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这座小山梁,王叔继续推着自行车向前走着。看看天上的星星,大概这个时间也就是夜间十一二点钟吧。漆黑的山路上没有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在默默的走着,这时王叔感觉到有一点累了,于是就将自行车停下支在小路上,从衣服兜里拿出烟点燃了一支。自己觉得这晚上的酒还作用在自己身上,使得自己的浑身都有一点发软的感觉,要是在平时这点路算的了什么呢。就这样吸着烟一边想着一边向远方看去,在黛色的青山下依稀可以看见我们这个村子了。这就是说,王叔所在的地方已经离家不远了。看了一会,王叔将目光收了回来,推上自行车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却听见一种声音传入了自己的耳朵。
听见这种声音后,王叔立刻来了精神,因为这声音对于王叔来说,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掷色子和掷色子的人发出的呼唤声,由此王叔迅速就判断出在这不远处肯定有一伙耍钱的人。王叔想,这一定是哪个村的赌徒在村子里赌博怕被派出所给抓住,而转移到了这荒郊野外来了。想明白了这件事王叔自己还真觉得自己的佩服这帮人的智商。在这种地方耍钱无论如何派出所是不会发现的,这样就可以尽情的玩了,玩到啥时候都不会有事的。
想到这些王叔就向自己的周围看去,想找到这个赌博的地点在哪。就在离自己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有一间低矮的小房子,房子的小窗口上透出一点点灯光,这声音就是从这个地方发出来的。于是王叔就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向那个小房子走去。走到窗子跟前停了下来,将自行车放在一边,透过窗子上的一个小洞向里面望去。看见这件窄小的房间里面有一个破旧的八仙桌,桌子上面点着一盏老式的油灯,那油灯现在已经很少见了,还是那种点麻油的那种,下面带一个很大的灯碗,在灯碗里面放上麻油,在麻油里面放上一根用棉花捻成的灯捻。灯捻子一头浸在麻油里面,另一头搭在灯碗的边缘上,在搭在灯碗沿上的这一端点燃。看着这样的灯,王叔想这伙人是哪的呢,还真能找,在哪找到的这样的灯啊,现在除了谁家给死人换坟地才能从坟里面扒出这样的油灯,其他的地方是绝对不会找到这样的油灯的了。在桌前围着油灯坐着四个人正在用一个大碗掷色子呢,玩的正起劲呢。
看到这些王叔的毛病又犯了,我们前面曾经说过只要看见有赌博的,王叔这个人无论想什么办法是都要玩上几把的。于是就毫不犹豫的敲起门来,把那扇小门敲得山响。里面的人正玩得起劲,就听见一个人很不耐烦的问:“谁啊,敲什么敲啊?干什么的啊?”这时王叔听见里面的人答话了就赶紧在外面说:“哥几个,别害怕,我过路的,看见哥几个在这玩呢,想进来看看,我也是好这个。”这时就听里面几个人商量:“他说是过路的,咱们能让他进来吗?”就听见其中一个人说:“他愿意进来就让他进来吧,又不是咱们让他进来的,将来咋样也不管咱们啥事啊。”另外几个人也说:“是他自己要进来的,不管咱们的事,进来吧。”
这时候最先答话那个人就对着门口说了:“你愿意进来就进来吧,可不是我们请你进来的啊,将来有啥事可不管我们啥事啊?”王叔听里面的人这样一说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没事,没事,是我自己要进来的,我也是好玩和哥几个一样,呵呵,放心吧我家媳妇啊不管我玩,从没因为这事和我吵过,再说了就是吵架哪怕是离婚呢那也是怨我自己好这个,也怨不着你们啊。”说完这些就已经走到这几个人跟前,可是这几个人谁也没有抬头看他,也没用人再和他说话。看到这些王叔尴尬的笑了笑没话找话的说:“哎吆,这哥几个玩的很来劲啊,嗬,这色子可有年头了吧,还是骨头的呢,现在可很少见喽,嗬,这碗也很好啊,还是老磁的呢吧?哥几个一看就是老赌鬼了,连这赌具都这样讲究,都能称得上是古董了吧?”说了这么多,这伙人还是没人理他。就看见这四个人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堆钱,都在埋头赌着,时而高喊,时而高兴,时而沮丧,典型的一群老赌鬼的摸样。看到他们这样王叔更是打心里往外的痒痒,恨不得一下子就投入这场赌博中来。
“哥几个,和你们商量个时啊,我也和你们玩一把行吗?”王叔近乎是哀求的和正在赌博的这群人说,因为他实在是太想玩了。一看见这赌博的他就什么都忘记了。这时其中一个人就说了:“玩,你有钱吗?”王叔一听好像是有门,立刻将今天在那家干完活是发的工钱拿了出来,还把平时自己兜里的钱都拿了出来一下子都放在了桌上说:“哥几个,我有。我有钱,我愿赌服输,我都输了也不带赖的,哥几个带上我玩好吗?”这时那几个往王叔放在桌上的钱上看来一眼说:“就这钱啊,我们不喜欢,你还是早点回家吧,在这对你没好处。”几个人又埋下头玩起来。王叔看见人家真的不想带自己玩,就只好选择在一边看着。这个人就是这样,遇见赌博的哪怕是在一旁看着呢他也不会痛快的离去。
