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请跳转新地址 m.158xs.com

外月色如水,透过细竹窗棂明明暗暗洒入屋内,童心看着墙角的沙漏,已是亥时三刻了,想必那言迟也应该睡下了。

她抱起狸狸,并着浴衣、白缎布巾、白绸丝帕等一干女儿家的衣物,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便往西去了。

今日里见言迟行动自如,行动正常,想必身上的伤已是大好,怕是过不了几天便会离开,到时候她估摸也要离开这桃花坞,所以在走之前她需得进趟避天泉,在过去的一个月内她为救师父及言迟已连续两次用了她身上血液,师父曾说过,她的血异常珍贵,在外人看来是可遇不可求的药王血,可在她却在于用一滴就少一滴,如果用的过多则是性命堪忧,所以在出谷之前她需得先将自己的身体调理妥当了。

桃花坞西面是一片悬涯峭壁阻隔着的汪洋大海,常年惊涛拍岸,凶险异常。童心抱着狸狸并一干衣物穿过竹林,绕过开的灿烂的紫色方瑜进入一大片高大的杉木林里,狸狸自见她抱着平时浸浴所备的衣物时便知要去避天泉,一直兴奋的转着小脑袋,这会儿更是直接从她怀里跳出来直接往避天泉的方向奔去。

童心知它认得路,也就由着它去,她自己则晃晃悠悠的欣赏着清冷夜色,月华如练,寒照长空,冷冷的洒在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却让人生出遗世独立之感。

童心出了杉木林后拐上一条小道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一堆高大巨石组成的五行阵前,这是师父避免她在避天泉内有外人闯入而特设的阵法,自然,在过去十年里它从未起过作用。

“……”童心在心里默念着脚下不停变换着方位,转过一块大石,出现在她眼前便是偌大的避天泉,泉并不大在月光下泛着粼光,湖面上雾气缭绕水气氤氲,烟缕织成丝丝水汽四下飘散,整座泉散发出浓郁的药香,狸狸已站在泉边的一块岩石上一爪子一爪子的探着泉水。

童心深吸一口气,以往她按师父吩咐均是每三个月来次这里,每次均是呆三天,但这回她只是想来借避天泉的药性为她去去乏所以倒不必呆那么久。

童心好笑的看着狸狸自个儿玩的开心,转身走入一块巨石后褪去外衣,虽然知道这里不会有外人,但她还是习惯躲在暗处换衣,从巨石后转出来时身上已只着贴身的白色丝绸胸衣及紧身的烟绿色亵裤,她轻轻将如丝长发绾在脑后便走入泉中,将身子慢慢浸入水中,温热透着阵阵药香的泉水让她满足的叹了口气。

童心缓缓往湖心的一块卧石走去,刚坐稳,狸狸便扑腾着跳到她怀里,却一个没站稳直直沉到水底,童心好笑的着看它一直在水里挣扎,却不伸手捞它,直让它自个扑腾出水面了方一把捞进怀里,替它细细捋顺身上的毛后,便在它的小脑袋上套上一个小小竹篓,然后放它下水自个儿玩,狸狸开心的在她四周扒啦着泉水。

童心靠在卧石上,轻笑着看着它,伸手轻掬泉水有一下没一下淋着自己雪白滑腻的粉臂,她细细思索着,言迟的伤既已大好,那他应该是迫不及待要出谷了吧?

一定是了,桃花坞美则美矣,可就是太静了,而且一天到晚对着她这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巴,他一定也是闷坏了,也难为他在这儿呆了近一个月了,想着他可能是迫不及待要离开,竟让她股淡淡的失落感。

被自己心底淡淡却又挥之不去的失落感扰得无法静下心来,伸手轻拍着湖水,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一向很怕他这个杀手的吗?怎么这一会儿一想到他要离开竟会舍不得了?

罢了罢了,当初师兄离谷时她也伤心了好久,这舍不得也是很正常的吧,还是想想如何送他出谷吧,从出口出去但又不能让他知道怎么过九宫八卦阵,看来是需要蒙了他的眼睛,可是以他的冷冰冰的个性只怕不会比大红好商量,唉!真是伤脑筋呐。童心呆怔怔的想着要如何说服那人蒙着眼离开桃花坞,双手也无意识的轻抚着凝脂雪颈。

言迟转过大石看到的便是如斯美人沐浴图,他先是些微惊愕,接着双眸便转为暗沉,月光下他负手而立却又忍不住的双手紧握。

其实他很早之前便能行动自如,却一直只在夜间出来,寻找出谷之路,便是为了不让她发现,这几日下来他已将桃花坞上下逛了个遍,让他奇怪的是整个桃花坞竟只有东面一个出口,其余三面不是悬崖峭壁就是波涛连天,今晚也只想来这里碰碰运气,不曾想一直不曾在注意的西面绝地竟会有个五行阵,这倒让他更为好奇了,这阵对来讲还不至于太难,所以只在五行阵内转悠了会儿,只没想到一出阵见的却是平日里天真单纯的小大夫如此娇柔妩媚的万千风情。

影影绰绰的湖心,她似林间湖妖,带着媚惑带着纯真,一身雪凝玉肌已在温热泉水里染上淡淡粉红在如此柔媚的月光下更显吹弹可破,泉水掩盖下的娇躯若隐若现却更显媚惑诱人,紧身小衣裹着的柔润胸前一朵樱花似含苞待放。

言迟深沉冷凛的双眸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眼前的无边春色,深不见底的眼底却氤氲着浓烈的欲望气息。他紧了紧双手刚想有所动作,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脚步声。

他顿了顿,猛的转头看着身后的五行阵,有人闯阵!而且听这脚步声似对五行阵也是相当了解。言迟皱了皱眉,这谷内何时有了第三个人?而且还这么巧是这个时候闯到这里来?不会是那个白痴大夫又从哪捡回来的人吧?

