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说志儿不是你的孩子,咱可以做亲子鉴定啊,三医院可以做的,很简单,就取几根头发就行。”女儿小敏打来电话。
志儿、小敏和丈夫,振国四人来到熏鸡餐馆,要了六个菜一瓶酒。
“爸,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弄这个,什么意思啊。”女婿不满的说。
“过去的事,你们不清楚,我也不好对恁说,这个婚是必须离的。”振国回答道。
“这叫俺做晚辈的怎么说啊。”
“这和恁有什么关系啊,现在离婚不有的是吗。”
酒也喝,菜也吃,一切都不自然。
小敏从志儿和父亲的头上各取了五根头发,小心地用纸包起来,“爸,做个鉴定也没啥,也好让您心理明白,俺娘也想明白明白。”
结果可想而知,横眉竖眼,不欢而散。
到了生产的旺季,厂里又找来一批工人,这些从农村到城里打工的妇女和姑娘们,心怀着解决温饱和发家致富的心理,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一到下班,就像一群觅食麻雀,叽叽喳喳,欢声笑语,结伴而行。
拉开窗帘,一丝温柔散光投了进来,振国知道又该是6点多了,还是老一套,和面、洗菜切菜、热饼,熬粥。“老婆!吃饭了。”振国大声的叫着,被窝里的雨荷动了动,朦胧着眼睛问道:“几点了?”“快7点了。”振国故意多说了几钟。“骗人,我再睡五分钟,你先给我削个苹果。”不到两分钟雨荷就会自动爬起来,因为上班的时间要到了。
“里边坐,吃完给钱啊。”振国热情地招呼着客人。
“怎么吃完给钱啊,要是吃完不给钱,跑了咋办啊?”雨荷不解地说。
“没事,谁还为这几块钱落个小偷啊。”
半个小时吃饭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小屋恢复了平静,静下心来算了算账竟然少了四十元,雨荷说,看见了吧,人和人不一样,准是有人吃了饭不给钱跑了。
第二天振国就逮住了一个吃饭不给钱的人,那位妇女四十多岁,灰色皮肤,大长脸,小眼睛。
“你咋吃饭不给钱啊!还想白吃啊。”振国心中一阵怒火。
“你也没要啊?”她死死地攥着钱两块钱。
振国从她手里夺过钱,“走吧,走吧,你也怪不容易的。”
吃饭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自然是一番议论。
烧饼铺最多一天卖一百二十个烧饼,再加上汤,可以挣一百元,打工一个月也就一千元,挣了钱又能照顾孩子,雨荷很知足了。为了稳定客户,振国把自己的绘画手艺贡献给了吃饭的人们,老客户一人一张国画,慢慢的客户多了起来,厂子里的人都知道有个会画画的老头卖烧饼。
“爸,亲子鉴定我拿回来了,志儿是你的孩子,你如果要鉴定结果就拿两千六百元的鉴定费,这是俺娘说的。”敏儿打来电话说。
振国脑子一懵,很快冷静下来,“好啊,是我的更好,其实做不做都没关系,反正叫我爹,我也不看了,有啥意思,做这个有啥意思,当初就是你们要做的。”
翠柳怀志儿的时候,振国刚好在外地工作,振国掐着指头算着孩子九个月了,咋就一下子就生出来了呢?早产一个月啊,到了现在还说什么呢,随她去吧。
“爸,咱们明天去看海吧?我正好去办点事。”女儿高兴的邀请说。
“好啊,不花钱就去。”振国想,只要一天不离婚,也要尊重孩子的意见。
女儿女婿,志儿、云儿,翠柳、孙子、外孙女都来了,一行八人,两辆车飞快的奔驰在高速公路上,四个小时行驶五百一十公里,来到沿海的旅游城市。
新建的城市,一派新时代的气息,一幢幢摩天大楼拔地而起,一行行观赏树绿荫丛丛,大路上见不到几个人,自然也就用不到交警上岗了,可是那来来往往的车辆穿梭却不亚于中等城市,闯红灯压线也无人问津,自有天眼监控,来到这里,自觉遵守交通秩序是一种美德。
建委主任带来了六七个人迎接敏儿,一切都安排好了,很快住进了广电大厦,两个房间住一夜一千一百六十元,振国悄悄的对女儿说,要是咱掏钱就别住了,敏儿说不用管,他们已经把钱付了,在这里玩两天,乖乖!振国心痛!
