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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释心手腕一翻,探住这不速之客的脉门,手触之处,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她瞬间收住掌势:“师傅!”

来人嘶哑的声音轻轻咦了一声:“你的嗓子?”

一阵急切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云释心拍了拍身后马儿的屁股,马儿便一溜烟朝前方行去。而她却拉起黑衣老妪就往旁边不远处的山洞走去,“师傅,此地不宜久留,回洞里再说。”

拐过弯道,云释心朝一旁的石壁上摸了几下,只见一块巨石应声而动,石头后面缓缓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而过的洞口来。这洞口临着山道,只是因为有这块巨石,才得以数年来掩人耳目。

二人依次进去,将洞门关紧。云释心将石道旁的蜡烛点亮,瞬间昏暗的光线挤满了山洞的每一个角落。

这山洞离石门约二三十米,中间隔着一条不宽不窄的石道,洞屋足有两间屋子那么大,里面摆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而她的师傅,黑衣老妪在这里整整生活了十多年。

此时,黑衣老妪静静地打量了她几眼,许久才道:“中原不好吗?我以为你会一去不返呢!”

她语气不善,云释心知她是多日未见自己,有些担心,不由解释道:“师傅有所不知,我此次去中原,因得遇儿时一位恩人,此人乃是世上难得一见的神医,他留了我数日,将多年未治的哑疾治好了。”

“你这丫头倒是运气不错。”黑衣老妪不由语气缓了下来:“你可知,白日里这圣火教来了一位和你一模一样的无心公子?”

“师傅也知道了此事?”

老妪的脸在烛火下变了几变,竟隐隐有些窘态,“我闻你回来,便亲自去教里查探了一番。”

通过自己多年来的观察,发现每每提到君懿的事情,她这位师傅不是排斥,就是鄙视。而且通过她让自己办的前两件事情,都是和君懿有关,这让她不得不认为,她和君懿定是有着什么深仇大恨。圣火教总坛虽然山洞不远,师傅却一次也没有踏进过。而今为了自己,却以身犯险,云释心心里不由一暖。

“那师傅可曾发现假无心破绽的?”

“哼,前些日子你传回消息说各分坛受挫,君懿大怒,便亲率无药公子,四大翼使潜入中原处理这件事情。将圣火教内务交予圣女习初初和曲朔烟那个臭小子代管,至今未归。这假无心还来得真是时候,像是知道君懿未在教里一般。我观她步履身法,虽和你无异,却没想到她支开众人,顶着你的身份进入君懿的书房,将一块玉佩偷梁换柱。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现她的手臂上根本没有你的那些伤疤。”

云释心知她轻功出神入化,别说是圣火教总坛,就是出入皇宫也不在话下。想到那位春姨偷了君懿的一块令牌,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她偷得可是放在铁木匣子的那块?”

老妪见她神色有异,点点头道:“不错。”

糟了!那块放在铁木匣子里的玉佩,和数年前君懿手下抓错了人,从她身上搜刮去的喻君数的流华宫令牌一模一样!她答应师傅靠近君懿,成为君懿信任的弟子,一方面是履行自己的诺言,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拿回喻君数的那块玉佩!

可是多年来,所有人认为君懿对她很信任,但她心里清楚,自己并非他的嫡系弟子,不像初初和曲朔烟那样是他一手培植起来的。在他心底,对这个来路不明的手下,还保留一丝怀疑。而这块早就准备好放在书房,并无数次刻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假令牌,就是君懿试验她而布下一道陷阱!

而自己刚才算了算日子,再过几日便是圣火教三年一次的沐火大会,到时候遍布五湖四海的圣火教徒都会赶回来,君懿作为一教之主,自是不会缺席。到时候若是被他发现自己的自己的东西被掉包,恐怕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自己!不行,自己要马上回总舵!

