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条宽阔的大道上,几匹马正悠悠洒洒的晃荡着,仔细一看,不正是那条“前方施工,请绕行”的官道嘛!
青阳看着前方三尺之远一脸郁郁之色的乔君临,悄悄咽了口唾沫,心中暗自思量该怎么安慰这个姑奶奶呢?从刚才尹家的马车上下来后就一直没有个好脸色,想是没有救到想要救的人很郁闷吧。
这么一想便觉得眼前的乔姑娘也怪可怜的,这费心费力了这么久,结果被人无意中给幽了一默,想那尹家大小姐定是乔姑娘的亲近之人吧。这么一想就又想到了刚才的尹家二小姐,又觉得这尹二小姐碰上这乔老大也真是够倒霉的,估摸着醒来后得去寻死吧。这么又一想吧,又觉得这乔老大真是够蔫坏的,把一小姑娘耍成那样,突然又有些惊恐——乔老大不会真的好那口儿吧?这要是寻常女子,谁能想得出那么损的招数?就算想的出,也未必能做的出来。再联想到前几天陪她逛窑子,这这这、这哪家姑娘会女扮男装逛青楼啊?再再一想到她还睡了瑞郡王的相好儿花魁,青阳立马又替主子忐忑了——主子真可怜,光棍儿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瞧上一个心仪的还是此道中人……
正默默叹息着,冷不防前面的乔君临突然停下了脚步,脸色阴沉,眼神莫名。
“青阳!”
“老……老大。”自从乔君临给他们规范过称呼以后,青阳已经习惯的称老大了。
乔君临摸着下巴遥望着远方,眼神有点迷茫。
青阳一看——得,定是真的伤心了。正想好安慰的措辞准备开口,却听见乔君临已经叹了口气:
“青阳,我这扮相有这么失败么?为什么尹二和她的小丫头都说我是鬼……这头发我烫了好久才烫成呢,郁闷。我很不高兴。”
青阳:“……”
众人:“……”
郁闷的某人:“唉,我很不高兴。”
又扭头去问刚刚汇合的小白:“小白白,你刚才第一眼见到我觉得惊艳吗?有没有认出来是我?”
小白一脸惶恐,看看几个同伴,最终抽搐着脸上的肌肉答:“惊艳,惊艳,很惊艳,属下都没敢认……”
黑子接道:“老大,或许……她们是妇人之见?你看咱兄弟们不也挺适应嘛!”
某人沉思一阵:“嗯,说的有道理,可能就是吧。”又听的一声幽幽叹息:“所以我很为她们的妇人之见郁闷,所以我走时还特地把那个尹二的头发弄的跟我一样乱,我让她说我鬼,我把她也弄成鬼!”
众人:“……”
众人内心独白——老大,你把尹二的头发弄乱人家是不会觉得她像鬼的,人家会觉得她是真的被你那啥那啥了……
青阳颤抖着声音,“老……老大,你真的……真的把、把那个二小姐给……办了?”
乔君临一听,腰带下包着的眉毛顿时一竖,怒道:“你有没有文化?是谁告诉你女的有那种功能吗?”
“不不不、不是,是老大做的效果太逼真了,属下……诶,老大,你的伤口还没包扎哎。”
杰克乔满不在乎的看一眼手指上的伤口,这一看才发现,唔,刚才太悲愤了,口子划的有点大了,嘶——这会还挺疼的。
“小事,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
“可是,老大,真的跟假的——”小六突然出声,且声音越来越小,嗫嚅道:“怎么会一样……”
乔君临一听,哈哈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人在意识将醒未醒时是最容易受外界影响的。比如说你在梦中,有时候越是离你清醒时间最近的梦你反而越是记不清,但你的大脑会告诉你确实有这样一个梦,有这么一回事。你可以回忆一下,自己在快醒的时候,意识已经开始清醒,这时,如果有人在你旁边说句话,你醒来后是不是会觉得那是梦,但你的大脑却会立刻纠正,那不是梦,是真的,对不对?所以我在尹络茗将醒未醒时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她本来就已经有那个意识了,再加上她醒来时又看到自己那副模样,听到我对青阳说那样一句话,再再加上,我走的时候,不仅弄乱了她的头发,而且还给她丢了锭金子。哈哈哈哈,我真是太崇拜我自己了,好了,允许你们也崇拜我,跟着乔姐混,顿顿都开荤。哈哈哈……”
众人一听,顿时都觉得自己太单纯了——原来她弄乱人家头发根本就是故意的,说郁闷只是个借口而已!不过,刚才听青阳说的不够具体,老大到底对那女人还说了啥?
