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新欢跟旧爱之间是一场三局两胜的PK塞。
新欢,绝对不是指那位君家小姐。
旧爱,绝对不是指明元女帝。
恰恰相反。
如果走进古云之的内心里,他心中所爱最美好的时光,绝对会是十一岁时认识的那个一身戎装的女帝。
当有一天,女帝已经变化的与以前一丁点的相像度都没有,而他身边突然出来一个与从前的女帝相像度有八成的人。
新欢旧爱的对比就出来了。
朝气蓬勃的少女,总能在她身上找寻到昔日爱人的影子;大病初愈的女帝,每每被她跟从前完全不一样的言行举止惊吓又惊艳。
少女是昔日旧爱的化身,女帝则是一个完全没接触到的新欢。
两者的PK赛,抉择会是如何?
古云之选择心中旧爱。
他父亲年事见长,家族中,从小便以他为家族希望,古家上上下下,不说有一千人口,九百也是有的。他的人生,早就被安排好了去照顾千余口人,做他们的家主,给他们生的荣耀。
故而。从家族大业来说,所有的人都说,同君家联姻,绝对是年岁久远的家族,输入新鲜血液的好方法。
如了他父亲的愿,遂了他母亲的意,成为家族新希望,继续延续古家百年香火,求娶那位与从前的明元女帝有八成相似的君家小姐为正妻,日后或许会妻妾成群,儿女成双,生活幸福富足。事业上,继承父亲的将军之位,继续保家卫国,光宗耀祖。
看在别人眼里,总是值得艳羡的。
这是古云之一出生便被定好的人生之路。
似乎,都好过与一个不应该在一起的人硬要在一起。
可若真的是这样毫无悬念的一路走来,人生又有什么意思?
古云之摇摇头,他可以感受到那高位之上,那个叫他总是拿她没办法的废物,正等着他的答案。也知道另一边,有一个灵秀女子的希冀,同他一起赛马天下,挥汗沙场,似乎,他们是很般配的。
转首看那个朝气蓬勃、英气自信的女子。年轻的脸,尚带着稚嫩,却有了女子的娇羞,不像那个废物,脸皮总叫人觉得是厚的。
虽是年且尚幼,却可骑马涉猎,挥刀舞剑,不若那个废物,一场大病不但病坏了脑子,连手上的功夫也一并丢失。
虽是性情女子,却也知书达理,通晓礼仪,不像那个废物,整日没个帝王形象,就知道撒娇卖乖。
两者对比,女帝简直毫无可取之处。
可是,偏偏就是让他无法放下心去。方才见柏侯奚喂她喝酒,他就已经不满意了。她年纪轻轻,哪敢那般毫无顾忌的饮酒?十有八九是柏侯奚在戏弄她无知,欺辱她年幼。这样毫无心机的被一个城府极深的人时时算计的废物,叫他怎么放得了心,丢她与狼共枕,而他,则去娶别的女子,享受什么别人所会艳羡的生活?
况且,君十小姐与先前的女帝再相像,毕竟不是明元女帝。
即使可以勉强看做是替身,可是勉强的了自己的心吗?
明元女帝只有一个,不管她怎么变,变好还是变坏,变聪明还是变愚蠢,变强大还是变废物。
他爱的仍旧是她。
古云之被数十双眼睛注目着,他知道所有的人都在期待着他的答案,也知道几乎所有人都希望他选择君十小姐,只有一个人,会希望他不。
父母希望他选择君家小姐,家族希望他选择君家小姐,所有那些说,我是为你好的人,都希望他选择的是君家小姐。
可是他的心,却随着那个人的意,说不要。
他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让自己做出抉择,是在希望他妥协。
若再有他来妥协,那这世上便真的再没有一个人,可以毫不顾忌的去护着她了。
他怎么可能由着柏侯奚那个人在哪里自鸣得意。
柏侯奚想要让自己不痛快,他便偏不。还要让柏侯奚不痛快。
从座位上起身,古云之根本不屑与行什么君臣之礼。
于他来讲,柏侯奚,也不过是女帝的帝后,他的地位,也不过是自己早先时看不上让给他的而已。
“怕是不能令帝后殿下如意了。”古云之便立在那里,虽不是高处,却丝毫不比任何人低一分。
“云之!”古老将军忍不住出声,却被自己儿子一个坚决的眼神儿堵住了呵斥。
“古云之一向都当君十小姐为妹妹,从没有想过与之成亲之事。”别过眼去,不再看自己的父亲,转而向君十小姐躬身行礼,表达自己对君家的歉意。
此言一出,君家人脸色已变。笑有裂痕,可古云之也顾不得什么家族友好了。
“女帝来年及笄在望,云之愿入宫,伴女帝一生。”曾经他放弃做她的帝后,放弃守护她,致使她受伤,而今,他主动要求入宫,便是希望,继续护着她,不会显得太晚。
古老将军一听此话,气的一个激灵间站起身来,却又无奈的跌落回去,发出沉重的“噗通”一声,古云之却只能狠心当做视而不见。
古家,还有千余人可以相互扶持,而女帝却早就失去所有至亲,只有他一人了。
他既然打算今晚说出这些话来,便是做好了背上不孝不义骂名的准备。
本是一桩大好的婚事,如此收场,而朝堂时局,也在这一场婚事的告吹之间悄然改变!
原本一无所有的女帝,在今日这宫宴之中,轻而易举的,得到了手握一方兵权的古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