“如今那个假无心贼喊捉贼,将总坛上下弄得是人心惶惶。你若是现在回去,难免她不会将这盆脏水泼到你身上!”老妪从怀里掏出一个人皮面具,“戴上这个,定不会有人发现你。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谢谢师傅!”云释心心中感激,接过那张人皮面具,将覆在面上的纱帽取下,明明灭灭的烛火将她脸上的疤痕照得一清二楚,老妪兀自叹了口气,便教她如何将面具戴好,并找出一件深色外衣,让她换上。

云释心经过这么一装扮,摇身一变,与之前强悍凌厉的无心公子完全不同,竟成了一个三十多岁面容清秀的文弱男子。做戏就得做全。她告别师傅后,在山上找了几根树枝编成竹篓,加上这一身装扮,活生生就是三大公子之一——无药公子的手下。

圣火教三大公子之首无情公子主管执法堂,无心公子主管焰杀堂,无药公子主管觉药堂。各司其职,各主其事。凡事皆以圣教利益为上,以教主之意为尊。与左右护法,四大翼使都是君懿的得力助手。

当然,圣火教的门也不是那么好进的,更何况教内最近丢了东西,门卫盘查更紧,而自己焰杀堂的堂主令如今在假无心的手上,幸亏临走时师傅给了他一块不知从哪弄来的觉药堂弟子的令牌。

云释心经过一番盘查,顺利进了总坛大门,只见广阔的庭殿中,处处张灯结彩,火树银花。可容纳数千人的庭院中央已经搭建起来一个足足有数人之高的焰火塔,上面贴满了江湖各门派的标志和武器。看上去有些许诡异之色。

光他站在这里驻足的短短时间内,就看到几队焰杀堂的弟子来回巡视,警戒森严。云释心探步上前,问道:“这位焰杀堂的弟兄,不知教中发生何事,守备竟如此森严?”

那人打量他一番,道:“是刚从外归来的觉药堂弟兄吧?你有所不知,有人潜入圣教,将教主的东西盗走了!”

“什么?竟有此事!”云释心一脸骇然,“难道教中没人看到,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潜入总坛,行这等偷盗之事?”

“要说这小偷也真是来无影去无踪,要不是我们堂主发现教主的东西被盗,想必这总坛的弟兄都被蒙在鼓里了。”

云释心点点头,“这么嚣张!不知咱们圣教主什么时候回来?”

“教主和你们堂堂主正在赶回的途中。想必明日就到。”

云释心和他告别后,为了不引人怀疑,便一路朝觉药堂走去。觉药堂本和焰杀堂是挨着的,她决定晚上夜探自己的房间,让假无心将那块假玉佩放回去。

因为沐火大会的缘故,觉药堂进进出出都是人,极为热闹。她那块觉药堂弟子令牌上刻有自己现在这个身份的名字,叫艾草。她不得不佩服这身份的主人,竟然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自己被安排在一个八人同住的屋子里,她刚放下背上的竹筐,便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待她转过身来,这人一脸惊喜地道:“艾兄,真的是你!上届沐火大会你去哪儿了,怎么没见到你!”似与他十分熟稔。

没想到这个身份还有这么一回事,她随便编了个借口:“我…。我那时正巧受了重伤,命在垂危…。”

“原来如此!听说公子此次随教主去中原之前,已经炼成了一种生肌奇药,你小女儿不是生来脸上有疤吗?等明日公子回来之际,向他求一些。”

生肌奇药?世上竟有如此奇药?云释心还是第一次听说。倒是这个艾草的小女儿,竟然和自己一样,脸上有疤,自己真不知道师傅怎么弄了个这么机缘巧合的身份给自己?

不过如今她已经习惯了这幅样子,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恢复自己的容貌。更不会花功夫对这件事抱有希望。

她做做样子感谢这位仁兄的好意,又怕他说一些自己毫不知情的事情,只好礼貌辞别,到外面转悠。

直到天黑,她才从外面回来,装作一脸疲惫的样子,绕过屋里几人的寒暄,躺在床上闷头大睡。她内功极为深厚,可以将这屋里个人的吐息都听个一清二楚,直到她确定众人都已深睡,才从床上起来,走了出去。

白天早就将焰杀堂的守卫巡视的关卡摸得一清二楚,暗夜里,她身若游龙,几下翻飞,人便已绕过守卫来到她无心公子的房檐上。

时值深夜,却没想到这屋里的灯还亮着。她随意揭开一块瓦砾,只见那假无心正伏案疾书。如绸缎般光滑乌黑的长发垂在腰间,那侧面柔美而又舒雅,即便看不到她的全貌,也知她一定是个美丽的女子。只见她从怀中取出一物,正是君懿书房内的那块假玉佩,与信齐齐放进一个宽阔的信封里。

