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又一冷笑道:“那就不劳烦姐姐了,妹妹这不是来了吗。”说着又吩咐手下人道:“还愣着干吗,还不把这个不长进的押回烟霞宫。”
娴妃手下众人听了主子的吩咐,动作极快的就准备自皇后的侍卫手中夺回紫莲。皇后见状心中一惊,一时竟没了主意。她虽为皇后,但与这娴妃在势力上确实势均力敌。何况论起慕容清的宠爱,却还不及娴妃,真要闹到慕容清那里,到底谁输谁赢还很难说。所以皇后尴尬的站在那里,直看着娴妃眼中渐渐涌起的轻蔑笑意。
乐儿一见事有变化,心中焦急,便迈出一步封住娴妃回去的退路,正色道:“娴妃娘娘且慢。”
娴妃一见乐儿,心中怒气横生,心道:“肯定又是这个女人搞的鬼,才诱使的紫莲这般模样。”
娴妃遂即冷哼一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宜嫔,只是本宫好奇,这宜嫔娘娘大半夜的不在自己宫中歇着,怎的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莫说紫莲当是见鬼了,就是本宫见了也要吓一跳。”娴妃声音尖细,话语更是尖刻,直把乐儿比作那夜间出来游荡的女鬼。
乐儿坦然一笑道:“俗话说做了亏心事才怕遇见鬼呢,娴妃娘娘如此害怕,难道也做了亏心事不成?”
娴妃一听乐儿竟然敢反驳自己,更是恨不能上去扇乐儿二个耳光。碍于皇后在场,而乐儿又是慕容清最为心仪之人,这才作罢。只不阴不阳的笑道:“吆,这宜嫔妹妹何时练的这张巧嘴,竟然开起了本宫的玩笑。只是本宫今日没空跟你在这磨嘴皮子。”说着就要押着紫莲回去。她深知夜长梦多,唯恐那紫莲真被皇后带走了。
乐儿还是站在那里,又道:“娴妃娘娘今日怕不那么容易走了,臣妾记得曾听皇上说过要皇后全权查处宫中闹鬼之事,这紫莲今日所言所行都是涉及此事,即便是娘娘的人,但是特事特办怕也只能归皇后娘娘管了。”乐儿适时的抬出慕容清,又朝皇后看了一眼。
皇后立刻会意,也是正色道:“宜嫔妹妹说的极是,本宫今日若不管,他日恐被皇上责怪。娴妃你不会连皇上的旨意都不顾吧?”皇后这一席话说的严重,倘若娴妃执意带走紫莲恐怕真能贯上抗旨不尊的罪名。这娴妃这时也慌了神。
皇后见状,面上露出得意之色,又吩咐身边的侍卫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将那紫莲带走,若是有人阻拦一并拿下,看谁敢抗旨?”说着严厉的眼色扫过娴妃身边众人。众人均知抗旨的下场,对方又是皇后。一时间竟都呆在那里不动,再不敢去抢那紫莲了。
娴妃见手下如此无能,心中又畏惧慕容清的旨意,也只能楞在那里,只气的跺脚却没有办法。皇后这就带着紫莲回了坤宁宫,临走时朝乐儿投去会心一笑。
乐儿笑着送走了皇后,又转头对云霓道:“这大半夜闹的,我也乏了,正好回去睡觉。”又见娴妃恨恨的看着她,又对娴妃笑道:“娴妃娘娘也早点回去歇着吧,明日怕更有劳累娘娘的事情呢。”乐儿一语双关,只气的娴妃转头就走,再不想看见乐儿。
乐儿带着人回到揽月阁,又差人连夜将消息告诉莫语微,这才安心睡下一夜无梦。
再说皇后带着紫莲回到坤宁宫的时候,已是半夜。但是皇后深知打铁趁热的道理,连夜安排了得力的人突审那紫莲。紫莲本是连惊带吓的,弄的神志不清,这会又见刑讯室里各种吓人的刑具发着寒光。一时间所有的心计都没了。她是宫中的积年宫女,深知进了这刑讯室出去就难了。顿时心如死灰,只盼着早点死去,莫在受折中折磨。于是还未到天亮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招了,甚至连孟君竹来见娴妃帮她隐瞒也都一一说清了。
皇后一早一起来就看见递上来的供状。心情大好。早饭过后便差人一面去请了慕容清,一面又去传了娴妃等众妃嫔过来。
慕容清听得来人回报,心中大惊。他知道娴妃平日个性刁蛮,但未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连害人性命之事也敢做。心里又是惊诧又是痛心疾首,一时间竟楞在那里,直到张良提醒才回过神来,急急的来到了坤宁宫。
慕容清来的时候,众嫔妃也都来了。皇后派人传娴妃的时候并未告知紫莲已经招供的消息,娴妃一路来的时候忐忑不安,也不知道具体情形如何。这一见慕容清进来,一把便扑到了慕容清的脚边。声泪俱下的哭诉道:“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不知哪里得罪了皇后娘娘,竟然绑了我宫中的宫女。”娴妃不知慕容清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全部,正欲恶人先告状。
慕容清低头看着娴妃,心总五味杂陈。这慕容清本是多情之人,娴妃又陪伴他不少的岁月,到了作出这等事情,而且还是伤害了乐儿。慕容清心里是极恨她的,又想着这些年的情更是痛心她今日所为。
