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大小姐,你这是在……生本相的气?”齐夙试探性的问道。
卿挽歌依旧浅笑不语,不禁让他有些挫败,凝视着那双杏眼想读出点什么,无奈双眸清澈如泉,毫无杂念。齐夙被眼前明亮清澈的双眸恍了神,没有看到某人手中正慢慢捏紧的拳头。
‘啪’虽然卿挽歌在心里直叫可惜,但是拳头依旧快速而有力的准落在齐夙鼻子上,他还来不及叫出声,便感觉两行湿热从鼻尖流下。横眉怒视着卿挽歌,始作俑者依然笑逐卿开,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
不可思议,不敢想象,如果不是鼻尖传来痛意和湿热,齐夙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揍了,何况被打的地方还是脸上。
“暴力女,你……”
齐夙刚想说点什么,便见卿挽歌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为他擦拭着鼻尖的血渍,脸上满是诧异,“丞相大人,这么年轻便脾气暴躁可不好。如今气候干燥,大气大怒太容易让人气血上逆,导致流鼻血了,所以您要多注意一点呢。”
听起来多么关怀备至的嘱咐,可是齐夙心里的小火苗已经蹿的老高了,再看看卿挽歌,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齐夙只好自认倒霉,承认自己栽在一个女人手上。
“卿小姐美貌多才,一笑倾城,因此本相有些激动了,还望小姐不要笑话才好。”齐夙完美的把原因归咎到卿挽歌身上,让她骂也不是谢也不是,只能佯装笑意杵在当场。
不过经过这几次的对话卿挽歌得出了一个结论:他果然是混官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一肚子怨气憋在肚子里无处发泄,只能气鼓鼓地瞪着齐夙,在心里默默地把他问候了几百遍。
明明是清新俊逸的翩翩公子,为什么她看到的除了卑鄙还是卑鄙呢?
华光流泻,夜色阑珊。
看着卿挽歌灵眸怒视,青衫粉颊,齐夙的心情没来由的舒朗,也不想怪罪她了。捂着鼻子踱到门前,斜倚着青竹门扉欣赏那满池的春水,淡淡说道:“明天辰时会有人来接你,到时候我会告诉你做什么,你先准备一下。”
卿挽歌环抱着双臂,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我就这么肯定我会跟你去?”
“当然,因为那里有尘封了几十年的旧案,死因之迷,你一定会感兴趣的。”风轻云淡的描述,却足以勾起卿挽歌体内积蓄已久的欲望。
虽是喜怒不形于色,但是眸中辉泽流转,早已出卖了她很乐意的心。
“可是,我的几位姨娘可不会同意。”把玩着手里的骸骨,宁笙漫不经心道。
齐夙邪魅一笑,“难道她们还敢不给我面子?”
宁笙微囧,她倒是忘了,他是赫赫有名的右相。
“那么,明天辰时四刻,我会和卿夫人说清楚的。”也不待她答应,齐夙擅自做了决定,而后飘然离去。待卿挽歌思忖好时,齐夙早已不知去向。
花影浮动水流觞
从别屋出来时已经月上卿梢,大厅中柳初寒正襟危坐等着齐夙,心里焦虑着卿挽歌会不会吓到右相,那时他可真的万死难辞其咎了。
见堂堂京兆尹如坐针毡,二夫人在一旁冷笑,“颜大人,若是挽歌惊扰了右相,可和我们这些无辜的人无关。”
柳初寒捋着胡须叹息,“二夫人,右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尊贵显赫,岂能被小姐轻易吓唬。”
“哦?是吗?”
一道冰冷的声音飘进大厅,颜初寒和二夫人脸色皆是一僵。
“卿府好歹也是豪门大户,怎么会这么对待庶出的女儿?若本相真的被吓出点什么事情,恐怕整个宁府都不会好过,更何况卿二小姐?”
齐夙翩然走进大厅,来到二夫人面前,冷冰冰开口,“卿小姐在卿府过的好像不怎么好,不然本相带她去相府好了。”
“不行!”二夫人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若让她去了相府,以后不更雄赳赳气昂昂了,绝对不行。
“卿二夫人,这件事你说了不算。本相找三小姐是为了命案,所以,容不得你们拒绝。”
齐夙本不想理会卿家的事情,只是如若卿挽歌自己跑去相府,恐怕又要招人闲话了。反正他现在需要卿挽歌的协助,所以勉为其难帮她一下,日后也好让她办事。现在他以开口,众人哪里还有话说,二夫人愤懑不平,却也不能说什么。
二夫人面色不悦,卿宛如垂着头不敢搭话,右相厌恶女人是举国皆知的事情,若她贸贸然闯过去,只怕惹得右相以后厌恶。
“不过颜大人说的是,本相有皇上庇护自是无碍。”突然,齐夙话锋一转,儒雅浅笑,对着二夫人道:“二夫人,卿三小姐才华横溢,精通尸理,因此本相想邀请小姐帮我查验几具尸骸,不知夫人能否应允?”
“承蒙右丞厚爱,只怕妹妹会给大人增添诸多麻烦……”卿宛如诚惶诚恐。
齐夙瞟了一眼卿宛如,没有理会她,惹得卿宛如好不尴尬,脸色千变万化。
齐夙确实不懂得怜香惜玉,兀自对着二夫人笑道:“卿小姐的验尸技术高超,而且熟知药理毒理,除了小姐之外无人会有这种知识,所以还请夫人通融。”
“既是如此,那就有劳您到时候多担待了。”
“理应如此,叨扰夫人了,告辞。”
待齐夙消失在卿府,柳初寒仍然大气也不敢喘。
夜色清幽神秘,柳初寒颇为奇怪,这位儒雅的右相似乎对卿挽歌很宽厚,如果换做他人,纵使卿卿不被骂,想必他也会被责怪吧。
卿府外,精雕细琢的玲珑马车已候多时,只待齐夙踏出卿府,墨雨、墨云、墨月三人皆急急迎上前去。
墨月紧张的围着齐夙左瞧右看,在见到他鼻子上的一抹殷红时大吃一惊,“公子,你鼻子怎么了?”
齐夙粲然一笑,“被一只小猫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