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太平盛世、国富民强的环境里,曾经英明睿智的北国皇帝早已不再,在酒池林肉、奢靡环境的浸泡下,那颗苍老的心渐渐被腐蚀,剩下的除了享乐,还是享乐。媚无双不过是丢了一块丝巾,无意间飘落在欧阳振宏的脚边,瞧他看媚无双的那副样子。
哎!莫馨羽实在很鄙视,没看见他六儿子那双快气爆的眼吗?
晚上的王府更加绚丽,大大小小的彩色宫灯把王府里各个地方甚至是角落里也照耀得五彩缤纷。花园里那些被修剪成各种动物形状的翠松在小巧灯笼的映照下,一闪一闪的煞是可爱。
晚宴被安排在后园子里,今晚的月色很好,明月星辰,纤云弄巧。远处荷塘里搭了一张舞台,白天用一张绿布铺底盖着,上面许多纸叠的红色荷花朵,成金字塔摆放,大家以为只是一般的人造风景,虽也夸赞了一翻,却谁也没有发现,其实它另有乾坤。
现在荷花朵已尽数放入池塘里并点上了蜡烛,漂浮在河面上,闪闪发亮,非常漂亮。晚风吹拂,在这秋日里竟有淡淡的荷香飘来,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惊奇。其实,不过是用了荷花香粉。
池塘中央本来是一块突出的小平台,大约五张方桌那么大。以前上面载种了一些树木,秋天一到,树叶枯黄,尽显萧条。莫馨羽吩咐人把它铲平,加固了一番,再在上面搭建了一个半仗高的舞台,左右两边有四步阶梯上台,舞台后是一幅山水图做背景。通往平台的道路就被遮掩在山水图后,而左、右、前三面都是水,烛光盈盈下让人感觉就像蓬莱仙岛一般,这样巧妙的心思和独特的设计连欧阳振宏也是赞叹不已。
晚宴开始,音乐起,舞姬在舞台上翩翩起舞,陆地上也是热闹非凡,宴会进入高峰,歌舞升平,一派祥和。
欧阳玉卿府上有三位艺冠群芳的艺妓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实,欧阳振宏当然也听说过。于是便提出让欧阳玉卿府上的艺姬也表演一番,先是琴莲,一曲琴音飘渺婉转,获得一致好评。再是媚无双,一曲舞蹈,也是喝彩连连,欧阳振宏看得频频点头,并且还各赐了一杯美酒以示嘉奖。
最后,就是莫馨羽上场了。
舞台上的蜡烛都被熄灭,但是有池塘里的荷花灯和屋廊边的宫灯照耀,还是能看见有三四个舞姬在台前簇拥成一团。
最先响起的,并不是琴声、笛声,也非箫声、琵琶声,而是大家都没听过的击鼓声。一下、两下、一下、三下,一下、两下,一下、三下一直重复。
随着击鼓声,舞姬开始舞动,不是柔弱的拂手、动腕,而是有节奏的随着鼓声摆头、扭腰、抬腿,最后慢慢散开。
直到有琴声和(读he,四声)着鼓声发出动听的音律,一个着装怪异的女子从舞姬中央冒了出来,轻越到台前。
之所以说是冒出来,是因为舞姬们慢慢散开时,是只有四个人的,可她就像是凭空多出来一般,观看的人无不讶异。
其实并不是什么凭空冒出来,不过是在搭建舞台时,在舞台中间偏后的地方挖空了一个直径半米的圆圈而已。因为舞台有半仗高,而舞台下方也是悬空,所以莫馨羽早在音乐开始前,就已经在舞台下准备,等的就是时间一到就跳跃上来,在让韵儿用刚好圆圈大小的木块把圆圈堵上。
由于舞台距离岸边远,灯光灰暗模糊,观赏的人就看不清,以为莫馨羽是凭空跃出来一样。
这么做无非是增加神秘感而已。
台上的蜡烛也逐一亮了起来,这时欧阳寒空才看清,原来多出来的舞姬是莫馨羽。
衣服不是平时的飘逸裙子,而是顺着身形剪裁,裤子也是包着腿型裁制,看着很是奇怪,不过却把优美曲线的身材展露无疑。
在众人的惊讶中,歌声起:
Troublewillfindyounomaterwhereyougo,ohoh。
NoMatterifyourefastnomatterifyoureslow,ohoh。
Theeyeofthestormandthecryinthemorn,ohoh。
Yourfineforawhilebutthenstarttolosecontrol。
Hesthereinthedark,
Hesthereinmyheart,
Hewaitsinthewind
Hesgottaplayapart。
Troubleisafriend,yeah
!①
摆头、扭腰、甩腕,动作流畅。头、颈、肩、上肢、躯干等关节的屈伸,并通过转动、绕环、摆振、波浪形扭动等连贯动作,使得这个矫健的身姿柔韧中透着纤美。
歌声还在继续,舞蹈还在继续,女子一个旋转,手里凭空多出一根白色的棍子,棍子不过指母大小,比手臂长不了多少。在上京众多舞姬表演时,还从未见过谁只拿着光秃秃的棍子跳舞的,可是她不同,她手里的棍子似宝剑般,与她灵秀的身影配合的天衣无缝,秀美无比,柔中带强,强中带韧。
这是一首英文歌,众人并不能听懂莫馨羽唱的是什么,尽管舞蹈独特,舞姿美艳,可莫馨羽暴露的着装和略带妖娆的眼神,让这群平时饱读诗书,受封建教化洗礼,把妇德、妇容长挂嘴边的顽固大臣完全不能接受。他们怒斥着,谴责着,什么伤风败俗、什么不知廉耻等,激动处更是把那张满脸沟壑的老脸都给气红了。
不过从他们有意无意往台上偷瞟的眼睛里所闪现出的异样光芒来看,那些老脸是被气红,还是想入非非而红,还真不好说!
