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国的姨表兄添了千金,请去吃喜面,已经约请了好几次了。雨荷说:“你去吧,咱还没结婚,别叫人家笑话。”
振国弟兄三个平日里几乎没来往,谁也不知道小姨通知了谁,说话办事几乎都是暗箱操作。
前几天小姨来,告诉振国一个天大的秘密,说振国母亲是老二逼死的,振国听后非常的气愤,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恁娘死了好几年了,我来告诉你一件事,恁娘是老二逼死的,恁娘死的前几天到我这里来过,说老二两口子变了,要逼她死,老二说,你死去啵,你不死俺死去啊,俺让汽车碰死算了,你娘说不想活了,要我去骂他两口,骂了就回来,我怎么去骂他们啊,以后咋见面啊。您娘喝药死后,我想去告他,让他丢丢人,恁四舅说,这事谁也别管啊,人已经死了,恁四舅把这事压下了。”小姨如是说。
听小姨这么一说,振国才记起在医院里,老二要扶着母亲坐起来,母亲一把将老二推了过去,大声吼道“不用!”老二还掉下了眼泪说道:“怎么了?属我孝顺。”,振国伸手摸了摸床下面的褥子,只觉得手湿乎乎一片粘手的污渍,振国想到,老二你尿憋子镶金边,就是个好嘴,娘的垫褥子都这样了咋不知道换一个呢?。
表兄刚搬到这座城市不久,住在东边小区八楼的西头。
女方那边的亲戚来的人很多,男方也就七八个人,小姨见到三个外甥到来,自然热情了一番。
“吃点花生粘吧”小姨的大儿媳妇小华笑眯眯的说道,小姨也热情的招呼道“吃啊吃啊。”
“俺不敢吃,这里面有药不?你要把俺药死了呢。”老二这样说。
振国就纳闷,这是说的什么话啊。
“这么多人,俺还能专门给你下药啊。”小姨憋了一肚子气说道。
“你看看你,说话咬牙切齿的,发什么狠啊。”老二对小姨一脸正色说道。
“人家咋就咬牙切齿了,你看看你那个嘴还是嘴不,俺外甥媳妇咋着跟你过来。”姨姨转身对老二媳妇说道。
老二媳妇是个厚道人,轻声的说道“俺也是没法”。
“看看,你又调拨了不是。”老二冷笑的说。
亲戚众人都来到了饭店,振国对姨夫说道“这个桌子是主桌,主坐应该是让表兄的岳父坐到这里来。”等了半天表兄的岳父也没过来坐。
“这个座位没人坐你坐吧”振国对老二说道,他知道二弟喜欢占上风头,如果表兄的岳父来了再让座也不迟,老二想也没想一屁股坐到了主座上,也巧表兄的岳父被人请了过来。老二只好站了起来。
“我上那桌去了啊!”老二大声地对大家说
“坐到这里来吧,这里有个位。”坐在一个桌上的宝元兄弟说。
“你小子,给谁占着座位啊?你是想坐我的车回去吧,行,拉着你,我跟你说啊宝元兄弟,前几天有一个人在我门口撞了我的车,其实没大事,可是那人很凶,还说认得你,不承认是他撞的,还驾车从新试试看,可把我气坏了。”老二大声叙说着。
“你揍他了吗?”宝元问道。
“揍了!我上去就是一拳,当时他就乌眼青了,我骂道你妈了个逼的,在我家门口你逞什么劲啊,就这么拉拉扯扯,没多大会儿我的人就来到了。”老二眉色飞舞像一只斗胜大公鸡。
宝元不言语了,也不好再搭话了。
“他说认识宝元兄弟,你咋不叫他喊宝元兄弟去啊?”振国见状急忙解围道。
“喊我不就没事了吗。”宝元一脸无奈。
“他打了110,没多大会儿110就来了,让我们都去派出所,我想:去就去,我对那家伙说妈了个逼的,到派出所再揍你!”老二媳妇早就给局里刘大队打了电话了,让他立刻赶到派出所去。
刘大队赶到派出所,手指着那人说道:“你二次撞车,属于滋事斗殴,应该接受治安处理,人家没咋着你,问问也不行啊?你马上给人家赔礼道歉,按照车损情况包赔人家损失六百元!”
