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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两个警察站起身,记笔记的警察递给我一本蓝色外壳的文件夹,文件夹中零星记录了我一个上午的叙述,在红线信笺纸上,笔记记得很散乱,每个字之间都有距离,这让我想起冬天原野里留在深入者身后凌乱的脚印。

“请在这份笔录中按下手印。”记笔记的警察对我说。

我接过文件夹,右手食手按了按警察递过来的印泥。记笔记的警察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你的名字,还有日期,这,这。”他指着具体的位置对我说。

我按照他的要求,一一遵照执行。

“我真的不用随你们去公安局吗?”

“不用,我想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想没有了!”

“那,祝你们睡的愉快,再见。”

2

等两个警察走后,小陌从睡梦中醒来。

我们坐在海滨宾馆里的床上说了10来分钟的话,主要谈论的是,一、我的谎言是如何让警察相信的;二、我说的到底是不是谎言;三、我真的去过蓝特湖吗?

两个人后来通了简单的分析得出的结论是:我在对警察的叙述中漏洞百出,我差一点就制造出与苏小千上床这一事件。

很显然那个记笔记的警察在有意提醒着我,他似乎愿意我按着他的意图讲叙关于苏小千的故事。

他知道我在撒谎,但我为什么知道蓝特湖,到我在向警察讲叙之际,我并没有去过蓝特湖,更不可能知道那里有一个像女人阴门的湖。

我在向警察讲叙时的前提是,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个像阴门的湖泊以及那个湖泊旁边的小木屋,更不可能看见向小北的日记。警察却清楚的告之(我现在叫他在有意引导我)世界上本来就有那么一个地方。

这不可能只是一个巧合,但我不以为然。

我的不以为然直到收到IAC组织的指控。

3

在收到IAC的指控之前,我和小陌还见过你一次面。

那天,我和小陌在下午的3点33分离开海滨宾馆的房间。在宾馆前台埋单时与前台服务发生了分歧。

一个陌生的服务生看着我递过去放在吧台上的纸币,佯佯地对我说,“一共是365元钱。”

“不是一晚170元吗?怎么会多出25元来?”

“你用了一个安全套。”那个服务生对我说,我分明觉到她的嘴角滑过一丝的诡异的笑容。

“我确定昨晚并没有用过安全套。”

吧台女看了一眼我身边厚嘴唇的女人说,“你能确定?”

“是的!”我并不打算和服务生相持下去,我接过她递过来的35元的零钱,转身离开。

小陌在宾馆门口由衷地向我说了声谢谢,我感到很难为情,毕竟我也没有做什么,大不了是陪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在宾馆里说了大半夜的话。

我这个人一向对漂亮的女人都心存芥蒂,轻易不会与一个我认为漂亮的女孩上床,所以与她共处的整个晚上,可以肯定地说,我对这个陌生的女孩未动过歪脑经,没有试图钻进她的被窝之中,更何况她差不多一整夜都在说话,借着宾馆房间内昏暗的床前灯光,她那厚实的嘴唇已足够震撼到我的灵魂。

4

我回到植城,在空气中尽数布满羊博士死讯的校园里呆了一个星期,感受死亡与自身的近距离和遥不可及。

装有羊博士尸体的棺柩在三月的最后一个星期被深埋于春暖花开的原野上,那是一个颓废诗人的理想之地,晨光中桃花宛如红尘,白杨树新发的黄褐色的枝叶让人疑是秋色,新老交替的草丛里有小型的蜥蜴来回穿梭。

一个模样奇特的人念着羊博士生前所写的一首诗让羊博士的墓地颓废透顶,这种颓废的态势一度影响到我的生活,直到我在一个星期之后被另一种颓废的思想占据。

覃玉莲,但我更愿意叫她小陌,打电话过来通知我去参加她21岁的生日聚会。

我在接到小陌的电话的时候,正在想念北方咖啡馆里,毫无新意的喝着茶。

小陌她在电话那端语气极其慎重的对我说:“下个星期三,我的追悼会,你可不能缺席。”

“追悼会?不是生日吗?”