一曲完,莫馨羽下场,强劲的旋律结合现代的舞蹈,给了这群古代人视觉上的强烈冲击。这一舞,莫馨羽心想,又该出名了吧!,这些无聊人士茶余饭后又该有话题聊了。
被欧阳振宏钦点上前嘉奖,是莫馨羽意料之中的事,没有换舞衣,莫馨羽直接去了皇上面前。
只见她一身火红,大方走来,没有一般女子的扭捏做作,大方明媚、英姿飒爽。精致秀丽的五官,细腻红润的皮肤,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大而生动的眼睛,秀气的鼻梁,娇艳的红唇。
好一个妙人儿,所有人心里同时发出感叹。
头发全挽在左侧,被一个形状怪异的黑色东西固定。其实是一个现代钟形帽的模型罩在左侧,虽然这些古代人不认识这种现代帽子,但是作为发饰撇在莫馨羽的头上却是非常的漂亮。
衣领高束、微敞,露出雪白的颈脖。脖子上用一根黑色绸带扎成一朵蔷薇花。袖子稍短,露出一小节白皙手腕,手腕上带着一串黑色饰品,上面有细小的铃铛,一路走来,叮当作响。
脚穿一双过膝黑靴,双腿细小修长。袖子、腰身及臀部的衣料都是贴身剪裁,十六岁的身材尽显前凸后翘,凹凸有致。
由于刚才跳舞的剧烈运动,莫馨羽的气息还未平复,胸前也跟着喘息起伏不定,笔直的站在场中央,欧阳振宏看得眼都直了。
当然,不止欧阳振宏,一路走来,在场任何人的眼睛都是直射在莫馨羽身上,包括欧阳玉卿。
欧阳玉卿的心里顿时一股火气,眼神冷冷的看着莫馨羽,这女人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竟然穿成这样出来。
“咳,这位姑娘唱的歌和跳的舞都很特别。”淑贵妃看着皇上失态的样子,假意咳了一下,出声打破僵局。
欧阳振宏回了神,坐直了身子,假装理了理袖子,笑着说道:
“是啊,是很特别”说着眼光又有意无意的瞟了莫馨羽胸前一眼,继续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是老四府上的舞姬?”
“回皇上,民女叫莫馨羽,是四殿下府上的艺姬”莫馨羽答道。
“艺姬?”皇上不解,舞姬和艺姬有什么区别?
不等欧阳震宏发问,莫馨羽解释道:
“民女其实最擅长的不是舞蹈,而是乐器,比如琴,比如笛子”
“你还会弹琴,吹笛?”
“是的”
“你唱的歌词很奇怪,是什么意思?”旁边的卢昭仪看皇上对莫馨羽越来有兴趣,岔开话题。
“回昭仪娘娘的话,没什么意思,顺口而编。”
卢昭仪一听,面露讽色:
“哦,还能顺口而编,那你的舞蹈又是师承何处?”
“回昭仪娘娘,民女没有老师教导,是自己闲来无事自己编排的。”
“自己编排,你很有才华嘛!”卢昭仪似是不信的继续嘲讽。
“民女不才,多谢娘娘赞赏。”
谁都听出这卢昭仪不是真的赞莫馨羽有才华,可是,莫馨羽却装着没听出讽刺之意,接收表扬。很明显,没把卢昭仪放在眼里!卢昭仪吃了鳖,又不好当着皇上的面发作,何况莫馨羽只是顺着她的话接了而已,也没理由发作,只好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你的舞姿的确出色,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来,朕定会满足。”皇上看着莫馨羽说道。
这样的承诺,看来皇上很喜欢这个艺姬,这是大臣们心里共同的想法。
“能在御前献艺是民女的福气,不敢求赏赐”莫馨羽认真回答。
“莫姑娘舞跳的这么好,不如皇上让她到宫里教习舞蹈,就当作赏赐吧。”一个讨好的声音响起,这是一个才升职不久的官员,看出皇上对莫馨羽有意思,以为皇上顾着面子,不好开口,想着自己出一个注意,讨好了皇上,官路也要顺当些,俗话说,进了宫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嘛。
莫馨羽心里一紧,费了这么大的心思,难道才能在宫里做个无权无势的舞教吗。想了想,莫馨羽开口说道:
“给宫里的舞姬做导师,民女自认没这个能力。”虽是客气话,可是明白人一下子就听出了莫馨羽口气里的不屑。
“莫姑娘,也先别急着推迟,你的舞蹈独特,大家是看到的,做舞教的能力是绝对有的”另一个官员也附和着。
见欧阳振宏不但没反驳,还点了点头,莫馨羽眨着大眼巧然一笑,柔声道:
“皇上喜欢民女的舞蹈吗?”
这样的笑颜顿时迷了欧阳振宏的眼,强装的一派君子摸样也维持不住了,双眼冒着星光,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看得莫馨羽心中恶寒,却还是轻柔的说道:
“若是皇上喜欢,民女可以常常跳给皇上看,为什么一定要教给别人,让别人跳给皇上看呢?”
挑逗,明显的挑逗,赤裸裸的挑逗,还加暗示,暗示她莫馨羽是想常常单独跳给皇上看的。这么一个明艳的女子发出如此明显的挑逗加暗示,是个男人也不会拒绝吧,还是个本身就对她有意思的男人。
所以,当下欧阳振宏就立马宣布让莫馨羽进宫,不是舞教,而是直接封了个美人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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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此歌曲选取于Lenka的《Troubleisafri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