这么想着他眉头皱的更深了,他转头看着在和那只白貂玩很开心的白痴女人,在这种时候闯进他一个就够,其他人……想都别想,至于这个毫无戒心的小女人,日后再与她算帐。

至于为何不愿让他人看见童心现在这幅诱人模样他却不是愿去深想的。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言迟弯腰拾起一块石子转身往五行阵内丢去随及人一闪也跟着退回到了五行阵,他的内伤早已痊愈,但他的内力却一直迟迟不曾恢复,这让他怀疑是否是那个小大夫动了什么手脚,却一直寻不到机会问她。

言迟闪进五行阵内侧耳细听,脚步声已消失,四周一片寂静,耳边只有隐隐的水声及那只白貂偶尔发出的吱吱叫声。在敌我未明的情况下,言迟不欲动手,他只想着如何把阵内之人引离这里。

他加重脚步慢慢往来时路退去,一边细数着自己脚下的方位,一边不着痕迹的观察四周,只是四周皆是怪石巨树在月光下影影绰绰却是什么也不看清。而那个不速之客现在何处?他一路走来竟不曾发现。

如此想着已退到了出口,再转过一丛灌木便能出这五行阵,可始终不曾发现闯阵之人,言迟不禁皱眉,那人不会没跟出来吧?

可就在他思索着是否要退回去之时,一把利剑带着森冷寒光迎面而来,言迟一个侧身险险避过,他的内力虽已丧失但习武多年,身手自是敏捷异常。

偷袭之人见一着未中,抖了抖手中的剑再次逼了上来,言迟转头瞧了眼在逼到胸前的这把在月光下却未见银光的如墨长剑,突然停下闪避的动作,只低沉地喊了句:“卫隐!”

持剑之人听到这句话,一惊,随及猛的收回长剑,谁知收势过猛,带着他连退数步方停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看负手立于月下的言迟,嘴角抖了抖,似是掩不住的激动。

二人对望了片刻,那名唤卫隐之人突然上前几步,单脚跪在言迟身前,低头抱拳道:“影卫护主不力,请主人惩罚!”

言迟低头瞧了他一眼道:“此次是本王疏忽了,于你无干,起来吧!”

卫隐顿了顿,却仍低头固执着的跪着:“是属下救主来迟,请主人惩罚。”

言迟知他一向死心眼,也不再与他多费口舌,他抬头看看五行阵内,那个小丫头估计该出来了,他淡淡的开口道:“罢了,先离开这儿再说。”说着,便转身往无稽涯方向走去。

卫隐应了声是,便起身跟上,手中的墨色长剑在月光下划出一道玄色墨光之后便迅速的缠到他的腰间,原来那竟是一把墨色软剑。

“这是什么地方,你是如何找到这儿的?”前头的言迟边走边低声问道.

“回主人,此处该是江湖中人传言的人间绝境,无稽涯桃花坞,传言是不世之人隐居之所。主人可曾遇到?自您遇袭失踪后,属下便一直在这附近找寻,只是那涯极高极险,属下无能,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下到了涯下。”

言迟不回答只轻轻颔首:“嗯,可有在谷里发现另外的出口?”若真的没有,怕是要沿着卫隐下来的路回到涯顶了。以他现在的内力全失的情况怕是得多费周折。

“除了东面,其他地方再没有出口了。”卫隐摇摇头道,顿了顿又道“只是那西面属下不曾细查,而且那竟设了五行阵,想是要保护些什么东西,可要属下再去细查一番?”

“不用!”言迟猛的停了脚步,顿了顿道,“我已查过,没有出口!沿无稽涯上去即可。”

“是!”卫隐也不疑其他,低声回道。

言迟点点头,继续前行,走了数步,发现卫隐并未跟上,他停下来,转着疑惑的看着卫隐。

卫隐低声道:“请主人先行,属下留下来善后。”

俊目猛的眯起,言迟意识到卫隐所谓的善后是何意。他转头看了看隐在竹林内的桃花坞,那丫头现在怕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善后?对她尚不需要。他抬手轻轻晃了晃,淡淡的道:“不必,走吧!”

卫隐愣了愣,似有点奇怪主人的举止,却不习惯有异议便默默的跟了上去。

不多时,二人来到无稽涯下,言迟望着月夜里望不到顶的无稽涯,开口道:“本王内力未曾恢复,你可有把握带本王上去?”

卫隐大吃一惊,急忙道:“主人,你的伤……”

言迟摆摆手,“无碍,只是暂时的。”

听得言迟如此说,卫隐方放下心,他抬头看看眼前高耸入云的悬崖,点点头道:“属下沿路均有设落脚点,要上去不难。”

言迟回头又朝桃花坞方向看了眼,笼罩在一层薄雾中的桃花坞在月夜下朦朦胧胧的看并不真切,给人感觉似很远又似很近,却让人从心底深处感觉到宁静祥和,怕也只有这种地方能养得出那丫头那样纯真透明的性格了,言迟不由的出神的想着。

卫隐奇怪的看着出神的主人,主人似与以往不同,只是如何不同,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个主人好似不如以前冷淡,却又好似更显冷淡了。他摇摇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罢了,回去问卫寅好了,他一定知道。他放弃思考如此高难度的问题,转头陪主人一起发呆。

“走吧!”过了许久,言迟收回心神,转头对卫隐道。

“是!属下得罪了!”卫隐抱拳说完,便一手托着言迟的右臂运起轻功往上跃。

友链:小7看书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