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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绍说:“父皇,儿臣和秀宁来是有一件喜事告诉你。”唐高祖李渊问是什么喜事?“秀宁,她怀有三个月身孕。”唐高祖李渊惊讶地问平阳公主是不是真的?平阳公主点了点头。唐高祖李渊高兴地说:“太好了,朕要做皇外祖父了,哈哈。”唐高祖李渊叫李秀宁好好养胎,还叫柴绍多多陪伴平阳公主。唐高祖李渊说,稍后会赐一些补品给平阳公主,平阳公主和柴绍表示感谢。

平阳公主和柴绍离开之后,唐高祖李渊走到门前,看着天空说:“夫人,秀宁她怀有三个月身孕,你在天之灵保佑她和孩子平安。”柴绍每天都会到御医署,询问平阳公主应该要吃什么食物?应该要注意什么?每天,柴绍除了回办公地点之外,就是回郡公府,其他地方都不去。转眼之间,两个月过去。

平阳公主肚子里面的孩子已经五个月,明显可以看得出隆起的腹部。平阳公主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可是吃下不少苦头。别的不说,光是吃下去的东西总有大半要被平阳公主吐出来,直到近段时间才有些好转。这天,李世民到郡公府探望他们。李世民关切地问:“秀宁,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平阳公主说:“之前比较辛苦,现在好多了。”“对了,孩子有没有经常用脚踢你?”

柴绍说:“有啊!特别是睡觉的时候,经常把秀宁弄醒。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说明这个孩子是很健康的。”到午饭时分,柴绍准备丰盛的饭菜来招李世民,而平阳公主面前的是为清淡的饭菜。柴绍命人拿一坛上好的女儿红,给自己和李世民倒了两杯:“来,世民,咱们今天好好喝两杯。”“好啊!我先干为敬。”说完,李世民痛快地把一杯酒喝完。李世民也不客气,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过三巡,二人喝的已经是面红耳赤。

回房之后,柴绍睡整个下午,直到傍晚才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平阳公主,关心地看着:“嗣昌,你觉得怎么样?”柴绍坐起来说:“秀宁,我睡一觉,已经好多,你不要担心。”李秀宁随即放下心来。

李建成眼看李世民的功劳越来越多,官职也越来越大,已经威胁到自己的太子之位。他觉得再是这样下去,恐怕连皇帝也做不成。于是李建成联合尹德妃、张婕妤,一起对付李世民。尹德妃和张婕妤,就是唐高祖李渊之前在晋阳宫,一夜销魂的两名女子。在唐高祖李渊的晚年,尹德妃和张婕妤是最受宠的两名嫔妃。

武德四年六月,李世民攻下洛阳,尹德妃和张婕妤暗中向李世民索取财宝,并为自己的亲属求官。李世民当时把大部分财物赏赐给功将士,把主要官职给自己的亲信将士,仅象征性地给尹德妃和张婕妤一些珠宝及几个闲职。尹德妃和张婕妤见没有满足自己的要求,便恼羞成怒,结怨甚深,伺机报复。

有一天,李世民的幕僚杜如晦,路过尹德妃的父亲尹阿鼠府第门口。尹阿鼠素来在长安骄横惯,见杜如晦路过门口不下马,便指使家僮数人把杜如晦拖下马来,痛打一顿,并把杜如晦的一根手指打折。一边命家僮暴打,一边大骂。后来知道被打之人是李世民的亲信杜如晦,尹阿鼠知道李世民性情刚烈,嫉恶如仇。

眼下正威风八面,知道自己的手下无故被打,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便不禁有些害怕,连忙进宫向尹德妃讨教办法。尹德妃怕世民先向唐高祖李渊告诉实情,便恶人先告状,向唐高祖李渊哭奏。唐高祖李渊一听,火冒三丈,又立即宣召李世民进宫,大声斥责李世民。李世民见唐高祖李渊盛怒,便长跪不起,把实情一一禀告。

不管唐太宗李世民怎样辩白,唐高祖李渊就是不信。至于张婕妤,李世民为奖赏立大功的李神通,以秦王府的教令赏赐给他几十顷良田。刚好张婕妤的父亲也看上,便指使张婕妤求唐高祖李渊赏赐给自己。唐高祖李渊对张婕妤的要求向来是一概应允,所以当时就写下手诏,赏给张婕妤的父亲。

