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木堆中,一玄衣男子背风而立。
身躯凛凛,无声无息,寂寥落寞。
卿挽歌转过头,开口刚想问些什么就被齐夙捂住了双唇。带着桃花清香的手掌捂住她的双唇,卿挽歌赫然觉得齐夙的手是那么的细腻,就连作为女人的她,也不得不暗自惊叹。
柔软娇嫩,温暖如春。
这是齐夙抚上那双唇时,不假思索蹦出脑海的。蓦然,暖流拂过,心湖荡漾,似被激起阵阵涟漪。
“唔……唔……”卿挽歌被齐夙捂得喘不过气来,脸色涨的血红,只得轻微的抗议着。自从遇见这个倒霉蛋,她不是差点被气死,就是被这么虐待,总觉得自己有一天会毁在他手里。
当安泫漓闻言转身时,就看到这个画面:他最重视的右相正捂着一个面貌清秀的仆人,两人脸色通红,一个是因为憋得,另一个嘛,就不得而知了。
“右相,你来啦。”安泫漓的错愕只是一闪而过,就连那轻微的孤寂也寻不见踪迹。
剑眉入鬓,眉宇顾盼间,亮若闪电,犀利似火,令人不敢直视。姿容逼人,坚毅华贵,坚不可摧。卿挽歌有瞬间的恍惚,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能出现在这九重宫闱,能这么毫无忌讳地称呼当朝右丞,除了大祁昭帝,还能有谁?
齐夙慌乱的松开卿挽歌,琚整衣袖,左膝微屈,右腿后移,弯腰行礼,“叩见吾皇。”
安泫漓扶起齐夙,口气中略带责备,“我不是说过吗,右相和我不必拘礼。”
对着齐夙并未称呼自己为朕,可见昭帝和齐夙的关系有多好了。“是臣忘却了。”安璟低垂着头,毕恭毕敬的回答。
安泫漓环顾着齐夙的四周,疑惑的眼神在卿挽歌身上片刻停留,“右相,你不是说有人帮你验尸吗?”
“此人就是!”齐夙指着卿挽歌
“他?”安泫漓似乎有些不信,眼前的少年不过弱冠,文质彬彬且弱不禁风的模样,璟枫找他来验二十年前的尸体?
他是不是弯了?邪恶的想法从安泫漓的脑子划过,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冷冽犀利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的审视着卿挽歌,强大的气场让她不敢呼吸,脊背发凉冷汗欲出,觉得自己是被拔了毛的待宰小羊羔,条件反射的往齐夙身后蹭了蹭。
齐夙会心的笑笑,知道是被昭帝吓得,不过他很喜欢她的反应,甚至希望她能一直惧怕安泫漓的威严。
卿挽歌下意识的反应让安泫漓越发的不信任她,但是瞧着男仆往齐夙身后躲的场面,安泫漓终于忍不住,恶从胆边生。
“才几日不见,没想到右相连口味都换了,不知祁慕国会有多少小姐妇人心碎啊。”戏谑的话语从一国之君的嘴里说出,若是卿挽歌知道他们所指为何,就算是皇上也难逃一劫。不过可惜,这个情商不怎么发达的孩子,完全没意识到绝色的二人,所讲的正是自己。
“微臣不是还帮皇上省去了一件烦心事吗?”齐夙毫不辩解,倒是让安泫漓觉得甚是无聊。
“皇上,臣亲自见过她验尸,可以信任。只是此事年代久远……”
“朕不会放弃的!”
齐夙并不想立军令状,此事着实棘手,验出来也不怪她,只是安泫漓并不打算放弃。看着坚定无比的皇帝,齐夙只得暗自叹息。
“皇上,不试试怎么知道?”
卿挽歌从齐夙身后走出来,流光闪烁,成熟稳重的声音敲击着安泫漓的心尖。
那是安泫漓很少见到的眼神,目光清如泉水,涤荡胸怀,仿佛要冲走所有的污秽。正是那双坚定凛冽的眸子,让理性的他也动摇了初心。
“如果你验不出来呢?”安泫漓睥睨着眼前瘦小的男人,无形的给他施加着压力。因为他顶着太后和太妃的施压,不得不需要迅速完成此事。
“皇上,我只能保证尽心尽力去做,至于结果如何,我不敢承诺。”即使面对当今天子,她也毫不妥协。
安泫漓有些错愕,却也欣赏她的诚实坦荡,既然齐夙信任他,他就必须相信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