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将简单的行李搬上马车,晨光细腻的粉腮还带着淡淡的薄红,温柔的替朝默系着披风的绳结。妙萏嘟着嘴,瞥了她一眼,跳进马车里。
朝默趁机凑上前,一把握住晨光的腰,贴着她耳朵道,“光儿,你喜欢什么,我逮一只小兔子送你好不好?”
“谢殿下。”她甜甜一笑。
她很懂事,真的一点也不妒不恶,又持家有道,任何男人做梦都该笑吧,找到这么能干又从不添麻烦的女人,只是朝默笑不出来,大约是方才没能与妙萏尽兴。
目送马车远行,车里坐着她的殿下还有妙萏郡主,青柳气的捶胸,“什么玩意,还真当自己是默王府的正妃了!要能嫁早嫁了,还拖到现在,哼!”
晨光不动声色捏一捏她的手,提醒她隔墙有耳。
“主子,您也太能忍了,她现在若是正妃,咱们也认了,凭什么呀,没名没份的,整天上门勾引人家丈夫。王爷都给您惯坏了。”
“小丫头片子,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走,随我逛街去。”趁着府里清净,她得去买些香烛冥钱祭奠父亲大人在天之灵。从前,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连命都顾不上,一直没有好好照顾他老人家,晨光很有负罪感,怕生活讲究的父亲大人在那边缺钱。
早几天就约了庵里的主持慧贤师太,在父亲忌日,她将前去焚香吃斋,超度往昔。
可惜香烛没买成,主仆二人便被罗府的管家拦住。
“这不是默王府的侧妃娘娘么,小的见过娘娘。”
“向先生多礼了。”这人是个狠角色,跟他打交道,连晨光都要三思而后行。
向先生不多礼,甚至是没礼,嘴上恭敬,却早已指使下人迅速将主仆二人塞进马车,动作干脆利索,没有引起任何百姓注意。
青柳紧张的大气不敢喘,相比之下,晨光倒是显得安静。
嫁进默王府快一年的时间里,罗长卿召见过她三次,每回都是如此,今天刚好让青柳撞上。
罗长卿这次做的有些张扬,大约早就瞄准了朝默离开,又有三天狩猎大会的空窗时期,更是有恃无恐,竟直接将她劫持回罗府,青柳半路就消失,大约被扣押下来。
被人不轻不重推了一把,晨光趔趄几步,身后的门重重阖上,她的手拢在袖中暗暗攥紧,轻轻跪下,“奴婢见过少爷。”
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像从前一样将她揽进怀里,罗长卿似乎刚刚喝了点酒,带着一些醉意,“几个月不见,又变漂亮了。”
“听雪蒲柳之姿,何德何能受到少爷赞叹。呃……”她不再言语,罗长卿邪笑着松开抓着她胸前的手,“小听雪,你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去玩了,你是不是很难过?要不,我带你去狩猎大会如何,想要什么,我打给你?”
天上不会掉馅饼,晨光知道拿罗长卿东西的后果,急忙软笑道,“少爷说笑了,少爷给了听雪安逸的生活,让听雪一辈子温饱无忧,听雪怎敢再不知好歹要东西,那便是贪婪……呃……”饶是她这般坚强,眼底已蓄着泪意,许久才逼退,罗长卿缓缓松开侵犯她的手。
“说,要什么?”他缓缓咬着她的耳朵,迄今为止只要过她一次,他实在是太想念她的味道,她呵气如兰的样子,哪怕是默默的不说话,都让他充满感动。
“……少爷赐……赐什么,听雪就要什么。”她绷紧了身子,不想给罗长卿,不是为了清白,她早就被他糟蹋了,也不在乎清白,但她在乎命。
以罗长卿的歹毒,朝默早晚会知道她的不洁之身,届时她性命难保,如今她身为侧妃,若再被他……她不敢想象。
不,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赔了多少笑脸,花了多少脑筋,才赢得默王府上下一致赞誉,绝对不能毁于一旦。
她的双手状似不经意搭在他胸前,阻止他压自己的身体,“少爷……少爷,现在是白天。奴婢,奴婢来月事了。”
说着,她微微侧过头,娇羞不已。
“是么,让我看看。”
“舍不得!月事多不吉利,又那么脏,少爷是千金之躯,莫要折煞奴婢,奴婢对少爷的心意,难道少爷还不明白。”她的手暗暗攥成拳,笑若春花。
罗长卿半信半疑,缓缓松开手,晨光趁机脱身,笑容不减,不动声色的朝门口靠近,“以后有时间奴婢会伺候少爷的……”