刘大队说这话,是为了报答老二的情,这话说来长了,刘大队原来是副团级,到了地方不安排职务,在局里基层单位当了个办事员,老二冒充市里纪委书记给局长打了个电话,没几天就给安排了副大队长,他老婆也在家闲着没事干,也是老二同出一辙的办理了上班。
一个半小时的酒宴,很快接近尾声,帮忙的小伙的问还要酒不?“放一瓶吧”,老二招呼着,其实桌上的人早就不喝了。
开始撤席了。老二要了一只空箱子,把剩下的酒烟烧鸡馒头装了一箱子,让司机搬上了车。
老二的腿有点打晃,他搂着宝元说道:“俺弟兄跟我不一样,我是利利索索,有什么事说办就办,他不行!老三也不行。”
宝元说道:“都跟你一样行不?也不行!怪不得人家都说你跟恁家的人不一样哩。”
老二嘻嘻的笑着,“你要早跟我熟悉,咱早就是朋友了,以后有啥事言语啊。”
宝元无奈的说道;“谁不认识你啊,人家在前院卖瓷器,你还说有人从后院扔石头谁也逮不着哩。”
“好人啊,好人啊!”走到门口,老二抓着宝元的手说道。
曲终人散,灯火不再辉煌,路上的的行人静悄悄。
“雨荷,翠柳给我打电话了,说法院找她了。”振国说。
“奥,她说什么?”雨荷问道。
振国说,翠柳对上法院的事很反感,说要把事情都摊开,看看到底谁的错。振国说过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它做什么,过去了就不提了,能协议离婚最好,如真的不能协议离婚就把过去的事摆摆也行,我奉陪到底,翠柳说,你们同居是犯法的,我要告你就会把你抓起来,我也不告你,你看着办吧。
“她说不告你?”雨荷问道。
“你不了解她,她说不告你,就是说我还没告你哩,如果我坚持离婚,她就会告我。”振国解释说。
“那你能保护我吗?”
“当然。”
“你去坐牢?你坐牢我等你,你的意思是叫我犯罪了。”雨荷的思维是跳跃式的。
“你不用等,该嫁的就嫁,我是说,翠柳这人什么都使的出来,她敢找上门来,也敢大打出手,我明天就去画廊把画都卷起来,省的她都撕了。她现在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怎么办?”
“我说一件事,你听好了,这是理智的做法,我搬出去住,等法院判决后,看情况再回来。”
“行,你搬出去吧,再带一床被子走。”雨荷答应了。
“不用带,带了也是个麻烦,她认得出来。”
早上九点,振国又一次搬出了暖哄哄的家,搬进早就租好了的一个两层小阁楼。
下午五点半,电话响了起来,“你在哪啊?”声音有些颤抖。
“我在画店,没事吧,要早早给孩子做饭。”
呜呜,电话里一阵哭泣声。
“说话啊!怎么了!就你这样,打电话不说话,谁能接受啊。”
“你不要关机。”里面接着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叫声。
“我叫你哭!我叫你哭!满楼道里的人都听到了!”雨荷一边骂一边打。
“俺改了!俺改了!妈妈!妈妈!你别打!你别打!”
“揍死恁,咱都死了算了!”
“你别哭了我马上回去!”振国无奈的说道,振国知道雨荷的精神快崩溃了,她怕振国借此机会跑掉,就再也没了指望,她要向他证明,这一辈子除了他谁也不嫁了。
“爷爷,回来吧,俺妈妈吃了一瓶子药,说要跳楼,你快回来吧。”女儿大声哭着说。
振国想,这一回再也不搬出来了,事情到哪说哪吧。回到家快十一点了,就看见楼下有一个白色的花圈,歪歪扭扭的放在楼的下角,风刮的飘带呼呼啦啦,振国发现上面明明写着一个荷字,他的神经立马紧张起来,咋这么快啊!花圈都送来了。他蹑手蹑脚的上了楼,门是开着的,雨荷歪倒在地上,振国把她扶起来,又盖上被子,振国呼叫了几声,只见她满脸流泪,喃喃的说:“我等你两年了,你还离不了婚,你不是骗我啊!”她哭了,很是悲伤。
第二天,振国才明白,原来楼下的花圈,是企业职工给经理送的,是败坏经理的,那经理也叫荷。让振国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真的把料理雨荷的后事,以及怎么和雨荷家人说都想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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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上听说话,也能听出个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