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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垩宫易主,这代表了什么?

白垩宫在江湖中属于一个亦正亦邪的门派,他们行事怪异,特立独行,做什么都只凭兴趣和心情。在二十几年前,白垩宫宫主白罂在消失了近三十几年后又突然出现。这期间,白垩宫并没有因为白罂消失的这几十年里重新选举宫主,而是将一切重要事宜交给了副宫主。许多人会问,既然白罂消失了这么久,副宫主为什么不取而代之。

这是因为白垩宫自开创以来,都是白氏嫡传子孙继任宫主之位。只要现任宫主还没有死,那么宫主之位就一直不会是别人的。

而在白罂这一代,由于她儿子夭折的关系,下任宫主之位自然便落到了她的义子,也就是姬绝焰的头上。本来姬绝焰继任的资格也是颇受非议,但由于他本人自身条件的优异,在白垩宫的威信颇高,一些本来不服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自此,姬绝焰成了唯一的例外。

本来姬绝焰继任宫主本是好几年后的事,然而就是在今晚,白垩宫传来急件,说是白罂已逝,白垩宫遭到攻陷,宫主之位落在了叛徒手中。

对于姬绝焰来说,白罂是他所承认的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尽管白罂自小对他的要求便极其严格,但他并不因此而感到怨恨,反而十分感激她,因为由于她的关系,才有他今天这样的成就,才让他这个曾经不受宠的皇子,在皇宫那个吃人的地方,拥有了可以与其他人相匹敌的势力,以及保护自己的力量。

然而他才离开锒铛山两个月,就传来了这样的噩耗。

白垩宫里出现叛徒?!姬绝焰怎么也想不到,那些虽非至亲,却情同手足的门徒中,居然有人出卖白垩宫!这叫他如何不恨!

难道这世道上,当真无人可信?!

姬绝焰尽管是平静地诉说着那些过往,然而,黑褐的眸中却正酝酿着一场无声风暴。而这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

没想到这一次离开,竟成了最后的分别,他甚至还来不及对白罂说一句离别的话。她是怎么死的?是谁害死的?那个叛徒又是谁?又是为了什么要背叛白垩宫?

愤恨和疑问充斥了真个脑海和心房,他无法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就是当年当面责问他的父皇时,他也从没有像今晚这般混乱过。因此,也就有了之前他疯狂练剑,以发泄心中情绪的一幕了。

只是没想到会让醉碰见了他这样失态的一面,而他最不想被人看见自己这样一面的人,就是醉了,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脑中有这样的想法,而当他还来不及考虑太多的时候,他已经用轻功飞到了离他们休息的地方不远处的一个梨园。

而即使是如何地疯狂舞剑,他心底嗜血的念头无减反增。

直到看见了,那个安静站在树下的倩丽身影。那一刻,心底的伤,心底的恨,奇异地平静了下来。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理智地面对那即将而来的复仇。

姬绝焰看着醉的侧脸,扪心自问:为什么呢?为什么是这个女子,这个只不过认识了不到数月的女子,为什么她对自己的影响这么大?

或许是今晚的自己太过于脆弱,或许是今晚的月色太美,总之,他发现,在这般寂静的夜里,光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耳边传来她悦耳的嗓音,他便觉得有一种无言的喜悦。

矛盾吗?失去亲人的痛,被人背叛的怨,将要复仇的恨,还有此时此刻,心底的那股悸动般的甜……酸甜苦辣,这一刻,呵,他竟是将这些滋味都尝了个遍。

一种陌生的情感,在这个夜的黑里循途而来。而他终于发现,近日来他心境的变化是为了什么。却道,原来,爱,在不知不觉中,已从千里寻来。

爱?他从不知,他竟有爱。

月色下,一半埋在阴影里的侧脸上,浮出一抹不知是无奈,还是喜悦的笑。

如果这是命运,他该妥协吗?如果爱也是他的命定,那么,他该接受吗?

他的回答,仍是不。

为什么要妥协?他是那个以万物为刍狗的姬绝焰,他该向命运妥协?!不,他绝不允许。

这样的他,注定今生无法给与任何人完满的信任,注定无法有爱,也注定不懂得爱。

然而,醉是对的。命运总是充满了变数,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在他一直坚信自己今生无法有爱的时候,一个清净宁淡的身影,在第一次出现时就这样深深地吸引他的视线,直到现在,已完全地占据了他的心房。怎样,都无法再从她的魔咒里出来了。而他,竟是自甘沉沦,完全没有抵抗和挣扎。

在命运的无偿里淡定,在命运的不公里勇敢,在命运的阻挠中执著,在命运的困境中相持……而她,是否就是他淡定勇敢的理由?是否会成为那个他该执著,并与之相持的人?