只是在她转身那瞬间,阴险如罗长卿还是没有放过她,她早该知道的,不是么,她太了解他了。她已经不是曾经的薛晨光,让他有三分忌惮。现在的她只是个卑微的小女子,就算被他玩死在这间屋内,也没有人会管,甚至没人知道。
出于本能的反应,她回身一记耳光,打蒙了罗长卿,继而飞快的扒开门闩,还来不及开门,人已经被扛起,扔进被褥之上……
她蜷着身体抗拒,脑中思绪万千。不从是死,从也是死,丈夫与罗长卿都不会放过她……
“子骞哥哥,跟我们一起去狩猎大会吧!”妙萏颇受罗长卿宠爱,出入内苑如入无人之境,管家刚张嘴阻止,门已经被她推开,其实她只是敲了敲,孰料门没上栓。
于是她与朝默成功的目睹了屋子里的盛况。
晨光侧着身在挣扎,罗长卿压着她,将她的胳膊用力的反剪在身后,她痛的脸色苍白,衣襟被扯开一大片,露出单薄的肩膀,颤微的耸着。
罗长卿大概也没料到朝默竟会出现的这么及时,最不可思议的是门就这么被推开了,震惊之余,双手一松,原本就使劲往前爬的晨光一骨碌滚到地上,衣衫凌乱。
妙萏大约是很长时间才回过神,怔怔望着罗长卿被打的红肿的侧脸。
管家已经带人冲了过来,甚至听见了拔剑的声音,气氛顿时紧张而诡异。
人们望着脸色苍白的晨光,还有嘴角挂着血迹的罗长卿,再明白不过谁是真正的受害者,但管家却底气十足的吆喝一声,“侧妃娘娘,少爷念你往日有功,特准你进来谢恩,你竟不知羞耻,打伤少爷!五殿下,少爷为国为民,饱受帝君赞誉,今天却被殿下府中的女人羞辱……”
管家很聪明的只说了一半的话,把问题推给从一开始就沉默的朝默,现在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给足罗长卿面子,将晨光拉出去砍了。
罗长卿眯了眯眼,忽然十分有兴趣看朝默如何处理。
“贱人!”只听朝默一声怒吼,气冲冲的走过去,对着晨光髋骨便是一脚。
呜~她倒吸口冷气,缩的更紧。
那天连妙萏都吓了一跳,她还从未见过下手这么狠的朝默,像个被人抢了糖果的小孩,愤怒又幼稚,竟不分青红皂白的连踢带打,难道他真傻了,看不出来是罗长卿强bao听雪?
不过这不是她该关心的,朝默一定自有打算,况且她又顶讨厌听雪,挨过这顿打,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勾引朝默。
从头到尾,晨光不吭一声,只是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直到罗长卿倏然箭步上前,推开朝默。
“长卿,这个贱人大概是活腻了作死,我要把她带回去研究一下贱骨头。她哪只手打了你,你只需告诉我,我现在就砍下来。”
罗长卿一怔,攥着朝默的手腕暗暗用力,似笑非笑道,“若是脑袋打了我呢?”
“来人,给我拉下去砍……”
“慢!你们都下去,今天这事若是走路半点风声,我就拿你们的骨灰做花肥。”管家带着一帮侍卫连忙磕头告饶,屁滚尿流的溜了。罗长卿才恢复一脸温和,轻轻拍了拍朝默的肩膀,“她好歹也是你的女人,长卿恳请殿下消消气。”
“……”朝默淡淡一笑,余光深深的掠过蜷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晨光。
晨光醒来的时候嬷嬷正在为她洗伤口,嬷嬷说郡主缠的紧,殿下已经参加狩猎大会去了,这几天她会好好照顾她,请她不要记恨殿下,殿下若不那么做,她的脑袋就真要保不住了。
“嬷嬷,我懂,殿下对我很好……”她一笑,扯动了嘴角的伤口,吃痛的皱了皱眉。
晨光的肌肤很白很嫩,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大片的紫红色,嬷嬷看的心惊肉跳,饶是她这般有见识的也为今天那一幕捏把汗,殿下的胆子也太大了,其实当时最好的方法还是杀了晨光。
郎中前来为她验伤,断的地方接上,破的地方缠纱布,很快就处理好了,自始至终晨光都没有喊一声疼,她不怕疼,这么多年,什么没经历过。从前在矿场当奴隶,工头打的比这个狠多了。
吃了药晨光便睡下。
叹了口气,嬷嬷还从未见过主子那么慌张过,当时下人一开门,就听他怒吼一声,快去请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