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几日功夫,胡人竟然又重整旗鼓,大举来犯。
穆冷霄与那窦将军已整合了部队,萧逐月戴上战盔,拿过小兵手中的银枪,翻身上马。
“出发!”
金戈铁马,雄风凌冽,这便是王朝铁骑。
萧逐月一马当先,战袍猎猎,纵马飞驰在这戈壁荒原之上,千军万马紧随其后,刹那间马蹄声四起,尘土飞扬,明晃晃的战旗上,那“月”字,分外耀眼,就如同那个男人一般,炫目的不敢让人直视。
戈壁荒原上的战争,或者说是追逐,根本不能算是一场战争,若要用一个词去形容,只能说,是一场屠杀,毫无反击能力的屠杀。
不过半刻时间,萧逐月即便浑身浴血,白色战袍上血迹凌冽,不知是他还是别人的,这寂静暮秋的戈壁荒原,瞬时间就变成了修罗场,血肉横飞,尸横遍野,也不过是谈笑间的事情。
破风之声响起,萧逐月矫捷的一跃而起,凌空跃起,躲过了那飞驰而来的箭,冷笑一声,回到马上,这种暗地偷袭的卑鄙手段,为人不齿,他望着远处高地上银袍将军,面罩流云型眼罩,那人同样冷眼观望,深邃冷酷,他心中一凛。
众将士奋勇杀敌,穆冷霄忽而蹿到萧逐月身侧,长剑一挑,冲近前一胡人当胸刺去,鲜血直流。“爷,你有没有事?”他弓腰闪过另外一人攻击,顺手抽出腰间长刀,反手一砍,一胡人绑了辫子的头颅咕噜噜滚进了尸海之中,徒留一个只有血窟窿的无头身体,立在马边。
而再去望那高地之时,银袍将军已是不见了。
萧逐月若有所思的望了眼空无一人的高地,喝一声,“收兵!”
在战场上,他永远是一马当先,不会躲在后方指挥,众将士听他军令,立刻勒缰回转,不见丝毫异议,甚至连马蹄声都是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他面罩寒霜,凝着那空无一人的高地,策马回营。
本已是做好了万全准备,不论他们耍何种把戏都必胜无疑,若说是要调虎离山,用这些老弱残兵引得铁骑主力出击,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多日的折腾让迷迷再也坚持不住,喝了药后片刻便即沉沉睡去,小桃子在帐内伺候,若有所思的望着榻上的人,怔忪了半刻。
她纤细的眉毛扭成了死结,出账之前,在榻上人肚腹之间轻压了一下,又瞟了一眼榻上呼吸绵长的苍白人儿,默默端着托盘退下。
营中一如往常,没有丝毫改变,仿佛那只是不甘失败的老弱残兵一次赌气的突袭,可回营的萧逐月却敏感的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看来,班师回朝的事情要暂缓了。
袍袖翻飞间,他将银枪放回兵器架,行至沙盘一侧,狭长的眸子凝注在盘中小型沙丘上,唇角忽而勾出了弧度。
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好戏要上演了?
他向来便不是什么好人,这可是他们自找的。
将红色旗帜拔下,插回那座小山丘之上,萧逐月转身坐回桌案后椅中,账外步伐急促,伴着一声“报”传来。
“京城有密函送到。”
萧逐月背对帐门而立,穆冷宵挥手将人屏退了,接下密函递于萧逐月。
骨节分明的大手有条不紊的拆阅,随着利目扫视,浓眉渐渐蹙起,复木然将手中信函递于穆冷宵。
疑惑间,穆冷宵依旧是接下了信函,只这一看之下,虽是面色未变,眸中也升起了疑惑之意。
居然要王爷纳拓跋华静为妃?主子已过而立之年,尚未选妃,少年之时就已是对女人寒透了心,也不会给任何女人好脸色,思虑间,某苍白面庞闪过脑中,他不由暗咳了一声,这话是说错了的,至少目前,不是就出现了一位么?
“冷宵,你说本王是否立刻回京,拜谢父皇恩典,准备大婚?”
“属下愚昧。”
“华静本是羌族公主,与本王也算是般配,且本王如今三十有一,实是该成家。”他说,语音深沉。
穆冷宵一怔,“爷的意思是要接下圣旨,迎羌族公主为妃?”
“有何不可?”背立的萧逐月转过身来,戎装依旧,只是面色却更冷厉了几分。
“只是今日之事,这边关怕是不安生的,爷要班师?”虽不过是一小股势力的偷袭,但这样无端端的莫名其妙,却更让人生疑。
“不,”萧逐月面色不变,右手微抬,“本王固然是要回朝,大军依然驻扎在玉门关,本王只带一队人随行,便装回京。”
“属下这便去准备。”穆冷宵弓身退了两步,忽而回身问道:“迷姑娘……”
萧逐月顿住,扫了穆冷宵一眼,后者立刻惊觉自己多嘴,行礼退下,只是将出未出之前,萧逐月冷淡的话语却传了来。
“她随本王一同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