于是乎纷纷向青阳飘去眼风,青阳暗暗挤眼睛表示不知道。众人又向青阳飘眼风“你问问”,青阳再挤挤眼睛表示“我不敢”。
此时,一道恰到好处的声音又善解人意的飘出来:“也没说什么,我就说她表现很好,把大王我伺候的很舒服,大王我心情很愉悦,于是赏她一枚金锭子喽。”
众人齐齐栽下马——女人果然是老虎是老虎,果然难养也难养也,主子自求多福吧。
此时,另一边尹家的马车里,尹络茗悠悠醒转,头上一个大包痛的她倒吸一口冷气,慢慢坐起身来,身上滑下一件男式的粗布外袍,立刻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顿时眼前一黑,胸中一闷又想昏过去,强撑着马车壁吐了几口气才缓过劲儿来。
看着自己散开的衣襟,裸露在外的肌肤,掀开那件外袍,裙子上鲜红的一小片血刺目灼眼,她顿时感到喉内一甜,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剧烈颤抖的身体不知是惊是怕抑或是愤怒。耳边还回荡着一句漫不经心的男声:
“姑娘的身子真软,大王我享受的很愉悦,赏你一锭金子,算是你伺候老子有功!”
“哦,没什么,老子只是采了朵花,强上了一个未来娘娘而已。”
而身旁,赫然真的放了一枚金锭子,尹络茗被那枚金锭子刺激的简直就要发狂了。看到旁边仍在昏睡着的丫头,忍不住怒从心来,狠狠一巴掌便朝着那丫头的脸上挥了过去。
“啊!”那小丫头立时便弹坐起来,“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啊……小姐你……啊……快来人啊,聂大……”
“啪”一声,又是一个狠狠的巴掌,小丫头捂着脸惊恐的望着她家小姐。
外面已有浑厚的声音传进来:“二小姐没事吧?”
尹络茗狠狠的瞪一眼那个丫头,理了理声音,若无其事道:“没事,只是一只蟑螂,聂大人费心了。”顿了顿又道:“刚才那群匪徒呢?”
“噢,那群匪徒已经被本官逼走了,没伤到小姐吧?本官刚才在外面唤了一声小姐,见小姐答应了一声,想是小姐无碍,便没有再违着礼数打开帘子。”
“嗯,聂大人好周到,本小姐没事。聂大人去忙吧。”
聂明书刚准备退下,听到里面又急急喊一声:“等一下,聂大人。”
“是,小姐还有何吩咐?”
“刚才那群歹人是何方匪徒?”
聂明书皱皱眉头:“这……”
稍一迟疑,马车里面冷冷的声音已经传来:“怎么,聂大人有何苦衷不成?莫非,与这群匪徒相识?”
聂明书一惊,眼睛里迅速划过一丝阴狠:“小姐说的哪里话,下官只是不清楚而已,据那个打扮怪异的匪首说他是什么加什么山的什么山长,下官确然没有听说过。”
提起那个匪首,尹络茗的眼中瞬间便燃起熊熊怒火:“聂大人,无论如何,惊扰了宫里的未来娘娘,这罪都是不能轻饶的吧?还望大人能够仔细搜捕,将那匪徒给我碎尸万段,方能保我大启皇室颜面!”
“是。”
打发走外面的聂明书,尹络茗的眉头皱了皱——刚才他有来叫我?我有答应?转念一想,或许是昏迷中无意识的应声吧,遂没再深想。
而她不知道的是,帘子外面的聂明书,正一脸阴鹜之色——哼,还真把自己当娘娘了,居然还敢说本官与匪徒有勾结,这饭可以乱吃,话怎敢乱说!
眼睛微眯一瞬,看一眼马车,那一眼有不屑、有鄙夷、有蔑视——刚才叫了二小姐半天都没人应声,于是责任大于礼数打开了帘子,没想到却看到二小姐那样一幕。已然是一个破鞋了,还敢称自己未来娘娘?眼见是自己护卫不力,使这未来的娘娘失了清白,横竖都是个死,不如装作毫不知情,想来这位盛传心计颇丰的二小姐更不会自揭疮疤自毁前途!
有了主意,便吩咐了众人——责任大于礼数,本官护卫心切担心二小姐遂掀了帘子,但是你们谁也没有看到过本官掀开帘子,若是让二小姐知道本官曾掀开过这车帘子,今天在场所有人包括马都难逃一死!
于是在场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直言从未见过大人有过任何不当之举。
于是此时的聂大人一脸得意莫测之色。
于是车厢里的尹二小姐一口气放松下来。
于是乎再一个巴掌狠狠掌掴向一旁的小丫头:“方才本小姐昏迷时,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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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都八点三十五吧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