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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挑起伤心事的无瑕可着劲的把自家徒儿尽情折腾了一番,光打雷不下雨的吸着鼻子,在得到尽欢许诺明日十八道正席之后,翻身倒在了贵妃榻上,把锦被裹在身上,抱着镜子忧愁的叹了口气,睡了。

轻罗扇子节奏的上下浮动,尽欢哭笑不得的跪坐在榻前,除了手腕之外一动不动的盯着无暇毫无防备的睡颜,随着时间推移,思绪飘散开来,凤眸慢慢染了几许茫然,手中的节奏便不自觉的慢了下来,榻上的无瑕在梦中亦似有所觉,不舒服的蹙起眉头,绵软的哼了两声。

守在榻前的尽欢一怔,忙又勤勤恳恳的恢复了扇动的节奏,清风阵阵伴着竹香,换来对方在睡梦中轻浅的微笑,绝代风华。

半个时辰后,确认无瑕已经熟睡的尽欢站起身来,漫不经心的揉揉酸痛的手腕,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修长的身影在月下更显纤细,她眼睫低垂的抽出长剑,让人难窥其中真意,三尺青锋和着冰冷的月色肆意舞动,恣意冰冷,隐含杀机,一举一动,皆是风景。

往日最能平静心情的功法在体内奔腾雀跃,在骨髓血脉的最深处和心跳一起躁动,再经由手中长剑震颤而出,尽欢眯起狭长的眼眸,周身尽是剑芒,她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但未曾耽误半分实力,她也就不去管它。

薄云间明月高悬,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七年前的漫天烟花,七年前的灭门惨案……恍如隔世。

而另一边,扛着貉子回了家的许大牛可怜兮兮的在粗布被子里来回翻滚,烙饼一般翻来覆去的滋味搅得他心神不宁,白日才见过的容貌在记忆里模糊的很严重,也可能是下意识的忽略,只有那双流光溢彩的凤眸令人记忆深刻,也正因为太让人记忆深刻,反而连其他的样貌特征都暧昧的模糊不清起来。

“她为什么会在禁地……。”许大牛仰躺在木板床上,心绪不宁的嘀咕着,他已经有了一个不妙的猜想——该不会最近猎物减少的事情,都是因为那女子擅闯禁地,搞得山神大人发怒所至吧?

可那女子还真是从未在自己的村子里看过,也不知是青花村还是青平村的村民,虽然为人恶劣了点……许大牛一边回忆一边红了脸孔,他还从未见过那般特殊的女子,她给人的感觉已经无所谓长相,而是一种令人……说不出感觉的特殊……

特殊什么呢?

许大牛纠结的再翻个身,随着鱼肚白的天色,发出了他这一夜第N+1次叹息。

院中传来公鸡响亮的鸣叫,天色大亮才挣扎着从梦境中将自己拔出来的许大牛疲惫的揉着眼睛,胡乱的用了早饭,再帮着许氏匆匆洗过从邻人那收来的衣物。在生计压迫下难得兴奋的端着一盘瓜子到了村口,昨夜扰了他一宿的女子影像终于在期待的心情中渐渐淡去。

“大牛快来,俺给你占了个好位置。”

村口放着十几条板凳,已经坐了不少闲来无事早早等候的老老少少。

“好兄弟!”许大牛笑眯眯的把手中端着的瓜子递过去,趁着说书人尚未到场的时候打个哈欠:“铁柱,俺听说这次说书先生可只来了咱们青岚村,前几天青平村的瑞子还为这事在俺面前好一通羡慕。”

“你不知道吧?”比许大牛只小了两个月的铁柱得意的扬起下巴,神色间还带着不愁生计的孩童稚嫩,“俺听俺爹说,这次说书先生有急事要赶紧回去县城,所以不能再像以往那般三个村子轮流说一遍了,这次咱们青岚村算是真有面子,村长可拿出了最多的银钱才把说书先生请到咱村呢。”

许大牛茫然四顾的表情在铁柱炫耀般的通知中逐渐僵硬,最后整个人都如木头一般呆坐在了板凳上,双眼发直的望着那根本不该出现在这的身影。

对方换了一身男子贯穿的粗布黑衣,窄窄的束着腰身,从许大牛这个角度看不到正面,只能窥见一抹修长的背影。

青花、青平和青岚这三个村子虽然都是靠着青岚山过活,但彼此间因为意念不同,并不是什么融洽的关系。

青岚村的村长是个年过六十的老猎人,比起其他两个村子物尽其用的捕杀方式,老爷子更坚持他自己那套大道理,平日村民们若是捕到手掌以下大小的河鱼、带着幼崽的母兽,都会主动放其一马。

这种‘惺惺作态’的架势招来了其他两个村子的强烈不满,渐渐就被孤立起来,村民也不是没有想过缓和关系。可在这方面,往日和善的老村长却是寸土必争,出人意料的固执,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一大早便下山听书的尽欢察觉到身后芒刺般的视线,若有所思的回过头去,果不其然见到一张似曾相识、因为紧张而通红的脸孔。

“大牛,你怎么了?”铁柱潇潇洒洒的啰嗦完一大段话也没得到回应,扭头就发现许大牛的心不在焉,想到刚刚的表述全都对牛弹琴,气的直拿瓜子丢他。

许大牛表情尴尬的低下头去,默默拍掉衣服上的瓜子,狠狠拽了一把声音洪亮而不自知的好友:“安静啦。”

说书先生在村长家用过早饭,穿着读书人穿的长衫,儒雅的站在临时搬了张桌子充当的案后,惊堂木一落,过期了好几个月的各种资讯夹着几段妙趣横生的故事便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明明是期待了三个月的娱乐,此时听在许大牛耳中也不像以往那么有趣了,他拼命地嗑着瓜子,一门心思的掩饰着游移不定的眼神,时不时不受控制的往前面瞄去,但那经过掩饰的眼神仍然扰得尽欢如芒刺在背,显然他并不谙此道。

说书先生抑扬顿挫兴致正浓,惊堂木轻轻一扣,抚着长须朗声道:“中原武林再经动荡,七年前一夜灭门的墨家至今仍是个悬案,墨家掌门人墨玄机痛失爱女后一心求死,漫天火海燃尽庄内一切,那夜血腥的味道传出很远,流出的血生生染红了高墙内的土地,武林人士大多猜测为江湖仇杀,却苦于没有证据。朝中神机营这许多年来从未放弃追查墨家机关术图谱的下落,三个月前突然有了消息……。”

坐在人群中的尽欢深深吸了口气,狠狠阖上眸子,眼帘下的情绪瞬息万变,心间的战栗传到指尖,那壮观的烟花和血腥的屠杀再次从记忆中鲜活跃出,爹爹的嘱咐言犹在耳,残忍而不留余地的提醒她这么多年来仇恨入骨,从未忘怀。她就这样脸色惨白、紧绷如弓的听着关于七年前的一切,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压抑下去,直到身旁八九岁的小童奇怪的看过来,才如梦初醒的停住齿间轻微的磕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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