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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勋从袖中抽出仙女赏梅图,轻放在桌上。

夏七七握在手中,细细察看。人还是那个美人,树还是那棵梅树,树梢挂了一弯满月,树下多了个碗口大小的坑,坑内定然珍藏了无数梅花酿,看来,画神博仰对梅嫣不错,虽然是囚禁,但有酒有月,倒将她的日子安排得妥贴。

“不知道成浩然几时赶回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夏七七忧心忡忡。凉风拂面,发丝飞扬间,秀眉深锁,神情尤显落寞。

“放心。”唐勋安慰似的轻握她纤细的手,玉手轻颤,唐勋并不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将那只手狠狠揉捏进掌中。“枭这次,必死无疑。”

晚霞映红了瓜仁脸,夏七七下颌轻点,颤抖的手任由唐勋握在掌中。心里的涛涌与清风展开了激烈的博杀,浪卷风侵,胜负难定。

而那个借了二姨娘形的三姨娘的影,在洒满梅花血瓣的路上,终于累得昏死过去。梅嫣笑着俯身,如拾起一片落梅般,将她拾起,款款走出了脑际。

玉瓶中,酒液摇曳。用梅花酿滋养着的二姨娘的元魄,仿佛嗅到了生的气息,蠢蠢欲动。

梅嫣飞身入画,玉瓶中的元魄也飞身入了自己的形体内。

就在这一刹那,枭陡然出现,如鹰般的爪试图阻止三姨娘的元魄被封入画中,向梅嫣的香肩抓来。夏七七和唐勋很默契的相视一笑,飞身而起,掌力一起朝那只鹰爪袭去,同时,仙人赏梅画倾刻间伏入唐勋袖内。

“古藉载,枭虽然是大魔头,十日一心,无恶不作,但尚且讲几分情义。”唐勋的一掌与枭的魔掌相抵,红黑两道真气直冲九霄。

夏七七的那一掌,却在即将遭遇鹰爪之际,绕了个弯,堪堪绕进枭的心脏部位。这一掌,她蕴尽了体内所有真气,打在枭本就被筝针所伤的心上,枭的半张脸陡然一片乌黑。

“本宫真不明白,区区一个不会武功的三姨娘,为何会逼得你出手?魔界真乃重情重义的典范!本宫真担心入画的这一刻,你不出现呢。”夏七七的真气,似被一股强劲的风鼓动着,无穷的力量绵绵不断的涌入掌心,将枭的一颗心禁固在方寸之内煎熬。

“夫人,魔的情义都是假的,枭觊觎的,不过是仙子入画那一刻的契机,枭胆识之大,他想要的,恐怕是梅嫣仙子。”唐勋笃定的眼神盯着枭越来越黯淡的蓝眸。那只眸似忍受着极大的痛楚,几欲从眶中暴裂。

他果然伤得极重。

“仙子的美貌,哪容魔眼亵渎?看博仰画神不劈了你!”夏七七面露凶狠的威胁道。

“恐怕枭知道我们去找博仰画神借千年玄铁链,这才想到了拿住梅嫣仙子,以此威协上神的计谋。”唐勋博古通今,所以,枭的小心思永远逃不过他的眼。“为夫这才决定,将计就计。”

“哇,你好大的胆子,上神你也敢协迫,你不怕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么?”夏七七将那颗心揉躏出血来,滴滴落进酒液中。“你真大胆,竟然敢在第九日,功力最弱的时候,跑出来与我夫君打架。简直不知死活。”边说边拾起那杯酒,朝枭的心上泼去。

“还给你,你的心头血。”酒液溶入伤痕累累的心内,枭疼痛得仰天狂号,身体向后仰倒跌去,就在此时,他突然翻转身形,一脚踢在夏七七后背,唐勋大骇之下,收了掌,生生接住狂怒中的一脚,枭顺利从两掌的袭势间逃脱。狂号中,身形渐变成一头巨大的灰象,象生两翼,似象非象。

“本座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魔!”飞象说完,从鼻间喷出无数小兽,飞蚁,飞蛾,飞猴,飞狗,凡是世间肉眼能见到的物种,皆扇动着翅膀,眨巴着阴森的蓝眸,撇着喷火的蓝焰,气势汹汹的朝两人袭来。

“蓝焰令是我魔族的练功至宝,你要么还给本座,要么杀了这臭小子,献上大荆龙座,并带着慕王,跟我们一起回拂风。”飞象的脸瞬间又变回了枭的半张脸,乌黑的脸上,蓝眸不起一丝波澜。

“妄想。你这些飞出来的猫猫狗狗,起初本宫还以为是丘宪国的爱神呢,雕虫小伎也敢荣登古藉,羞不羞?”夏七七边说边挥动手中长鞭,对着飞行物一阵横扫。但这红鞭显然没有沥血通人性,用起来很费力,飞行物畅行无阻,无数小箭握在手中,眼见着就要粘上夏七七的身,眼见着小箭就要将堂堂七公主戳成马蜂窝。

鱼肠软剑霍然出手,七旋八绕间,将那些猫猫狗狗莺莺蛾蛾猴猴猩猩打落地面,抓起夏七七的胳膊,朝亭子旁边的湖中飞去。

“我料定他们只会飞,不会水。”唐勋说完就要带着夏七七,一起潜入水底。

“那你也该料定,本宫也只会飞,不会水。”夏七七此时笑得比哭还难看。

“有我在,淹不死你。”唐勋抓起一根细藕藤,在飞行物们即将过来抢食之际,硬拉着夏七七沉下水底。

枭的半张脸隐没在黑袍帽内,眸光精锐,食指如鹰钩般,一指湖面:“将这片湖水团团围住,没有本座的命令,不许撤。”

莺莺嗡嗡哼哼哈哈声响起,似在应允这道旨意。

夏七七刚沉入底,登时呼吸不畅,浑身不适,挣扎着要跃出水面,无奈被唐勋死死抓住,混沌的大脑悲催的以为不能呼不能吸,这次死定了,堂堂一国公主,竟然惨死夫君之手?传出去,叫她死不瞑目啊。

所以,夏七七强烈的意识提醒她,千万不能死,要死也只能死在魔头手里,万不可死在夫君手里,丢女人们的脸。

她不会呼吸之法,湖水很快涌入七窍,她试图张大口呼吸,一张嘴突然堵住她几欲大张的嘴,窍开她茫然无措的唇齿,一呼一吸,一吸一吮间,教她平静心绪。

夏七七如被绑缚在案上的一坨肉,任师傅刀坎斧削。好在,师傅倒不是个贪心的师傅,将藕藤放入她鼻内,见她呼吸渐渐顺畅,这才安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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