见娴妃泪光吟吟的看着自己,慕容清停下脚步,缓缓伸手扶起娴妃。娴妃见慕容清伸手扶自己,心中一喜。以为胜券在握,不禁的朝皇后轻轻一挑眉,似有示威之意。
乐儿见慕容清伸手扶起娴妃,脸上又看不出任何表情,心中大惊,心道:“难道慕容清对娴妃的宠爱已经到了纵容的地步吗?”又想到自己一腔心思只栓在他一人身上,而他却还牵挂着别的女子,心中顿生醋意。不由的皱了皱眉。莫语微看此情形更是又恨又气,就连皇后见状也是不解。
慕容清扶起娴妃后并未说话,只默然的上座走去。坐定后,众人朝慕容清行了一礼。慕容清坐定后,扫视了一下众人,最后对上乐儿略含醋意的眼光。乐儿偏过头去,不愿再看慕容清。慕容清只得苦笑。
皇后见慕容清的神色,猜不出慕容清的心思,又恐怕今日之事有变故,是以慕容清才坐定,皇后就递上供状道:“皇上,这是紫莲的供词,您看看。”
娴妃此时才大惊失色,神情错愕的看着皇后手中的供词,似不相信。她万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揭开了。看皇后那颇具深意的眼色,娴妃就知道这供词对自己十分不利。看来眼下只得把主意打在慕容清身上了。又想起慕容清方才扶起自己,又觉得慕容清还是对自己有情,也许不会过于苛责自己,心中稍安。
乐儿等众人也无人说话,只二眼盯着慕容清,等着看他的决断。只见慕容清接过供词,一行一行的认真看着,面上的表情却没有变化。还是冰块似的一张脸。只是抬起头时,娴妃从那双眼睛中读到了慕容清的痛心疾首。娴妃一触及慕容清的眼色,便心知不妙,颓然的坐倒在地。复又哭啼的直爬到慕容清的脚边,失声痛苦起来。
慕容清也不再拉起她,只定定的看着她,其余众人也是鸦雀无声。偌大的坤宁宫此时只听娴妃的哭声,夹杂着低低的述说。乐儿仔细听来,在慕容清脚下的娴妃哭诉的仿佛是他们当年的情分与当年的美好回忆。众人虽不太听的清,但乐儿相信慕容清一定能听清。他的眼神已经泄露了他的心思。原本痛苦的神色,此时又参杂了些温柔的成分。
虽然慕容清还未开口,但乐儿和皇后看着他的表情都觉得今日此事怕不那么好解决。皇后见慕容清没有反应,便迟疑的开口道:“皇上,您看这娴妃该如何处置?”
慕容清这才抬起头,环视了一下众人,众人皆是屏住呼吸看着慕容清。娴妃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她不知道慕容清将怎样发落自己。
只听慕容清缓缓的道:“娴妃孟氏,毒害嫔妃,降为才人迁出烟霞宫,宫女紫霞赐死。”闻听此言,皇后面上滑过一丝笑意,再不管娴妃如何的哀求,立即叫人来带她下去。皇后是担心慕容清多看娴妃一眼就多想起之前的情分一些,那时想再对她严厉惩处就难了。
众人也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只有莫语微依旧是恨恨的表情。她对娴妃的憎恨到了恨不得她立时就被赐死的地步,此刻见不过是贬黜,心中不免又怨上了慕容清。
乐儿看着慕容清,面无表情,似乎早就猜到了娴妃不会被赐死。再看慕容清此时又恢复了一脸的阴暗,让人也猜不出心中所想。
皇后见事情已经解决,便想着要慕容清高兴高兴,再不去想那娴妃的事情。便笑吟吟的开口道:“皇上,这时辰也不早了,今日臣妾准备了皇上爱吃的菜色,不如皇上在此用了午膳再走吧。”皇后这话不疑是逐客令,众人皆明白皇后是让她们先走,好留着慕容清在此。
众人会意均起身准备道告退,不想慕容清似乎没有留在这里的意思。开口道:“不了,朕今日还有事情忙,先回去了。”语毕慕容清便起身离开。经过乐儿的身边又突然停住,出乎意料的牵起了乐儿的手,不由分说的带着乐儿走了。只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皇后脸色更是难看,本来慕容清当众拂了她的请求已是让她很难堪,这又当众带走了乐儿,无疑是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还是当着后宫众人的面。皇后方才惩治了娴妃的快意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心里满是上官乐儿的名字。
乐儿在慕容清牵起她的手的时候,方才的醋意已经淡了很多了。乐儿心里暗暗苦笑道自己还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于是也只是一路跟着慕容清。
慕容清带着乐儿直接去了乾清宫。乐儿见慕容清的样子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痛心中万全醒来,表情也是怏怏的。乐儿于是亲自给慕容清倒了一杯热茶,体贴的道:“喝口茶吧。不要在想了,想来她也是太在乎你才会如此。”每当这种时候,乐儿总喜欢用平常夫妻的口吻跟慕容清说话,她觉得这样更亲近。而慕容清也很赞许她这样的说话方式,那让他觉得自然,可以让他在她面前卸下帝王的面具,坦然相待。
