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赫连倾月不能聚气修炼但她对战技的修习却没有荒废,若单纯比试战技哪怕御物期巅峰的修士也不一定是她对手。别人见到修士打架都会选择避开,生怕拳脚无情伤及无辜,但赫连倾月却巴不得凑到跟前去观摩。方才楚澈对上这个黑衣人的一幕她看得真切,却觉得那实在有点超出她的认知范围。
楚澈的实力她自然是见识过的,当初把楚澈拉到自己阵营最大的原因也是为了他出众的实力。可是他刚刚竟然被人一招秒杀,还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乖乖他可是元化期巅峰的修士哎!
这家伙的实力也太特么变态了吧!
被这样一个非人类劫持想逃跑有可能吗?
她发现自己就像只关在笼子里的肥仓鼠,黑色的魔气像个给她量身打造的琉璃罩子,用牙咬,用脚踹,用爪子挠,用指甲尖使劲戳,任凭她使尽浑身解数就是出不去。更诡异的是自己还悲催的被这变态头朝下拎在手里,全身血液都集中在头顶本来就够头晕了,再受到颠簸碰撞,就算是只生命力顽强的仓鼠也该吐血了。
连魔尊的豪华宫殿都顾不上欣赏,无奈的吐槽道:“黑衣服的你怜香惜玉点可以不,脑袋都被你晃晕了!”
在魔尊看来他手里拎的不过就是解毒的药引罢了,跟地上的石头、果腹的肉块没什么区别,虽然千年难得一遇的药引很珍贵,却远远比不上腰间那把跟着他大战神魔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灭天剑。听到她的声音,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是个活物,而且还是个不畏惧他恐怖威压的活物。
把黑色的泡泡缩小成水晶球那么大托在手心,里面的小东西粉团团的一小只,如果此刻他化作本体轻轻一个指甲盖就能将她按成纸片,心中已经对赫连倾月做出了初步定论——还不如魔界最弱小的闪电兔厉害呢,如果把她就地丢下地上的魔植都能把她生吞了。
赫连倾月刚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固定住,就被一个可怕的灵咒紧紧缠绕,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挤压碎了。好不容易挺过了这非人的折磨,这黑衣服的混蛋竟然把她捏在手里!尼玛,合着真把她当做肥仓鼠了,等她学了法术绝对会把他缩小到臭虫那么大,让他也尝尝反抗无能的滋味!
心形的小脸蛋活像个肉包子,让人恨不得咬上两口,但这点分量似乎还不够塞牙缝,一对本来就很大的桃花眼用力一瞪圆鼓鼓的,更奇特的是她的眼神只有两个字——愤怒。
魔尊突然想试试她脸颊的手感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于是在魔气球上戳了个小孔一根指头僵硬的往赫连倾月脸上戳。
他的小小一根手指在比例严重缩水的赫连倾月面前分明就是天上砸下一头公牛,要是真被砸到就算不死也瘫了,她惶恐的左闪右避,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在站不稳脚的魔球里跑了起来。
人在危险面前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她跑得太过卖力都没发现包裹她的魔气球已经脱离了魔尊的掌控,一下子滚出好远,漂浮在半空还在往前滚。
直到发现要摔地上了,她失声尖叫,手忙脚乱的想把魔气球往上顶,嘴巴还不定对着地面吹气。
自从她带着魔气球从他手心逃掉,魔尊还一直保持着一手捧球一手戳球的动作,只是眼神早就跟着滚动的魔气球飘走了。
看着赫连倾月毫无美感,甚至连协调都算不上的滑稽动作,没来由的扯动了一下嘴角,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已经观察了她很久。
但以他这低得不能再低的可怜情商,根本就没意识到这种感觉是好奇是好笑。
手指蔓延出一道极细的黑色魔气迅速跟装着赫连倾月的魔气球相融合,悲催的赫连倾月被那根魔气线拎着一只脚又飞了起来。
任凭她把三字经翻来覆去骂了个遍甚至还创新出几句更经典的,魔尊依旧没有学会怜香惜玉。
这个药引一点都不听话,得好好看紧。
早在她逃跑的一开始他就意识到这一捏就碎的小东西讨厌被人触碰,所以这次很明智的没再伸手戳她的脸蛋,只是惩罚性的把装着她的魔气球往地上甩了几下在落地前又快速收回。
就算再废材她也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实力莫测的变态捏在手里当玩具丢着玩,平时在都城有人敢挑衅不管那人是御物期还是元化期她就敢直接挥着鞭子揍人,有不长眼的家伙敢口出不逊就算她被法术伤得掉了半条命也要把那人揍成猪头,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受过这种窝囊气,她发觉自己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变强。
