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肠子截了十四公分,身上插着五根管,排尿管、三根引流管,鼻子里插着吸氧管,还有化疗泵在手臂上输液针,振国看到这些管就发懵,哎呀,什浅蓝色的么时候把这些管子去了啊。

雨荷是不能睡觉的,睡一会儿那里就嗷嗷的叫人,不是翻身就是要坐起来,振国总想起来走走,可是站到地上没二分钟,累的必须躺到床上去,刚躺下一分钟又必须起来换个动作,雨荷说别折腾了,这么多管子掉一根还得再插一回,你躺五分钟吧,振国说,行,我就躺五分钟,振国的话还没说完,雨荷早已进入梦乡了。

为了稳定情绪,减少病痛,振国在屋里唱起京剧来,他在学校里当过演员,学过几句唱腔,总觉得自己唱得不错,“提篮小卖,哎嗨哎嗨哎哎哎——,拾煤渣,担水诶诶诶,劈柴,也诶诶诶靠她,”还没唱完下半句就听不到了。他没了力气,叹了一口气,觉得有力气了就接着再唱。

“砰砰砰。”护士来了,浅蓝色的口罩上有一双美丽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非常漂亮,她掀起被子,一只手拿过振国的生殖器,另只手用消毒液轻轻地擦了几下,“好好养病,很快就好的。”又问了问吃的喝的,屁股一扭,轻轻地出去了。

雨荷笑着说:“你多好啊,有这么多美女陪着你,还给你摸摸,享福去吧你。”

振国苦笑了几下,“干护士真不容易,还要摸人家的。”

“没办法,这是职业道德。”雨荷说。

“她们愿意摸吗?”振国问道。

“你说呢?”

“平常想见还见不着呢。”振国苦笑了一下,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天喝半碗粥,吃一块饼干,这还不要紧。关键是不能睡觉,雨荷说可能是手术麻醉剂的副作用,振国多么盼着睡五分钟啊,就这么翻来覆去的折腾,一会儿上床,一会儿下床,一会儿去厕所,一会儿坐沙发,坐立不安、心神不宁。振国想到了死亡,受这份洋罪,真没意思,这是十六楼,跳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夜里,他几次推开窗户往下看,闪烁的银星,穿梭的车辆,彩色的霓虹灯,让他感到了人间的美好,增强了活下去的信心,一阵冷风吹来,他裹了裹棉上衣,站了几分钟,又回到自己的病房,对得起雨荷么?她一个人辛辛苦苦,百折不饶的跟着你这个老头,病了还是她一个人没白没黑的伺候你,你没看到么?她心里很无助啊。如果你走了,她怎么办?。

看着振国魂不守舍的状态,雨荷万般无奈,只能好言相劝,“爷啊,你不要走,你走了我可怎么过啊,谁能看得起我,谁能帮助我,你哪怕躺在床上也是我的依靠,我愿意一辈子伺候你,你走了,我就会死,你想过吗?”。

“同志,一路上,多保重,山高水险——,”振国又唱了起来,尽管这样脆弱、低沉,雨荷听起来却是那样的温馨,安定。

终于熬到了出院的日子,振国兴奋地拾掇这拾掇那。天空飘着小雪,卖早餐的人们早早的就起来了,锅里的热气直往上升,雨荷扶着振国慢慢地走出大厅,给振国裹好厚厚的棉衣,租了一辆蓝色出租车,往家里跑去。

回到了温馨的家,振国总以为没事了,哪想到还是不能吃饭还要呕吐,几天下来瘦的皮包骨头了,脊背上还痒臀部还疼,雨荷说可不要癌症转移,让振国自己坚持烤电,烤一会儿就不疼了,雨荷给李萌打了电话,让他弄一些阿胶来,让振国沏水喝,李萌立刻送来了阿胶,还有一些止吐输液的药水,又输了三瓶液,病情才开始稳定下来。

人不该死,找阎王爷也不收。振国说我算知道了,人到死的时候都说会不放心一些事,其实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就等着死了。

“亏了李萌拿来的阿胶和药,才不至于呕吐,七八天不吃饭,就是吐也会要人的命的。”雨荷欣慰的说。

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睡了一晚上的人们开始忙碌起来,雨荷六点就出发了,她去帮侄女打火烧,她把做酥火烧的秘密教给了侄女,侄女起早贪黑日夜操劳,小火烧铺已经远近闻名,月营业额达到了四万,每个月净利润二万多元,雨荷觉得体现了人生的价值,腰板也挺了起来。

振国的病渐渐的好多了,可以自己上街买菜了,雨荷说烤电烤的你的屁股都烤焦了,把癌细胞也烤死了吧,振国说也许是歪打正着,治好了病呢,凡凡说,闻的爸爸屁股上有烧猪蹄味,说的一家人都笑了。“大哥,你来看看,我把咱家的老桌子和椅子都拉回来了,咱找个人把它卖了吧,正好你也用钱。”老二打来电话说道。

振国来到老二家里,老三也在,俩人围着桌子议论呢。

老二说:“这桌子能卖多少钱啊?”。

老三说:“怎么也得四五十万”。

看到振国过来就说:“大哥来了,掌掌眼吧。”

桌子和椅子放在院子里的凉棚下,振国仔细看了看,发现桌子的木头是硬杂木,不是清一色黄花梨,好像是新加工做旧的桌子,椅子的包浆也没有陈旧的痕迹,很显然,这是一个骗局,是家乡的群哥骗了我们,还是老二在欺骗,振国思忖着,家乡的群哥一辈子老实巴交,虽然看家,却是一草一木也不曾动的,更不占别人的一点便宜。

振国仔细看了看说道:“老二,这桌子是从哪里拉回来的,拉回来几天了,我看咋不像咱家的桌子啊?”。

“从群哥那里拉回来的啊,怎么了桌子还有假吗?不信你问群哥啊?”老二马上回答道。

振国马上拔通了群哥的电话,群哥说老二是把桌子椅子拉走了,拉走快一个月了吧。

“老二,你拉回来一个月了,咋不告诉我们一声呢,老三去了吗?”振国问道。

“我没去,二哥也没喊我。”老三答道。

“你拉回来,就一直放在这里吗?”振国接着问道。

“是啊,我能放到哪里去啊?怎么你怀疑我什么啊?”老二瞪着眼珠子,有点不满的反问道。

------题外话------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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