晚饭也是主人请客,还专门给振国和孩子们弄了一桌,这回算开了眼界了,鱼翅,海参,鲍鱼,大闸蟹,一懵劲的海鲜,上了满满的一桌,听说一份鱼翅也要200多哪,振国心疼那桌菜,没吃多少啊,唉,浪费!
敏儿和建委的领导们在那屋里谈什么,振国没问,也没必要问。
三十年前,振国清楚记得是毛主席逝世那年,曾带着三岁的女儿来这里看海,如今女儿带着振国看海来了,振国思绪万千。
带着两个小孩子拖拖拉拉,来到海边的时候已是日上三杆了。
那海水伴着阵阵冷风,向海岸吹来层层的波浪,哗啦,哗啦,海水飞快的扑向那些弄潮儿,把小海螺,小鱼,小贝壳都留在那一望无际的的沙滩上了,一霎那,那些拿着铲子,铁拔子,小桶的孩子们,活跃起来,我和孩子们都挽起裤腿,把脚伸进了大海,那海水凉的像针扎一样,我在水里走不了几步,就要站到礁石上暖一暖,不远处的礁石旁,几对身披白纱的新娘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摆弄着各种姿势,那白纱迎风起舞,深蓝海水、弄潮的娇娘,在海边撑起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上午九点多,正是落潮时,没多大时辰,那海水猛退三千尺,那些原来藏在水里的礁石一个个都露了出来,“快啊!走啊!”,大人孩子,一个个跟着浪花涌向最新的海岸,那新娘提着白纱,深一脚浅一脚的也跟着去了,振国哪里也不去,脱下秋衣,光着膀子,躺在沙滩上欣赏着大海的自然风光,一家人跑的已经离他很远很远。烧饼铺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了,一个月挣到四千多元。
夜,细雨蒙蒙。
“雨荷,你能帮个忙不?”李萌给雨荷打来电话,对方的声音很急促。
“啥事啊!不会是又让人家骗了吧。”雨荷从来没有好口气。
李萌说,他的一个朋友,手里有一批顶账来的电器,价格是市场的一半,很便宜,四十元一台,李萌订了五十台,当时说好是代销,转手后才知道不好卖,三个月卖了十二台,人家翻了脸,不承认代销了,便雇了人上门催账,卖了的要钱,没卖的要货,还要挨打李萌,李萌手里没钱,只好找到雨荷求援,李萌说他还有个玉坠值一千多块钱,舍不得卖,就给你们吧。
“李萌又被人家骗了,老想着发财,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啊。”振国对雨荷说,“想他也是没办法了,总不能看着他被人追打吧,看看家里还有多少现金,给他算了,我那些破烂古董让李萌也走吧啊,让他便宜了,咱也别打算要了”
没多大会儿,李萌就来到了,他手里拿着玉坠,放在桌子上,“你们放起来吧,别丢了,值一千多呢。”
雨荷仔细的打量着他,西装革履还是很时髦的样子,只是手上的金镏子没有了。“家里就这多现金,不够你再想法吧,别老是想发财,又没那些心眼,总是被人骗,扎扎实实的干呗,就是打工一个月也要挣一千五六啊。”雨荷拿出四百元现金。
李萌,又把假那些古董
没过几天,雨荷发现抽屉里的玉坠不见了,问了问孩子都不知道,“没办法,这是啥时候拿走的啊?爷,咱把锁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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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潮儿,时代的新生产物,那是人生的一座风塔,航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