当张婕妤地父亲前去索取得时候,李神通认为李世民的“教”在先,唐高祖李渊的“诏”在后,坚决不退出田产。张婕妤知道之后,便在唐高祖李渊面前垂泪。唐高祖李渊一听大怒,马上召来李世民责问。李世民一听,吓得连连叩头,一再声称冤枉。跟着,便把事情实际过程告诉唐高祖李渊。唐高祖李渊一听,道理在李神通一边,便也对李世民不再深责。

经过这两次事件,李世民彻底失去唐高祖李渊的信任和后宫的支持。皇宫举行宴席,李建成与嫔妃亲热随和,李世民面色本来就偏红,看到嫔妃与唐高祖李渊欢洽无比,不禁触景生情。怀念逝去的窦皇后,不能与唐高祖李渊共享天下,有时免不唏嘘流涕。弄得唐高祖李渊和嫔妃十分扫兴,不欢而散。

回到寝宫之后,嫔妃暗中合谋,一同在唐高祖李渊面前谗毁李世民,支持李建成继承皇位。唐高祖李渊听了这一番话,内心如打翻了五味瓶子。李建成、李世民兄弟间近年来的明争暗斗,一幕幕映在眼前,不禁黯然伤神。总觉得长此以往,会酿成大祸。一想到嫔妃说的话,觉得不无道理。于是,李建成的诸般孝顺、听话的形象闪在眼前,而李世民种种专断擅权的作为,愈发令自己不满。自此,唐高祖渊对建成愈加亲信,而对李世民日益疏远。

柴绍回到郡公府,脸色不太好看。平阳公主看见,问:“嗣昌,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个样子?”柴绍说:“太子联合尹德妃和张婕妤对付世民,不停地在父皇面前说世民的坏话。如今父皇已经不再相信世民,越来越疏远他。”平阳公主说:“二哥的为人,父皇不可能不清楚。怎么尹德妃和张婕妤一说,父皇就相信了。”

“说一次当然不相信,可是说多了就很难不相信。”平阳公主问柴绍,李世民现在怎么样?柴绍说:“当然很难受。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自己最亲最爱的人不相信自己。”平阳公主进宫劝说唐高祖李渊,无奈尹德妃和张婕妤的枕边风吹得太厉害。无论平阳公主怎么样劝说,唐高祖李渊始终没有改变对李世民的印象。

平阳公主怀着沉重的心情,踏进秦王府。李秀宁愧疚地对李世民,说:“二哥,对不起,妹妹不能令父皇对你改变印象。”李世民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我在父皇的心目中,已经是一个坏人。其他人无论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二哥,你不用太伤心。父皇迟早会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李世民握着平阳公主的手,说:“秀宁,谢谢你到现在还在我身边支持我。”李秀宁把另外一只手搭上去,说:“二哥,不只是妹妹,二嫂和嗣昌也是在你身边支持你。”李世民站起来,说:“好,有你们三个,将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不会退缩。”平阳公主也站起来,走到李世民旁边,说:“二哥,无论你将来做什么,只要你认为是正确就去做。”李世民点了点头,还邀请平阳公主和柴绍在秦王府吃饭。

柴绍陪平阳公主在后院散步,散完步之后就在凉亭里面休息。平阳公主问:“嗣昌,你说孩子取什么名字好?”柴绍想了一下,说:“如果是男孩的话,就取名叫做令武。如果是女孩的话,就取名叫做美亭。”平阳公主笑了一下,说:“嗣昌,这两个名字取得很好,就这么决定。”平阳公主想再散一会儿步,柴绍走到平阳公主身边,把她扶起来。

就在这一刹那,平阳公主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样子很痛苦:“嗣昌,我想孩子迫不及待地要跟你见面。”柴绍把平阳公主横抱起来回到房间,吩咐婢女看着平阳公主,自己就进宫请御医。御医来到平阳公主和柴绍的房间,吩咐婢女准备热开水,还让柴绍到外面等候。御医要平阳公主按照他的话去做,不停地呼气、吸气,平阳公主点了点头。

