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柳景尧愕然,愣愣的看着被自己压制的少女,那张脸,清丽可人,就如同许许多多少女一般,带着惹人怜爱的柔弱。但是那双眼,那双让他沉沦的眼,却有着其他少女没有的冷漠,里面的色泽如漆似墨,点点滴滴只余下黑暗在点缀,没有星辰的光芒,却有着比明月更美丽的光芒,但是,太遥远。
如何才能靠近呢?柳景尧疑惑的看着少女,盈盈一抹浅笑却轻而易举的和世界拉开了距离,这样的少女他该如何才能真正靠近?“该怎么做,你才会把我放进眼里?”
顾瑾瑄闻言依旧笑着,那完美的弧度如同画卷一般没有丝毫变化,“或许,死亡吧。”
平静的说着残忍的话语,少女的脸上寻不到半丝的惭愧。有一种人,他们被爱情放弃,伤痛到极致,于是,他们抛弃了爱情,残忍亦成了温柔。
“那么,等你我活够了,就一起死吧。”现在,他怎么舍得死去?还未拥抱到这人的真实,还未得到这人的喜欢,他如何舍得死去?
“要死自己去死,别想拉着我。”她还没活够,可没精力陪这人疯。
“这怎么可以?如果我一个人死的话,留你在人间被人拐走了怎么办?”他可是打算或者做夫妻死了当对鬼夫妻呢。
冷哼了一声,顾瑾瑄直接无视了柳景尧的话,在她看来这也就是一男人脑抽说的胡话罢了,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她不需要也不稀罕。“起来,压着难受。”
仔细的观察着顾瑾瑄脸上的神情,确定了在那张脸上确实搜不到任何除了不耐之外的情绪后,柳景尧有些挫败的起身,“你还是不是女人了?被一个男子如此贴着半点羞涩都没有。”
“男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柳景尧,最后视线赤·裸裸的直接停留在他小腹之下,嗤笑一声极尽讽刺,“你确定你不那玩意功能还齐全,毕竟那一脚可是下了我全力呢。”
凸!对于那一脚之仇,柳景尧已然淡忘,让他头冒青筋的是少女那语气之中直白的惋惜之意,就好似恨不得一脚踹的他不能人道才好。
“全不全试试就知道,要不今日我们就提前入洞房?”
“受不起,我自认清粥小菜配不上你柳大爷的口味。”动了动身体,顾瑾瑄就打算坐起下床,却再次被柳景尧按住无法动弹。
“你啊,脚受伤了都不肯安安分分的吗?你那房间又小又不向阳,床铺也没这暖和,还是留在这边舒服。”
“是啊,舒服,到时候我在这柳府就更舒服了。”她足以想象那些流言蜚语会把她说的多么不堪入目。
柳景尧挑眉,“你在意?”在意他就把那些喜欢说闲话的人嘴给封了,保证让她耳根子清清静静一生。
“不在意。”她在意什么?又不是她的谁,她干嘛要去在意?推了一把又想凑过来的柳景尧,顾瑾瑄调整了一下姿势舒服躺着,“你该去见你那朋友了。”既然三番两次下不去她索性就不折腾了,脚上的伤也的确让她挺想躺着不动的。
“是是。”无奈的看着打着哈欠半眯起眼的少女,柳景尧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看上这人的了。脾气坏、性子冷、又爱拆他台,但偏偏,入了眼上了心,自己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沦陷,求而不得却甘之如饴,他想,他是为她着了魔。“翌清是牧家当家,性子比较冷,若以后我不在场的时候你与他碰见别硬碰硬。”会吃亏的,毕竟小轩不懂武。
“如果你在场呢?”
“那就随你闹腾了,闹过了也无事,我为你撑腰。”
斜眼看了几眼柳景尧,顾瑾瑄嘴里啧啧有声,“你这身板还想当别人后台?别被人一巴掌拍飞就已经足够英勇了。”
呵呵的笑了两声,柳景尧突然凑了过来低声询问,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顾瑾瑄的耳边,迅速的让那小巧的耳垂染红。“那如果我被人拍飞了呢?你可会为我出气?”
伸手把那凑的极尽的脑袋给推开,顾瑾瑄回头笑的极其灿烂,比之那六月骄阳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被人拍飞了,那就只能请你果断的壮烈吧。”
虽然不太了解壮烈二字的含义,但稍微推测也知道一二了,柳景尧一手捂住胸口做伤心装,一脸“你是负心人”的表情看的顾瑾瑄直抽抽。
“你脑子被断层了吗?”
“为夫这是伤心了。”
顿时,顾瑾瑄就跟吃了隔夜冷饭一般脸色扭曲,“少来恶心人了,赶紧圆润的滚吧!”还为夫?她可不记得自己嫁人了。
柳景尧这次倒是没继续说下去,少女眼底的疲惫虽然遮掩的很好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一二,拉过了薄被为少女盖好,柳景尧笑了笑,极尽温柔。
“好好睡吧,我先离开一会。”
顾瑾瑄没有回话,只是在柳景尧即将离开房间时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等等,你那朋友姓牧,你刚刚说他叫翌清是牧家当家,那么他就是牧翌清了?”
“是啊,难不成娘子见异思迁不要我了?千万别啊,虽然不一定比得过但我相信我的财产不会比那家伙少的!”——所以说柳大爷你已经堕落到用钱财来留住人的地步了吗?
没好气的白了柳景尧一眼,顾瑾瑄翻个身直接用后脑勺对他。对于这个越来越抽的人,她决定眼不见为净。
对顾瑾瑄的无视行为宠溺的笑笑,柳景尧便关门离去,那几乎无声的闭门声,幽幽的诉说着一个人的真心,只奈何床上少女无知无觉,一早就抛却了那名为感情的元素,余下的只有那满地荒凉。
脚上的伤虽然当时疼得要死但毕竟只是崴伤而已,敷了药休息了一晚便好了许多。这一晚顾瑾瑄睡的很好,那个喜欢缠着她抽风的男人一晚都没出现,安静的环境加上久违了的高床软枕,又没人来叫醒她,这让她享受到了一觉自然醒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