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轻月闻言,从古云之的胸口抬首,看向他的眉眼,依旧是笑着,可是却笑的有几分落寞:“云之,你们很在乎我是否恢复记忆吗?”
古云之敏感的捕捉到了女帝说的是“你们”,那么说,柏侯奚定然是最先发现了?不能在第一时间关注到她的距离感瞬间包围住古云之,他重又将女帝的头按向自己的胸口,双臂揽紧了她:“我不在乎,你就是你,无论失忆与否,无论恢复记忆与否,对我来说,只要你便是你,如何都好。”
少年男子汉铮铮铁骨说出这般古道柔情的甜言蜜语,可是对象却不知道是秦轻月还是女帝。
只要你便是你,这句话好像是一把有点锋利的刀子,此刻正漂浮在空中看准了秦轻月的位置带着讽笑的准备随时刺穿秦轻月的心。
她对着浮空的刀子笑的颇为苦涩,缓慢的推开了古云之。
女帝突来的失意让古云之不明白,今夜的她有些反常的沉默,一路见她走走停停看看,似是好奇这外面的一切,又似只是一种回味。
捉摸不透的感觉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刚想伸出手捉住女帝的手,女帝却刚好转过身去,他的手上空了,却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做错了。
秦轻月在心里对自己说,今夜便罢了吧。谁若是能认出这只是她自己,不用看待过去女帝影子的眼光看待新的她,她便真心待谁,便将自己最好的都给谁。
可是她拥有的最好的是什么呢,秦轻月笑笑,反正不会是那九五之尊之位。那个位置,简直就是她最不喜欢的东西。
禁锢了她的自由,也禁锢了她能拥有的最好的东西,谁能解放她,谁便是她的神。
“走罢。”她双手背在身后,挺拔而立,一身粉紫少女的装扮,立于那河边柳树之下,夜风轻轻吹动,她发飞衣吹,月华街灯之下,只觉得那被拉得深长的影子孤高而又遗世独立。
即便只是一身少女装扮,也依然挡不住她浑身上下迸发出来的独有的气质,这股气质,一点一点的熟悉感愈加钻入古云之的眼里心里蛊惑着他,可是却又明明陌生的很。
女帝曾经高傲却从不会这般孤高的直叫人觉得心疼。
她为何落寞?
秦轻月不等身后人反应过来,径自跨步离开这月河,古云之呆愣中,闻道女帝身上那股药香拂过才回神过来,赶紧跟上,心中却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
摇光跟流月在身后捧着那早就准备好的河灯,却不明白女帝为什么突然不放河灯便走了。
走在最前头,古云之因为莫名而来的心虚加迷茫,静静的跟在女帝身后,摇光跟流月见女帝跟古云之都沉默,也不知两人是怎么了,都不敢多说什么。
抬头望天,月圆星稀。秦轻月暗暗想着,若是自己走了,不回宫了,是不是也挺好的呢。
其实她今日出来,真的是存了这样的心思的,所以命流月带足了银钱,她知道,只要自己想走,流月一定会追随。可是摇光她却说不准了。
她在宫里跟宗政关系一向不错,她充分的可以怀疑摇光是宗政的人。
只要她存了今夜不回宫的心思,就一定要甩掉古云之跟摇光。
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下步子,转身对摇光说道:“摇光,你去河边将这河灯替朕放了吧,朕在那家回春药坊前等着你。”
说完,也不理会古云之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眼神,唤了流月陪自己同行,有模有样的逛街看景,什么都看一看摸一摸,却什么都不买。
街上人潮涌动,直叫人觉得热闹又充满了寻常百姓简单生活的朴实气息,引人陶醉其中。
她为什么要留在那个宫里?那里没有人是关心她的。不是女帝,只是她秦轻月。
一种无力感渐渐的蹿升出来,她从来都没有过的无力感。却不知是为何而来。
止住步子,前边又有人潮海浪一般的扑了过来,秦轻月静静站在那里并不躲避开,就在古云之准备拉住她的手后退的时候,她却又突然跨步上前,跻身进那人流之中!
古云之再次空掉,直到流月突然喊着女帝不见了,他才突然回过神来她今天这是想要做什么!
她要离开!
拼命的挤到人流里,古云之来回张望却始终找不到那个粉紫色的身影,暗恨自己的粗心,他赶紧唤出暗卫令他们四处寻找。
流月慌张却只能跟着古云之乱推乱撞在潮汐一般的人流里毫无头绪的寻找。
到底去了哪里。
衣馆内,秦轻月一身焕然一新的蓝色男装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个狸猫面具,往城门北走去。
出了北边城门,便可以到大宇国的北部边境,那边是古云之的地盘,出了边境,就是中原。
比起这样的江南灵秀之地,她心里却更向往北部中原,书上说,北部的天启国是天运大陆实力最强的国家,物产也比大宇国丰饶许多,最重要的是,她本就是北方人,比之于皇宫,那个叫做天启的国家更加吸引着她令她有归属感。
一路走来,人流越来越稀少,到了城门处,却见玄衣甲卫正在那里对着过往来人一一搜身。
秦轻月摸摸鼻子,一摇一摆的便要走过去,反正换了衣服着装,这些外营玄甲卫从未见过她,怎知她是谁呢。
才走了两步,身后一个勾魂夺魄的声音突然飘过来:“身中被人中下幻族气门异蛊,命数掌握在他人手中而不自知,明元女帝,你觉得,你逃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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