王叔在这群耍钱的人身边看来好久,期间他也随着那些人的呐喊而呐喊,也随着那些人的兴奋而兴奋。一直大约有两个小时过去了,其中一个叫李三的人将自己的钱输光了。想和那三个人借点,那三个人不借,于是那个李三就被淘汰下来了。这时王叔感觉到他的机会来了,就有央求那三个人说自己想和他们玩几把。反正他们已经少了一个人了。这三个人实在经不起王叔的央求就同意了让他加入他们的赌局里面来。这下王叔差一点高兴的跳起来。立刻就一饱满的热忱投入了这场赌局。这一玩起来就是感觉这场玩的很尽兴,在玩的兴起的时候,王叔觉得热了就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顺手放在了这件屋子里面的一铺小炕上面。在有输有赢的过程中,王叔尽情的挥洒着自己的汗水,人家置色子的时候,王叔压上钱后就随着色子的转动声嘶力竭的喊叫着自己想要的点数,轮到自己置色子的时候,王叔是使出浑身的力气来捻动那两颗小小的色子,仿佛要将全身的力气都灌输到这色子上面。
在这场王叔认为很尽兴的赌博中,他已经忘记了时间。不知赌了多久,就听见远处的村庄里的鸡叫了。那几个人听见这鸡叫都好像是不约而同的震了一下,随后就听见那个先前因为输光钱被淘汰下去的李三在门口喊了一嗓子:“不好,快跑,派出所的来了。”王叔一听这话立刻一步就跨到了门口,二话不说就窜了出去。以飞快的速度来到自己放在外面的自行车前面,推起自行车,一下子跨上去就向我们村子的方向飞驰而来。因为这时候天已经似亮非亮了,可以清晰的看见这段山路了。这就是王叔长年以来赌博练出的一种本能的反应,一听到有抓赌的立马就跑路,有多快的速度就用多快的速度。
就这样头也没回一下就骑着自行车进来村子,来到了他家的门前。一阵疯狂的砸门。王叔的媳妇起来把大门给开开,王叔一下子就把自行车摔倒在院里就冲进了屋里。王婶随后进屋看见王叔这幅狼狈相很是不解就问王叔:“你这是怎么了啊,去给人家干活咋都天亮了才回来啊,还这样跑,遇见啥事了啊,后面有鬼撵你啊?”王叔大口喘着气就将在半路上赌博最后派出所的来了的事和王婶说了,一边说还一边庆幸自己跑的快。这时王婶很不满的说:“我就纳闷了,这遇见耍钱的比遇见你爹还亲呢,你见着耍钱的你就把什么都忘了,咋不让派出所的把你抓去呢,抓去了用电棍电死你。”伴着媳妇的数落这王叔就睡着了,还均匀的打起了呼噜来了。王婶听见他打起了呼噜气的够呛,但也拿他没办法就只好去做饭了。
等到了王婶做好了饭,都收拾到桌子上的时候还没见这王叔起来,就进屋一把揪住正在熟睡的王叔的耳朵一下子给揪了起来。王叔在睡梦中被这样一揪一下子疼的哇哇大叫,睁开眼睛一看是自己的媳妇,也就没办法了悻悻的起来,简单的洗漱后就坐在了饭桌前来吃饭。
在吃着饭的时候,王婶看见王叔只穿着一件衬衣,就问:“唉,我说你这出去干活还把衣服干没了是不,你的衣服呢,那可是好几十块钱的衣服呢,才穿几天啊?”听自己媳妇这样一问王叔一下子想起来了,在那个小屋耍钱的时候,自己热了就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放在那个小炕上了,后来由于听说派出所的来了就立刻跑了回来,就把衣服给忘到了那个小屋了。于是就一拍大腿说:“糟了,我把衣服给落在了那个小屋了。”王婶说:“哪个小屋啊?”王叔就说:“就是那个我在那玩钱的那个小屋。我在玩的时候热了就将自己的衣服放在了他们的炕上了,后来派出所的来了我就一着急跑了,忘了衣服这事了。”王婶一听就来气了用手点指王叔说:“就你这人啊,真没法跟你过日子,你咋不把脑袋忘到那啊。”王叔还蛮有理的说:“那时候逃跑要紧,谁还想着一件衣服啊,没事,一会吃完饭我去把衣服给拿回来就是了。”
这时王婶又说:“今天是清明节,你不去上上坟啊?”“对啊,我怎么把今天是清明节给忘了呢,行,一会吃完饭我就去上坟,上完坟就往东走走就把衣服拿回来了,那个小屋就在咱家的坟地东过来小山梁上。”王叔边吃边说。这时王婶更是纳闷了:“唉,你是不是昨晚干啥坏事了,不敢和我说才编出了这个故事啊?”王叔听媳妇这话有点不对味就问:“我说你有病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我还能干什么啊?”王婶带着一份审问的腔调说:“那我问你,咱们家的坟地东边有小房吗?你不是编故事你是干啥呢?”这时王叔也愣了自言自语的说:“是啊,那个地方也没小房子啊?难道是新建的,不管那些了,我一会去看看就知道了。”
王叔吃完早饭就出去了,在村里的商店买上了点上坟用的烧纸,往腋窝下一夹就向自己家的坟地走去。这一路上看见很多上坟的还有跟祖坟填土、立碑的。也有一些人家嫌祖坟的位置不好,正在迁坟。一边看着一边走着很快就来到自己家的祖坟上,将坟头纸压好,就来到祖坟前将纸点燃了,等燃烧尽了,磕上了三个头起身离开了坟地向东走去。想起找那个小屋把自己的衣服给拿回来。翻过那个小山梁,一路往东走,可是都要走到了昨天给人家干活的东村村头的时候也没见有他昨天赌钱的小屋。这时自己也感觉很纳闷,难道自己记错了吗。是不是不在这条路上呢,自己昨天喝的稀里糊涂的可能真的就记错了。
------题外话------
兄弟是第一次写小说,没有经验,根据各位提出的段落太长看起来费劲的现象,我已做了修改,希望大家继续提出宝贵意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