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贵妃什么时辰到的?”
皇帝的心腹富海道。
“婉贵妃昨个一直留宿在宫里,未曾离开过。”
勾起一抹笑,狭长的凤眼微眯,若是莫离在场定然明白母后是发怒了。示意李林去敲门,伴随着有节奏的敲门声,殿内传来皇帝略带疲惫的声音。
“朕不是吩咐下去,不准打扰吗?”
齐端月走前一步,语气轻柔道。
“是本宫。”
殿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婉贵妃那娇憨柔媚的不满声似是故意的拔高声调。
“皇上,臣妾昨夜都未曾安眠,您帮臣妾更衣嘛!”
“爱妃,小心点,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李林小心的撇了眼主子的神色,看到她神色不变,心里暗道‘怕是主子真生气了。’
富海看了眼内殿,对比下皇后的脸色,摇了摇头。
不过片刻,内殿的门被云鬓微乱的婉贵妃打开。见到皇后她莹莹一笑,施了个礼道。
“姐姐,今个怎就到乾清宫了。昨夜折腾了一宿,妹妹就现行告退了!”
那声音端的是娇媚无双,一张娇俏的小脸,讽刺不言而喻。
齐端月脸色不变,温婉道。
“有劳妹妹了。”
只是一句浅浅的道谢,母仪天下的风范不言而喻。你再得宠终究是妾,本宫不过是劳烦你照顾夫君一宿,说是道谢,不如说是摆明了主母的位置。
果然婉贵妃脸色一沉,忽而看了眼殿内的皇帝又笑了起来,春风得意的在下人的前呼后拥中离开。
齐端月扬起一抹端庄不能再端庄的笑意,走进内殿。
皇帝已经收拾妥当,或是一夜风流过后,脸色有些疲惫,富海忙着过去沏上一杯参茶递给他。喝了一口参茶,皇帝的脸色好了许多,不轻不淡的道。
“皇后可是为了那齐家小少爷而来?”
齐端月走向前去,淡淡道。
“皇上昨夜留宿婉贵妃一宿,怕是疲惫的紧了。本宫虽有事麻烦皇上,见皇上这幅神色不敢多加打扰。”
皇帝神色一变,打量的看着皇后,久久不语。当年扶持她坐上后位,看重的就是她身后并无大势力,心思又活泛。她能够坐上这后位十多年不曾犯过任何差池,确实让他另眼相看。太子和华清风的事情,早有密探来报华夫人求助皇后,故此他才故意做出一副留宿婉贵妃一宿的假态,让她知难而退。
此时她做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一时之间自己反而不好开口拒绝。
“本宫知道这事让皇上为难了,本宫也不是非要皇上给个回复,只是希望能够看在本宫与皇上伉俪十几年的份上,听本宫一言。”
皇帝沉吟道。
“既是如此,朕想听听爱妃是何见解。”
齐端月理了理云鬓,浅笑道。
“华小少爷年少风流,喜欢太子怕只是一时兴趣。如今太子大婚在即,不如就让他亲眼看着太子成婚,也好断了他心底的念想。”
皇帝思索片刻,放下手中一直不曾放下的热参茶,道。
“也好,就依你吧。”
“那本宫就先替太子谢过皇上了。”
说完也不做多停留,道了句‘本宫身子不舒适’,就此离开。
在李林的侍奉下坐上凤撵,头上的金步摇随着行走的步伐来回晃动,齐端月脸上撩起一抹冷笑,打量着手上的凤戒。
乾清宫内,皇帝望着皇后离开的位置,沉吟道。
“朕当真是小瞧了皇后。”
那绵里透针的话,和不卑不亢的态度,他总算明白太子像谁了。自从圣德皇后去世后,可就没人再敢在自己面前口口称本宫了。
皇帝登基不到三年,大皇子的母后圣德皇后因病去世,此后后位空闲仅一年,齐端月以黑马之势荣登后位。这些年他和皇后的感情,说淡也淡,说浓也浓,那女人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十多年来都不曾摸清她心底到底想要什么。
太子出生后,五年之久他只见过太子一面,皇后面上依旧不言不语,皇后的架子十足却对他冷淡了许多,他心底明白是因为太子之事,却也不想对她解释。后来被封太子,皇后依旧对他不冷不淡,那时他隐隐觉察出皇后的心思已经不再自己身上,这凤乾宫去的次数也就少,后来除了每月一次的例行,他再也不曾到过凤乾宫。
这边皇上正在想着自己是否忽略了皇后。华府中刚得到线报的华小少爷,乐见牙不见脸,急冲冲的就要进宫。正要出府门,正好被刚回府中的华夫人拦了回来。
到此可能有人会明白,为什么莫离忍了华清风这么些年,单就华夫人刚回府,皇后的凤撵还在会凤乾宫的路上,皇帝还在沉思。而华府却已经得到线报,皇上已经同意华清风在太子大婚时出席。这短短的时间里,华府能够用算的上神速的时间得到消息,不亚于二十一世纪的通讯手段,全部归功与华家的富可敌国。
要说华家有钱,可能有些人会说,华大人是户部尚书掌管国库钱财,自然有钱。但是事实不仅如此,华家真正的财富并非来自于国库,华家真正的掌权人乃是华冷月。华冷月是个传奇般的人物,拥有着流通五国的最大兵器冶炼基地,此人不过二十五岁,极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实容貌,民间传闻华冷月是谪仙一般的人物,喜欢孤身一人游走五国,手中的财产遍布五国上下,不管是粮草,食盐,还是兵器,在五国中都拥有极大的威慑力。
按说这些东西都是由国家掌管,没有人犯这种法,但华冷月不同,他闻名于世之时,五国之中已经遍布财产,没有那个国家敢贸然对付这样一个大财阀。
于是华大人就此得福,一路平步青云从原本的地方小官,一路做到一品大员,就连皇帝的后宫中,三皇子的母妃也是出自华家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