柴绍一会儿踱来踱去,一会儿到门口偷看。柴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祷告:“父亲,你在天之灵保佑秀宁和孩子平安无事。”过了一会儿,听见孩子的哭声,柴绍表现得很兴奋,他再次双手合十:“父亲,谢谢你听见孩儿的祷告。”御医抱着孩子,打开房门走到柴绍面前,告诉他平阳公主生下一个男婴。

柴绍马上上前抱着孩子,笑得像拾到金子一样。柴绍走进房里,坐到平阳公主身边,说:“秀宁,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可爱的孩子。”平阳公主开心地笑一下。“孩子,以后令武就是你的名字。”男婴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开心地笑一下,柴绍就逗柴令武玩。

柴绍把柴令武出世的消息,告诉唐高祖李渊,唐高祖李渊开心得不得了,文武百官纷纷向唐高祖李渊和柴绍表示祝贺。李世民到郡公府探望平阳公主,顺便看看柴令武,对柴令武非常喜欢。

虽然柴绍请奶娘照顾柴令武,不过平阳公主还是亲力亲为。喂人奶、哄睡觉、玩耍,每一样李秀宁都做足。柴绍回到郡公府,都会抽时间跟柴令武玩。柴绍经常做鬼脸给柴令武看,柴令武开心得手舞足蹈。柴令武出世之后,整个郡公府变得更加有生气。

坐完月子之后,平阳公主和柴绍带着柴令武进宫。唐高祖李渊要平阳公主把柴令武抱给他,唐高祖李渊逗柴令武玩,柴令武笑得很开心。唐高祖李渊叹了一口气,说:“因为建成和世民的事情,朕已经很久没有开心过。看到令武之后,一切的不愉快都忘记得一干二净。”平阳公主说:“父皇,如果你喜欢,儿臣可以带令武经常来看你。”

“这样的话,你们岂不是很辛苦吗?”柴绍说:“儿臣和秀宁年轻,多走点路没关系,最重要的是父皇你开心。”唐高祖李渊感动得眼泛泪光。

唐高祖李渊到御花园散步,他望向天空说:“夫人,秀宁肚子里面的孩子出世,是一个男婴。秀宁和嗣昌为孩子取了名字,叫做令武。夫人,你在天之灵保佑令武健健康康地长大。”这天晚上,唐高祖李渊在御花园的凉亭里面举行家宴。出席的人除了唐高祖李渊之外,只有李秀宁和柴绍。

唐高祖李渊说:“秀宁,你小的时候,朕说过为了我们自己的前途,孔孟之书不能不读,古今成败不可不知。我们要始终保持尚武的习俗,闻鸡起舞,苦练骑射。”李秀宁说:“父皇说过的话,儿臣从来都没有忘记。”“虽然令武不是姓李,不过也算是李家的子孙,你们一定要好好教导他。”

柴绍拱手说:“请父皇放心,儿臣和秀宁一定会竭尽全力教导他令武,让他成为人中龙凤。”唐高祖李渊满意地点了点头。

柴绍病倒,平阳公主请御医为柴绍诊治。御医说柴绍只是感染风寒,没有什么大碍。御医叫柴绍好好调养,柴绍点头答应。平阳公主亲自熬汤煨药,梳头洗漱,衣不解带照顾柴绍。后来柴绍的风寒痊愈,不过就轮到平阳公主病倒,而且还病得颇为严重。

柴绍请求御医一定要好好医治平阳公主,御医说一定会尽力。柴绍来到后院,跪倒在地上,眼泛泪光地说:“父亲,秀宁她为这个家、为孩儿、为令武付出很多。孩儿不可以失去秀宁,令武也不可以失去秀宁。你在天之灵要保佑秀宁痊愈,一定要保佑她。”平阳公主病倒的消息,被唐高祖李渊知道。

唐高祖李渊到御医署询问情况,御医告诉唐高祖李渊,平阳公主的情况不容乐观。唐高祖李渊听见御医这样说,差点站不稳。唐高祖李渊让御医尽一下人事,御医表示知道。

柴绍同样是亲自熬汤煨药,梳头洗漱,衣不解带照顾平阳公主。一天,柴绍陪平阳公主到外面散步。平阳公主问:“嗣昌,你还记得我们是怎样认识的吗?”柴绍说:“当然记得。那天,父皇带着你到外面逛街。碰巧,父亲也带着我逛街。父皇与父亲互相打招呼,还让我们请安。父亲一看见你就很喜欢,还夸奖你一番。当然父皇看见我也是一样,父亲邀请父皇和你到郡公的府。”

