非罪大恶极,否则,没必要痛下杀着。

这是一间很平常的家常菜馆,门庭阔大,内里宽敞,楼下大厅,楼上是回字型的客房。老板娘是风姿绰约的半老徐娘,店小二是天真无邪的十岁孩童,厨子是满脸络腮的粗脸大汉,放眼看去,不过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三口之家经营的小店,再深思细想,说不定那女子早年堕落风尘,大汉闯荡江湖,偶然相遇,多蒙粗脸大汉不嫌弃,替她赎身,她也不嫌大汉粗鄙,从此退隐江湖,结婚生子,一直恩爱到现在。可是,正午时分,这家居于闹市中心的店,只迎来了他们一桌客人,为什么门庭冷落至此?李白又为什么偏偏要将他们领到这家菜馆呢?

紫檀正看得入神,想得入迷,苏慕突然腾的站起,随手扔掉睡得半死的彩凤,彩凤从半空跌落,头和喙着地,瞬间摔了个鸟啃泥,猝然清醒。

“嘎——”彩凤恼怒的对那寒冰一样的美人抗议,冰美人的眼神凝滞在大厅角落的一根廊柱上,那根廊柱正支撑着楼上客房的走廊。

“怎么了?”紫檀也回过神来,直觉苏慕有异,他难得有半点色彩和情绪的眼中,此刻,是浓得化不开的凝重忧郁。

“有杀气。”苏慕张开嘴,像吐一口痰似的,吐出这三个字。

紫檀朝他目光所看的地方看过去,廊柱上的红漆透亮返光,一个人影,正在廊柱里走动,影子越来越大,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

紫檀一惊,转身看向门外,果然就见一袭银袍绣竹纹的男子正朝她这一桌走过来,脸上的鞭伤犹在,却笑得好生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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