“我准备在生日那天举行我生前的追悼会,然后待到春天死去。关于死,我目前只和你一个人说及,你最好为我保密,就像与我上床一样,你得只字不题。”

“你的想法会对我的生活有影响的,包括我对生命的看法。”

“我已经决定好了,你难以打消我的决定。”

“可是,你让我背负这个即将毁灭我信念的想法让我很难为情,坦白的对你说,我尊重你的想法,但,你能告诉我你的理由吗?如果这不算一个残忍的问题。”

“理由?那我问你,梦有什么理由。”

我准备回答小陌关于梦的诸多理由的时候,小陌在电话那端强调,“不要说那些满富哲理的理由,我要去看追悼会的地点了,三千年饭店,可以吗?”

“可以,可是——”

“你还是同意我的死的,不是吗?哪怕你正在劝我,当然,你还是别再想方劝我了,不过只是徒劳,如果可以的话,倒是可以为我写一篇悼词的,杏少先生。”

“要念悼词吗?”我对着电话那端说。

电话在我的左耳边呈现深秋时分的冰冷,像生与死的临界点上的温度。

手机的外壳是比夜色还要漆黑两倍的黑色,其黑色呈现出来的精致程度犹如小陌在五天后的生日聚会上穿的那条笔直的黑色铅笔裤。

“你准备准备,只是不要长篇大论。”小陌在电话那端说。

“对于你21岁的总结,只言片语怕是难以概括的。”

“又不是做报告,悼词越短越好,你想让我听得从死亡中站起来吗?”

“那好吧。”我说。

等到小陌挂了电话后,我唤来服务生,叫她给我呈上纸和笔。坦白的说,我开始在咖啡馆的那张红木桌面上准备小陌生前追悼会的悼词。

5

小陌的生前追悼会在庸帝城一家较为独特的饭店——名叫三千年饭店的地方如期举行。说是饭庄独特,也无非是因为饭庄可以承办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业务,生前追悼会只是其中一的种。

我到达三千年饭店的时候,小陌已经躺在万花丛中,她的脸上涂了淡淡的粉,两片春风般的柳叶眉下,是淡蓝色的熏烟装,这让我一时联想到庸帝城外的原野。

我看着小陌的嘴唇,想着会不会在我念完悼词之后忘记她。

小陌的嘴唇涂着鲜红的唇膏。我知道这是市面上流行的一款名叫七秒记忆唇膏。据说被涂了七秒记忆的女人吻过之后,会在七秒之后忘记自己。

然后我开始念着我写好的悼词。

我的朋友,小陌,一个美丽如花的女人,就在我们眼前,她曾经形容自己为狗尾草,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她是百合花——

我的声音像是停留在幽谷的上空,然后被小陌打断。

小陌不太严肃地睁开眼,她启动涂了七秒记忆的嘴唇对我说,“你要负责的,百合花是植物。”说完再次认真的闭上眼。

我看着七秒记忆,这让我开始认为狗尾草是一种动物的名字。

我接着念着:她生于1983年的秋天,关于从她出生到去年秋天的这段时间里的一切,一直无人知晓,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在去年秋天认识了她,就像大家在属于自己与小陌的时间里与她相遇一样,没有奇遇,反倒是平静异常,我想庸帝城也不是一个梦幻的地方,但,与小陌认识,本身就是梦幻。允许我怀念我的朋友,虽说她极其执坳,任性——

为小陌准备3151字的悼词在介绍到小陌性格时再次被小陌打断。小陌索性直起腰,从鲜花丛中坐起来。

“要短,我不是说了吗?要是这样长篇幅的念下去,我可坚持不住了。”

“那你站着听,也是一样的,反正我们都站着。”

“这成何体统,生和死怎可一样,还是算了,你做个总结吧,我们好进行下一个形式。”

我把写满悼词的信笺纸揉成包子大小的一团,口头说道:我们的朋友,美丽的小陌,她会在我们的梦中出现,她终将被我们遗忘,请爱她,此时此刻。

我念完悼词,看着在场前的来参加追悼会的人,他们的表情活沷,脸上带着无辜的笑容,大家围着小陌转一个圈后,开始对着躺在鲜花丛中一动不动的小陌鞠躬,三次鞠躬过后,小陌起身,睁开眼睛看着属于概念上活着的我们。

“我死后,你们真的会在场吗?”

“会的。”小猪说。他身体呈现出的肥胖与他眼神透露出来的哲学家的深邃在此刻表现某种统一。

“我是说所有的人一起。”小陌盯着没有说话的我。

“这个,努力争取。”我说。

“或者我们都死了,现在不过是在某个人的回忆中呢?杏少,你说呢?”

“我也不能肯定。”我说。

------题外话------

我的不以为然

直到收到IAC组织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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