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翠柳先从超市走了后,振国又买了点东西,突然觉的天晕地转,脑袋像被劈开了一样,一头栽倒在地,昏迷过去了。
振国醒来的时候,雨荷、欢欢、还有娜娜都围在身边。
“爷,好点了不。”雨荷问道。
振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你别动,爸爸,我们都听说了,您别生气,气死了人家更高兴。”欢欢说道。
振国点了点头,手指着屋门外要起来走走,雨荷架着他出去了。浩浩进得门来,坐到沙发上,歪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浩浩,听奶奶说,这事是赶巧了,我咋知道你爷爷在啊,要知道他也去这个超市,我还不去了,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他。”奶奶疼孙子是没说的,也不敢大呼小叫了。
“你们的事,我管不着,俺爸爸还管不了里,我更管不着,只是别牵涉到我,我怎么是俺爷爷拐走的,这话捞过来就说,能行不?他现在在医院里抢救呢,”浩浩说。
“活该,老不死的,该着他了。”翠柳恨恨的道。
“怎么了浩浩?”振国和雨荷问道。
“问俺奶奶吧。奶奶,这一回俺爷爷真要是死了,还不是你气死的。”浩浩忿忿地说。
“咋是我气死的,你咋不说我被他气死了。”翠柳生气的说。
“怎么跟奶奶说话。”云儿教训道。
翠柳说着了,振国真的死了,死于脑溢血,死的时候很痛苦,咬紧了牙关,啥话都没说,其实是不愿意说了,人死的时候啥都不想,啥都不愿意说,就等着死了。
振国生前写下遗嘱,生前没有任何遗产,不举办丧事,骨灰由雨荷处理,单位来人参与料理了丧事,敏儿志儿浩浩都来了,按照振国的遗嘱没有通知老二老三,老二老三也就装迷糊不来了。
雨荷娘家这边娜娜和父亲来了,其他人在家里候着,一有动静马上出动。雨荷的精神崩溃了,从此失去了隔三差五吵吵闹闹的爷,也失去了能眼前差使的大丫头,夜里再也没有爷扶着肩头酣睡,振国生前说过,他死后让雨荷重新立家,快些嫁人,她擦干了眼泪,冷静的等待着着丧事的结果。欢欢的泪一直在流。
没有举行葬礼,来医院停尸间送行的人有的疑惑,有的装憨卖傻,有的忙前忙后,人死为大,任何事都悄悄的熄灭了。
太阳就要落下,小河岸边,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缓缓驶来,车里面坐着雨荷和她的父亲,她们带着振国的骨灰来到小河旁,把振国的骨灰埋在一棵树下。
哗啦,墙上的玻璃被浩浩一拳砸了下来,玻璃划过了他的手,鲜血顺着手流了下来。
“干啥呢浩浩。”翠柳从屋里出来。
浩浩也不说话,继续拾掇东西,把自己的证件、衣服拾掇了一大包,跨上就走,血滴在地板上。
“浩浩,你上哪里去,告诉你爸爸妈妈了吗?你走了你爸妈怎么办?”翠柳大声地喊着。
浩浩像没听到什么一样,径直走出屋门。
火车站候车室。
浩浩和欢欢依偎在一起,欢欢擦着眼泪。
“没事的欢欢,到哪里也饿不死人,咱有一双劳动的手,凭本事吃饭。”浩浩安慰说。
“不是,我走了,俺妈咋办,就她和凡凡两个人。”
“没事,等咱落下脚,马上就来接她。”浩浩回答说。
“有到海南方向的旅客,请带好您的行李,马上就要检票了,请在第二车道上车。旅客朋友们注意了,有到海南方向……”。
火车上。
浩浩和欢欢从窗口探出头,似乎留恋着什么,猛然浩浩发现父母亲站在站台上已经发现了他们,浩浩最后瞥了他们一眼。
刷!车窗猛地拉了下来,窗帘也拉上了。
“浩浩——,浩浩——。”
“笛——,笛笛——”火车启动,死神一样的窗帘,没有一点动静,火车奔向远方。
浩浩和欢欢睡入梦乡。
浩浩梦见爷爷走上了奈何桥头,那孟婆脸色消瘦、身披白纱,白质的手里捧着一碗褐色的忘魂汤,对排队来到跟前的振国说:“来吧,喝了这碗忘魂汤,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忘掉人世间的一切吧,人死不能复生,想也没用了。”那振国弹了弹眼角的泪水问道:“敢问婆婆,我的父母在哪里,我能见见他们么?”,那孟婆道:“见也没用了,这里人没有儿女情长,没有思想追求,没有贫贱富贵,没有欢乐忧愁,都是金刚石般的人,不到来生,说不得话了。”振国听罢,又抹了一回泪问道:“父母养我一世,虽死不能犹生,生前尽不得孝道,死后也是枉然了。”孟婆道:“那是,生前尽孝,死后安心,等父母归天,想尽孝也没得机会了,我见过许多人来到这里鼻一把泪一把的,极尽悲号,悔不当初了。想那夫妻也是一样道理,生前不珍惜,后悔莫及了。”“我能回去见见我那可怜的孙儿么?”,孟婆道:“休得啰嗦,来生见吧,还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爷爷!爷爷!”浩浩一阵惊叫。
“浩浩,醒醒,到站了。”
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明媚的阳光普照大地。
------题外话------
打完这些文字,一阵心酸。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