“谁?”突然,她一个警觉,忙将桌子上的纱帽戴好。

云释心以为她发现了自己,刚要下去,却听到房门一响,一个深衣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生得异常俊美,墨眉微扬,星眸似海,鼻若悬胆,唇若桃瓣。虽着一身布衣,举手投足间尽是雍容尔雅的气质。云释心只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他,经一细想,才终于想了起来,这男子正是那日在寻尼山脚下树林里遇到的无礼男!

只是没有想到总坛如此戒严,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想必功夫不在自己之下,看来人不可貌相啊!

只听他道:“终于找到你了!没想到你竟是魔教中人!”他似乎发现了假无心满身戒备,痞笑道:“我说你刚才那样不是挺好看的吗?又戴上这个破斗笠干嘛?”

喻春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男子,不知他到底是何身份,但说起话来毫无修养,不由柳眉横竖:“你究竟是谁,竟敢擅闯我无心公子的寝居?”

“无心公子?你竟然是魔教里面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他围着喻春转了数圈,似沉思道:“那日真还没看出来,我还以为你是个神经病呢!”

看来这家伙把这个假无心当成自己了,云释心心里不由一笑,果然,替身不是好当的。

“你才是神经病!”喻春无缘无故被人骂,心里自是不爽,不由怒道:“你若再不赶快走,小心我不客气!”

“别生气嘛!我就是冲着你们魔教那什么…。噢,对,沐火大会来的!听说很盛大,我就是来看看热闹,不会给你们添什么乱子的。”

云释心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不远迢迢来到雪山秘境是为了看热闹的,只是她可不管那么多,只希望这个程咬金赶快走开,自己还有事情要找屋里的假无心说呢。

只是她越着急,那程咬金越磨叽。不论喻春是如何词严厉色,他就是嬉皮笑脸赖着走。喻春本对这教里的人事不熟,就怕这人是谁来试探自己的,既不敢下狠手,又不敢把这件张扬出去。

云释心也不管那么多了,为今之计,就是将这个程咬金给弄晕过去。她玉指一弹,一颗石子穿过屋顶的窟窿,正中程咬金的要穴。某个正叽里呱啦说个没完的人突然感觉自己被人点穴了,他奇怪地看向对面的喻春。

“你这是什么武功,这么厉害?”

喻春自是以为他这是在转移话题,却没想到顷刻之间,屋里又多了一位不速之客。而刚才还满脸好奇提问的程咬金,此时已经被这位不速之客撂倒了。

“你又是何人?”今夜真是危机重重,惊险连连!

云释心直奔主题:“我是谁并不重要。我来此就是要提醒你,你手中的那块令牌是假的,是君懿故意放在书房里用来钓大鱼的。据我所知,他明日就回来,你若不想惹祸上身,就将那块玉放回去!”

喻春没有想到他竟然知道是自己拿了君懿的玉佩,不由防范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沐火大会不日即将召开,君懿是最容不得有人在众人面前让他下不了台。何况这是一块假玉佩,你就算拿回去,交给你的主人,也不过是个赝品!”

她刻意加重“赝品”二字,喻君数,无论你怎么叫眼前这位春姨顶替我,她也不过是个赝品而已!

“你想要办的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我劝你还是趁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否则到时候付出代价的,可不是一条命那么简单!”

喻春不断揣摩她话里的意思,照她听来,这个人没理由大晚上来专门对自己说上这么一些谎话,她既然知道自己是假冒的,却不揭穿,必定是另有所图。喻春不动声色地道:“阁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阁下放心,在下定会完璧归赵。不过,我不会就此离开这里。”

云释心知道她是奉喻君数之命潜入圣火教,自是不会轻易离开。不过她既然已经答应将玉佩放回去,自己也算可以松了一口气。至于这无心公子的身份,她既然想做就暂时借给她,自己倒要看看,喻君数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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