认识到自己的心意的那一刻,眼中的情思如海潮般涌来,铺天盖地地翻涌着、颠覆着,整颗心,都快涨满了。

倘若遇上她真是前世不解的缘,那么今生,就让他紧紧抓住这得之不易的相遇。他要用自己的力量将她纳入怀中,他的爱,是他与她两个人的事,与命运何干?因此,过去,现在,将来,他都不会向命运妥协!

姬绝焰对着暗处深吸一口气,心下决定,在这次处理好白垩宫的事情后,一定要紧紧把她抓在手里。

他姬绝焰,本该是强势而张扬的,而面对特别的醉,他甘愿放下他的强势,他不舍她难过,一丝一毫也舍不得啊……所以,以不突兀的姿态,慢慢地融入她的生活吧,直到她再也离不开自己……

这般想着,姬绝焰原本充满阴霾的心顿时明朗了,脸上难得得出现了一抹清朗而俊逸的笑,不复以往的邪佞肆意。

“醉,谢谢你。”摆弄着手里的玻璃苣,姬绝焰在醉静默的陪伴下,渐渐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许是感觉到姬绝焰心境的变化,醉偏过头不在意地笑笑,心中也放心了下来。虽然她不能体会失去亲人时的痛苦,但她十分庆幸爹地妈咪和哥哥还安然地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也庆幸身为神族后裔的他们是不会那么轻易地受伤和死亡。而她,还能继续,并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们给与的温柔和宠腻了。

啊,想他们了呢。

爹地,妈咪,哥哥,你们还好吗?

醉对着月亮,扬起一抹让人眷恋心动的笑。而下一秒,她便从木桌上一跃而下,站在姬绝焰的面前,看着他,正经道:“绝,帮我采些梨花。”

姬绝焰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温柔的眸光如当下的月光般,他想,只要这么伸出双手,他便能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

但现在,还不行……会吓到她……

轻柔地答复:“好。”

姬绝焰站起身子,把玻璃苣往木桌上轻轻一摆,然后抓起一旁的剑飞了出去。

剑风过处,花落如雨,纷纷扬扬如冬夜的雪花,清寂,空茫。

这一刻,是多么的熟悉。

醉站在外围,看着姬绝焰在树林上飞跃的身姿,回想起了那抹天青色的身影,同样也是这样帮她采花的。

似是回想到什么般,醉轻轻地笑出了声。空灵柔脆的嗓音在树林里弥散开来。

耳朵里的风声,和不远处那清空的笑声,以及周身梨花的香气,还有身后她的视线的追随,一切的一切,都让此刻的他觉得美好,甚至是……幸福……如果时光就这么静止在这一刻,大概,也很好吧……

连姬绝焰自己也没有发现,他嘴角的那抹温柔,有多么的极致……

姬绝焰一个旋身,稳稳地落在醉的面前,颔首深深地看着笑意盈盈的黑眸,低柔道:“想到了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醉弯着眼眸,笑意不减地回答道:“绝,是采花大盗呢。”她记得,她当时就是这么对哥哥的说的,而哥哥也确实是被她弄的哭笑不得。

闻言,姬绝焰挑眉,并没有漏看那黑眸中一闪而逝的狡黠:“怎么?”

醉指了指那铺了满地的梨瓣:“喏,这不是采花。”又上下打量着姬绝焰,说道,“还有,这梨园,可不是你的。可不称为盗?所以啊……绝,你可是不折不扣的采花大盗。”

看着姬绝焰脸上似无奈,又似调笑的神情,醉满含深意地笑了笑:“而且啊……”转身走了几步,踮起脚,伸手折了一截梨枝,回首笑道:“只需要几支就够了,我呢,是要做梨花酒。”

果然,看见月光下姬绝焰瞬间清亮的眼眸,醉仍旧笑得清雅:“先生,可否赏脸一起去喝杯酒?”

上前几步,轻轻握住醉抓着梨枝的手,姬绝焰笑道:“当然,这是在下的荣幸。”

醉看了看相握的手,眨眨眼睛,露齿一笑:“是花酒哦。”

姬绝焰好笑而宠溺地看着她:“是~是花酒,这样行了吗?美丽的小姐。”真是不该告诉她花酒是什么意思,竟然拿来调侃他,真是……

醉任由姬绝焰拉着她的手,随他一起折下几支梨枝,然后在姬绝焰淡淡的期盼中,故作恍然大悟道:“啊,忘了告诉你了,”偏头睁大眼睛看着他,“梨花酒要明天才能做好。”

姬绝焰一愣,转而大笑:“你啊……好,那明天请我喝,醉可不要耍赖啊。”

醉举着梨花闻了闻,笑瞥了一眼姬绝焰:“当然。”

姬绝焰看着走在前面的醉的背影,心中柔软非常。

谢谢你,醉。

……

月光如水,他们乘风而归。

不远处的地方,一个魔魅的黑色身影傲立在梨树的上空,冰凝的眼眸里印着相携而去的两道身影,冰雕的容颜背着月光,看不甚清明。

梨花冰沁,金边的衣袂无风而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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