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豹呢?”
“林统领已经带着禁卫军赶去重阳门了!”
公玉嬴脸色一凛,眼里顿时盛满阴狠之色,他环视一周,眼光从几人身上略过,忽然冷笑一声:“父皇,那么儿臣就请你先走吧!”说话的同时,已调好剑式,翻身跃到龙塌前。
乔君临也立刻暴退至龙榻前,心中一急,一把掀翻了皇帝头枕的玉枕,挡住了他的剑,玉枕被震碎一地。
当他想要再次提剑时,身后庄晏北和萧白羽的右手同时动了一动,公玉嬴闷哼两声,反身便向两人袭去。
二人迅速往两边一撤,乔君临慌忙追过去——他们二人的武功都是隐藏着的,万不能让皇上发现了,如果发现,到时就不是救驾有功,说不定反而被扣上意图不轨的黑帽子,于是,操心的她只能满场跑着救火。
然她实在是多虑了,皇帝这个时候哪还能看到她啊……
庄晏北和萧白羽使出了十成十的武功,她惊讶这两人是不是脑袋秀逗了,下意识地便想回头去看皇帝的反应,却被萧白羽一把揽在怀里给带到了一边。
公玉嬴的剑再次落空。
“想不到我这两位好弟弟,功夫真是一等一的好啊,竟然隐藏这么多年,连我都瞒过去了。”他看了一眼乔君临:“本王更想不到,原来瑞郡王的红颜知己不是花想容,而是父皇钦赐的乔护卫使,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啊!”
乔君临一听,眉间顿时现出狠厉之色,萧白羽已笑眯眯地开了口:“本王也着实没想到,一向羸弱的穆王殿下竟然也有如此好功夫,一向离朝堂最远的三皇子竟然敢逼宫造反,咱们彼此彼此。”说到这里,原本笑眯眯的脸突然一变,厉声道:“只是,如今,恐怕更留不得殿下了!”
话音未落,腕上一抖,乔君临蓦然瞪大眼睛——竟是一把软剑!这地方,藏的好生隐蔽,跟他认识这么久,居然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家伙的武器竟然在这里。
思绪未断,她的脖子上已被覆了层东西,她吓一跳,扭头却看到庄晏北微微锁起的眉头,他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块干净的棉布,正为她包扎脖子。他的手轻柔地拂过她的脖子,她顿时觉得自己的脸烧了起来,一下红到脖子根儿。
“喂。”她轻轻推他一下:“你不去帮忙吗?也太不仗义了吧。”
他连看都不看一下,只是专心盯着她的伤口:“他若连公玉嬴都打不过,那么他也不用活了,迟早还得死。”
乔君临皱起眉头——这话说的也太恶毒了吧?
却听他又道:“我的武器伤痕特别,也并不适合留下痕迹。”
闻言她突然想起,夜袭那晚,从他指间绽放的白光,如若蛟龙,游走之间,便收割了七条人命,贯穿心脏。
纵是如此,总要稍微帮一下嘛!刚才她跟公玉嬴交过手,他武功不俗是事实。
她不满意地想要开口,却突然听到一声闷响,回头一看,公玉嬴躺在地上,手捂着左肩,指间有血殷殷流出。
“穿了你的肩胛骨,这是你欠她的。”萧白羽冷漠地看着他,手腕一翻,又是一朵血花崩出:“这是利息。”
右肩胛骨也被刺穿。
乔君临默默地转回头,安静的任由庄晏北包扎,再没不满。
不过她还是觉得庄晏北好奸诈,这也是赤裸裸的偷懒不是。
她偷偷抬起眼打量庄晏北,他嘴角的血痕已经不见,她的心忽然坠了一下,挣扎了一下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我看到你流了好多血。”
庄晏北将她按住,依旧没抬眼的细细在她脖子上绕棉布,缠好后又将她的衣领竖起来遮住那棉布,声音平淡的仿佛在问她吃饭了没——
“不是我的。”
“啊?那是谁的?”
“别人的。”
“……”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别人的!
见他是真的无事,她也便放心了。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一阵的喊杀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萧白羽忽然就地一倒,庄晏北一把将她堪堪推至龙塌前,自己也便倒下了。
她不知两人要做什么,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皇帝,她顿时瞪大眼睛,眼睛里真是满满的无奈——
怪不得那两人毫不担心的施展武功,原来,皇帝晕过去了。
她这才想起,她刚才抽玉枕的动作太猛烈,皇帝本也就受了刺激,被她这么一摔脑袋,估计当场就给摔的缺氧休克过去了……
此时,殿外喊杀声依旧,乔君临看着皇帝颤抖的眼睑知道他已快要醒来,只是抖啊抖,抖了半天依旧没见着要睁开的迹象,她不禁有些犯怵——不会好死不死的被她给摔的中风,半身不遂了吧……
回头看看那两只,两人身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身血,萧白羽更是直接撅过去了,她翻翻白眼,听到皇帝一声微弱的呻吟声。
她连忙用手在他面前挥一挥,试探的喊:“皇上?”
皇帝幽幽醒来,睁眼便看到乔君临鲜血淋漓的手臂。
庄晏北的眼睛闪了闪——他是故意的,虽然心疼她流血,但——
既然伤了,那么便不能白伤,要用这伤为她争取最大的好处!