赫连倾月只感觉天旋地转,待魔气球不再颠簸了她依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是旋转的,那可恶的黑衣变态有六个脑袋,四个身子,满地都是腿。
她虚弱的摊成一个大字躺在魔气球里装死,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跑根本行不通,想到办法再逃吧,闭上眼睛前她决定顺其自然,养足精神再想办法逃掉。
魔尊的感情真的不够丰富,连最起码的好奇心也少的可怜,见到魔气球里小东西不动了,他简单试探了一下是死是活就将她丢到床边的案几上不管了。
世间魔物无数,低等魔物为了争夺食物地盘互相厮杀,高等魔物为了提高修为而吞食对方魔元,想要在魔界好好活着就必须学会争斗。
过去的数千年的记忆里他从一只称霸一方的魔兽一步步打败等级更高的魔物最后站到魔界的至尊之位,除了敌人的鲜血、带给他无数荣耀的宝剑再无其他,甚至连那些敌人的面孔都记不清了。
他以为站在魔界的顶端就可以睥睨万物,却忽略了人心的险恶。单纯的他在打斗中遇到一个同样追求最高力量的修士,那是一个傲视万物理想远大的人类修真者。
沉默寡言的他遇到那个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张嘴闭嘴都能讲出一大通大道理的修士后头一次知道有一种人亦师亦友,尽管跟自己非亲非故却可以分享深埋心中的喜悦与哀愁,那个人叫做朋友,叫做知己。
可谁能保证朋友一定是忠诚的?或许连那虚无混沌中神也无法做到。
从三界搜刮来的天地异宝他可以不假思索就分给朋友一大半,却从来没想过这会给自己招来祸患,自己的强悍实力在那人心中埋下一颗嫉妒的种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越长越旺盛。
终究那个修士背叛了他,那人的背叛也教会他一个道理——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
如若不是那个人类修士道行不够,他恐怕就被夺去修炼数千年的魔元。
他不是朵善良的白莲花,虽然在心底他依旧把那人当做唯一的朋友,虽然知道把唯一的朋友杀掉会很伤心,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宁可辜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用最果决的方式结束了那人卑微的生命。
在那心术不正修士要伤害自己之际他以最残忍的手法废掉修士引以为傲的灵根,不顾他恶毒的诅咒与威胁,亲眼看着贪婪的魔物们将他分尸蚕食,直到灰飞烟灭。
那修士的诅咒果真还是应验了,加在他身上的冰火千年之毒如影随形,日日夜夜将他的心脏冰冻火烤。
三界之大,拥有上古血脉的至阴女子却极难找到,哪怕他拥有三界最大的宝藏也无法换来一个健康的身体。
千年的折磨让他明白了原来疼痛也是可以习惯的,当他耗费一多半的魔元忍受着每个毛孔的凌迟之痛将冰火两重天中的火系毒素封印后,他明白哪怕血液和心脏都被冷冻结冰还可以活得很好。
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对任何事物感到热衷了,哪怕珍贵的至阴女子找到了,困扰他千年的剧毒可以解了,自己的心依旧不会有太大波动。
但此刻,哪怕在别人眼里他依旧是那个世间万物都威胁不到的强大魔尊,只有他自己知道原来他也是渴望能健康活着的。
从储物空间拿出解毒功法,他激动地一页页翻阅,甚至连里面的每一副图画每一标点都默默记在心里。
朝霞满天一直到月落乌啼,明月高悬一直到日出东方,美美睡了一觉的赫连倾月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修真者们最忌魔气,但她发觉吸收魔气可以使她很好的恢复精神力和体力,本来很浑浊的魔力球经过她一整夜的吸收变得清澈透明起来。
认真思索的表情似乎不应该出现在黑衣服大魔头身上,赫连倾月好奇心一起,像只小松鼠似的滚着魔气球飘到他身边,急切的想要一探究竟。
当她看到摊开书页上注解详尽,香艳逼人的华丽图片时,粉嘟嘟的小脸立马拉黑下来,这样一个霸气男人骨子里竟然也是个猥琐男,大白天居然在研究那种东西,他这么大费周章抓住自己不会是为了……
想到那个可能性,她的心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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