平阳公主感慨地说:“一眨眼就过去这么多年,当时怎么也没有想到,会与你相爱,与你成亲生子。”柴绍说:“人的缘分是很奇妙的,怎么说都说不清楚。从我们相识的第一天开始,我们之间的缘分就已经注定。”平阳公主把头放在柴绍的肩膀上面,柴绍的手搂着李秀宁的肩膀。

这天上朝之后,唐高祖李渊把柴绍叫进武德殿。唐高祖李渊关切地问:“嗣昌,秀宁怎么样?”柴绍摇了摇头。唐高祖李渊把一只手放在柴绍的肩膀上面,说:“我们不能放弃,朕相信秀宁会痊愈的。”柴绍说:“父皇,你放心,儿臣相信还是有希望,儿臣不会放弃。”

回到郡公府,柴绍到房间探望平阳公主。柴绍握着平阳公主的手,说:“秀宁,你觉得怎么样?”平阳公主说:“还是老样子,我想我命不久矣了。”柴绍立即用手捂着平阳公主的嘴巴,说:“我不许你这样说。”平阳公主拿下柴绍的手,说:“嗣昌,人终是要一死,或者重于泰山,或者轻于鸿毛。老天爷已经给我很多东西,我死而无憾。”柴绍抱着平阳公主,闭上眼睛留下眼泪。

三个月之后的一天,平阳公主将要离开这个世界。柴绍、李建成和李世民都在床前守候,平阳公主对柴绍说:“嗣昌,我本来是想陪你一辈子,只可惜我办不到了。令武只能由你一个人抚养,等令武长大之后告诉他,他的母亲是很爱他的。”说到这儿,平阳公主留下眼泪,柴绍已经泪流满面。

“我想再见见令武。”柴绍命婢女把柴令武抱来。平阳公主抚摸柴令武的脸,并且在他的脸上亲一下。平阳公主望向李建成和李世民,跟着伸出双手。李建成和李世民上前一步,握着平阳公主的手。李秀宁说:“大哥、二哥,你们都是妹妹很敬爱的兄长。妹妹希望,你们能够像以前一样相亲相爱。”李建成李世民对视一眼。

李建成和李世民心里面都很清楚,他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但是为了让平阳公主走得安心,两人点了点头。平阳公主开心地笑一下,再看看所有人,就闭上眼睛。柴绍把平阳公主扶起来,抱在怀里,不停地留眼泪。柴令武似乎感觉到平阳公主的离去,在大声啼哭。

天下已经太平,唐高祖李渊想到外面走走。当即下旨,前往骊山行宫。随后,一些歌姬也赶往骊山。歌姬正在一边唱歌一边跳舞,裴寂在旁边拍马屁地说:“太平皇帝才是天下第一享福人。”唐高祖李渊不置可否地说:“那是,那是。”正看得高兴,一名太监急忙跑过来,在唐高祖李渊耳边嘀咕几句。唐高祖李渊一听,惊讶得张开嘴巴。然后老泪纵横,拍着椅子大声哭喊:“秀宁,秀宁。”猛然抬头挥袖说撤乐。

众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平阳公主病逝。裴寂含着眼泪,劝唐高祖李渊节哀顺变,保重龙体。唐高祖李渊说:“秀宁的葬礼要按王爷的规格,送葬的时候前后要有预葆鼓吹。大辂、麾幢、班剑个四十人,虎贲甲卒。”裴寂说:“陛下,按规矩女人的葬礼是不应该有鼓吹和虎贲甲卒的。”

唐高祖李渊生气地说:“鼓吹是代表军乐,先前秀宁在司竹园率领军队举大旗响应起义,亲自击鼓号令将士进退起止,在建立大唐之中功勋卓著。秀宁得功绩与开国元勋一样杰出,她的葬礼怎么可以没有鼓吹?”骊山玩不下去,唐高祖李渊决定返回长安。

平阳公主的葬礼很风光,送葬之日哀乐呜咽,幡旗满街,虎贲军持剑夹道护送。柴绍抱着柴令武望着天空,说:“秀宁,我会好好照顾和教导令武,你记得在天上等我。”为了表彰平阳公主的功绩,唐高祖李渊为她赐谥号为“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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