皇帝还没开口,殿外便传来嘹亮一声:“儿臣救驾来迟,望父皇恕罪!”
乔君临回头,正看到由殿外走进来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对着皇帝倒头便跪。一身银色战甲,在明亮的内室里散发着森然的冷光。
“小七!快起来,快起来!”
七皇子,安王公玉陌。
公玉陌走到萧白羽面前叫了两声,见他依旧没有知觉,马上走到庄晏北身旁:“五哥,你怎么样?”
“我没事,外面怎么样了?”
“已经控制住了,将作乱贼子一并歼灭!”
他将庄晏北扶至一旁坐下,这才来到皇帝面前:“父皇,您怎么样?”
皇帝咳嗽了两声:“朕没事,只是一时急火攻心。”说罢,看了看地上躺着晕迷过去的公玉嬴道:“他怎么样?死了?”
“父皇,咳咳。”庄晏北抚着胸口喘着气:“三哥只是晕迷过去了。”
“他不是你三哥!着我旨意,将他带出去,乱箭射死!五马分尸!”
乔君临立时一个激灵——这,这这还是亲爹吗?
纵然他儿子忤逆,但,这毕竟是他的儿子啊。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那个宝座,自古多少皇室因它内斗,相互残杀,分裂,衰败。而且,他儿子能这样,难道他就没有一点点责任吗?子不教,父之过!跟他也脱不开关系!
如今,不仅是要赐死,还强调是乱箭射死,五马分尸!
堂堂皇子,耀眼出世;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竟死的如此没有尊严,连具全尸也不能得保。
生的光荣,死的卑贱。
纵然他千般罪万般错,又如何,又如何?那是他的亲骨肉。
纵然他是他的儿子,又如何,又如何?终抵不过帝王心。
外间有兵侍进来拖走了公玉嬴,他仍是晕迷着的。
她知道,萧白羽给他用了药。
也好,至少,死的时候,不会那么痛苦。
虽然公玉嬴今晚一度想要杀了她,她对他也没什么好感可言,可是如今,终究是生出了同情,或许是可怜他那薄薄的父爱吧。
“乔护卫使,你去监刑。”
什么!
乔君临吓了一跳,掩藏住眼中的不可思议,低头跪下。
却听皇帝又道:“来人,着我旨意,乔护卫使不畏生死,救驾有功,即封一等护龙大臣,位及一品大员,享正一品俸禄!”
她听的一愣,马上跪下谢恩,也终于知道那两人为何一个装晕,一个装伤重倒地不起,还要刻意夸大伤情。
不是为了隐藏实力。
是为了她的光明大道,为了她能站在高处。
深藏功与名啊。她感慨。
“乔爱卿,朕现在命你为监刑官,务必将逆臣正法!”
乔君临深深低头:“臣遵旨。”
“来人,请太医给瑞郡王诊治,先将瑞郡王送去景华宫,五儿,朕还有事与你和小七相商,你就在朕这儿诊治吧。”
“儿臣无碍。”
“嗯,小七,你怎会突然回来?还带了骁骥营?”
“日前父皇寿诞,儿臣本已快马加鞭想要赶回来为父皇祝寿,奈何路途实在遥远,一时不及赶回,却也是日夜兼程,盼望早日回来,就在昨夜,儿臣已经抵达京郊,却突然收到五哥派人传出来的消息,称父皇遇险,儿臣便慌忙赶去了骁骥营,奈何骁骥营是父皇亲自掌管,不听任何人号令,儿臣无奈,只得抢出了御龙令,逼得三军将士随儿臣杀进宫来。”说到这里,公玉陌突然跪下:“儿臣一时情急,强抢御龙,望父皇恕罪!”
皇上默然思索了片刻,道:“无碍,你也是事急从权。也罢,过去是朕考虑的不够仔细了,往后这骁骥营一到三营便由小七你掌管吧,朕会给你虎符。”顿了一下,又看向庄晏北:“至于五儿,骁骥营的四到八营便由你来掌管。九营十营调入宫中,分别驻守各路宫门,挑出十个最顶尖的,做朕的行走侍卫!”
“是!”
乔君临走出门口的时候微微笑了一笑——看来,庄晏北的目的达到了。
她不奇怪皇帝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把骁骥营给了二人,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纵使他再精明,也会后怕此类事件再次发生,于是,做好预防工作便会是他的当务之急,他当然不会再考虑那么多。
她在前面默默地走着,看着前方几米外被人拖在地上的公玉嬴,心中一阵复杂。
怔忪之间,忽然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却正瞧见公玉陌似看着她笑了一下,等她再看时,却哪曾瞧见他脸上有任何表情?
公玉陌走到他的身边,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乔大人,父皇命你即刻行刑,大人不要耽搁了。”
“是,下官明白。”
公玉陌从她身边走过时,忽然刮过一阵小风,乔君临的鼻子忽然动了动。
回神时那人已走远,她脸上的表情却僵住了。
这人……还真是……
------题外话------
修改了一下,之前写的时候我困的不行了,今天一看,有的标点没标,有的话都写反了,哈哈。想想那天晚上写的时候边写边打瞌睡,再看看之前乱七八糟的语序和重复的词语,我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