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轻月狠狠地瞪着柏侯奚,却只在他眼中看到了越加危险的光芒,只是听着耳边,他的呼吸声,和着阴沉的话语:“不过没关系,对本殿来说,世上的东西,无非分两种,想要的,与不想要的。”
最后一句话,柏侯奚含住秦轻月温软的耳垂,轻闭起眼睛,声音沙哑,蛊惑暧昧至极:“女帝不若猜猜看,自己是属于哪一种?”
只有无所畏惧、手握天下的人,才胆敢如此目中无人吧。敢轻视女帝,敢不顾诸人眼光,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然后又狂妄自负的,以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仅以想要与不想要来划分这个世界的一切人事物。
外表温润如玉的柏侯奚,无论如何,说出这样的话来,竟只会叫无知的人胆寒。
秦轻月,从来不敢高估自己。怕,是自然的。她只有这么一条走了狗屎运才捡来的小命,虽说也不小了,帝王命呢,可是到底,在这个国,这条命,是拿捏在别人手里的,焉能不怕?她想好好的活着,真的。怕疼,怕苦,怕累。
在她看来,贪生怕死,真的是人很一个合情合理的本性。
可是此刻,当她的视线无法从身受重伤的古云之身上移开,明明她的小命就捏在柏侯奚的手里,她的心中,却有一股无法平息的愤怒,一种义愤填膺的冲动,在叫嚣着。
“无论是你想要的,抑或不是,你会给我选择的权利吗?从来都是,你说了算。现在又何必这般虚情假意!”秦轻月的视线落在古云之身上,口中的话,轻飘飘的溢出,却有一种决绝。
这种决绝,似乎是淡然的可以被忽略不计的,可是它落在了柏侯奚的心头,竟然叫他觉得害怕了。
问题的答案,他突然不想说了。
是的,从来都是这样。这世间所有的一切,被他泾渭分明的划分为两种:想要的,他掠夺;不想要的,他摧毁。
所以,明元女帝会有之前的一睡不醒,险些丧命。
所以,此时此刻,当明元女帝招惹其他男人的时候,他的手收的越来越紧,只因他要掠夺她的心。
难道不是这样吗。这样做,是绝对没有错的啊。至少是,还从未因此而出过什么差错。这一次呢,若他坚持如此,会出错吗。
他突然很好奇,这样做,她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叫他再一次的惊喜。
柏侯奚突然伸出了手,他没有去抓她的心,而是残忍的捂住了她的眼睛,他的声音依旧是波澜不惊:“将古云之带下去。”
秦轻月的世界瞬间黑暗一片,他连让看,都不给看一眼。
“诺!”这天下,早已不是她的天下,而是他的了。每一个人,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局面,谁也不会妄图去改变,谁也不会希冀能有什么改变,毕竟,柏侯奚不是一个残暴的人,而是一个比女帝更好的上位者。
秦轻月只觉得心都静了。静若止水吗。可偏偏又有不知名的不安分的东西,在悄无声息的涌动着。
缠在身上的银蛟鞭,在缓慢的游移,以一种谁都感受不到的细腻。谁都不知道,它是怎么回到女帝手中的。
当柏侯奚反应过来的时候,秦轻月已经手持长鞭,退身到自己的三尺之外。
束发的的丝带早就不知道被气流吹到了哪里,她的长发焕发着银色的光芒,她的眸色是银色的冷光,她的嘴角是自信邪佞的弧度,她手中的银蛟鞭,是她这辈子最亲密的作战伙伴,她用它穿透过敌人的心脏,而此刻,她正用它毫不留情的挥鞭朝向他。
这是耀眼的她,也是陌生的她。他甚至开口想问:你是谁。
可是他的心他的眼都被兴奋蒙蔽了。就知道会有惊喜出现。
她有龙腾九式,他有八部剑气。
她有银蛟鞭,他有流萤剑。
她身姿敏捷,一弹一跳快的让人看到的只是一团有一团来回窜动的影;他漫不经心迎风回浪却自有笃定的飞跃踏云。
谁都不是谁了。
谁都不知道这战斗将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只看是魔高一尺,还是道高一丈!
好似这个空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其他的人都被屏蔽隔离在外,两人斗法,如此的棋逢对手,叫彼此兴奋不已。
每一次当银蛟鞭绞紧流萤剑,他都有机会轻飘飘的抽出流萤剑,好似流萤剑根本就是没有实体,而只是一道荧光集合了他本身强大的剑气所出现的流光似剑。
流萤生太极,太极起八卦。巨大的封内效应,使得她根本无法出招,这个时候每一次他几乎要抓住她的时候,她总能飞星遁影而逃脱,如同水中之鱼一般只留给他手掌中那凉薄发尾的光滑。
明明他已经好几处都受伤,开始血脉喷涌,可他就是越来越心情愉悦的只想放声大笑。
柏侯奚知道,第一个失去耐性的,一定是失去常性的女帝。她从来都不会有耐心去坚持一件事情太久的时间。
可是他也知道,当她失去耐心的时候,最后的出招,将是他所无法抗衡的雷霆震怒一般的狠冽。
而他也想尝试,究竟可以为她倾注多少的耐心。
他终于被她所爆发的巨大灵气击中,身体如破败的棉絮飘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吐出,他腰间的鞭子被收回。
女帝神色冷漠的看着他,眉宇间的桀骜不驯,与从前的种种相重合。她银色的眼睛,兴奋的光芒渐渐湮灭,忽的,银蛟鞭无力的从她的手中坠地,发出轻轻地敲击声,女帝双眼无神的合上,身子瘫软的倒下,他使出最后一丝剑气,揽住她入怀,没有让她的身体被坚硬的地板所伤到。
恍恍惚惚中,秦轻月有那么一丝的错觉与觉悟起来的后怕,几乎是冷汗涔涔的险些飙泪的印象:她好像揍了柏侯奚。
抚摸着她又恢复了常色的发,柏侯奚轻轻抹掉自己唇间的鲜血,嘴角勾起深深的兴奋笑意,随后,紧紧地拥着她,一起昏死过去。
“明元女帝,终有一日,只会是我柏侯奚的手下败将。”这一场战斗,唤醒了多少沉睡已久的回忆。
柏侯奚在未央宫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可是他昏睡期间,却是一直都嘴角勾笑。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们至高无上无所不能的帝后殿下为什么会身受重伤,而且昏睡不醒期间,一脸的神秘笑容。
从来都没见他怎么笑过的。
御医把脉,说是经脉受损,可又根本就灌不进去药,自己本身却在奇迹般的复原,御医每瞧一次都说有所好转,三天三夜之后,当宫人掌灯而来,却见他已安然无恙的坐在案几前翻阅近来的奏章。
“女帝呢?”柏侯奚略一抬眼,又垂目到手中的卷轴。明明当日是他抱着女帝的,是谁好没眼色,将他们二人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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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我滚回来填坑了。
每一次开坑都会有状况,断网整整一周零一天,我以为网通整个寒假都不打算给我网络了,结果又连上了。
于是半年没动这个坑,很多东西都跟不上,想法也有改变,该忘的也忘了好多,所以,你们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