慕容清果然听话的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苦笑道:“朕与她多年的情分,只是她偏偏伤害的是你,朕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她。”
乐儿听此一言,心知若不是她,换作是别的人中毒,恐怕这娴妃还不会受到这样严重的惩处。想到这里,乐儿心里泛起了丝丝甜蜜。又顺着心思一路爬上了脸上,直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慕容清不知道乐儿心里这些小九九,只见乐儿此时还能笑出来,不由的装作生气道:“你到是很开心啊,是不是铲除了异己觉得很成功?”其实慕容清说这话并没有真的生气,也没有真的认为乐儿有这等心思,只是开个玩笑。
谁料乐儿一听慕容清如此说,顿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臣妾可没有那等心思,即使有,也只是觉得少了一个女人跟我分享我心爱的男人,仅此而已。”乐儿这话说的露骨,连自己也觉得诧异。只是被慕容清那么一激,脱口而出。这才又后悔了。
慕容清也是一愣,遂即大笑起来。方才娴妃带来的种种不快都随着乐儿这番表白烟消云散了。想到这个外表端着柔弱的女人,说出如此露骨的话,慕容清倒觉得神清气爽了。
乐儿见慕容清如此大笑,心里也能大概猜出他的心思,便只朝他瞪了一眼,偏过头去也不在理他。
慕容清笑够了,又将乐儿的身子搬过来,严肃的对乐儿说道:“但愿你永远能用这份单纯待我。”乐儿看着他,知道作为一个帝王他话中的深意。他身边的女人何其多,但是或多或少都为了各种利益。而他希望他的乐儿只是单纯的爱念他。乐儿懂得他的意思,只淡淡的回了一句:“但愿君心似我心。”二人就再不多话了。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半响,慕容清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道:“至于孟君竹,他跟随我多年,也立过汗马功劳。朕不忍过分责罚他。这样吧,正好你的宫中少一个得力的侍卫首领,就贬了他去作你的侍卫首领,也好赎他犯下的罪,你觉得可好。”
乐儿知道慕容清对孟君竹有爱才之心,这番让他作侍卫首领也作不了多少时日还是要提拔的。所以并不反对,只点头称好。慕容清这才算放下心来。
娴妃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宫中也着实平静了一些日子。慕容清除了去乐儿那里也只是在乐儿的怂恿下去隔几日去皇后那略坐坐,再不就是被乐儿赶着去看看莫语微。其他人想见天颜却是很难。
四,五月份的时节,寒气已经褪尽,暑气又未上来,正是清凉舒适的时候。碧云阁中,林诗诗正拈着一方锦帕,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双眸中似有焦虑之色。贴身侍女云溪云夕见主子这几日总是这样无精打采又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上前询问道:“小主,这是怎么了,这连着几日看着都没什么精神。”
林诗诗斜了云溪一眼,叹道:“玉颜不及寒鸦色,尤带朝阳日影来。”这林诗诗虽出身小门小户但自小家人就请了先生教习,倒也是精于文墨。云溪自小跟随林诗诗,也是陪着读书的,自然也是略通诗词。此时见林诗诗如此感伤,一下就明白了林诗诗的心思。
云溪个性爽朗,一见小姐这般模样,遂即开口道:“小姐与其在此坐以待毙,不如拼着争上一争。”
林诗诗看着云溪晶亮的眸子,心中又是一阵失落。她自知其他方面都无法跟这些后宫的女子相比。唯有极力取悦太后,希望能博个好名声。可是近日太后又称病,连她都不见了。自己这条青云路恐怕是断了。以后该怎么办,自己心里真没底。又想起太后曾经给的暖情,放在自己手中一直没有机会用。心里侍卫又是一阵懊恼。原来慕容清自囚禁太后以来一直对外封锁消息,除了看守的几个外几乎无人知晓。
云溪见林诗诗不语,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又想着岔开话题让林诗诗高兴起来,遂笑道:“小姐莫要在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奴婢今日见彩霞她们几个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猫,雪白色的,那样子就像个雪团,可好看了。奴婢抱来给小姐看看可好?”说着也不管林诗诗同意不同意便跑出去了。她知道她家小姐自小爱这些猫阿狗啊的小动物,那雪团又是十分可爱,她想她家小姐必然是会喜欢的。所以才自作主张的跑去抱了来。
林诗诗见云溪抱来的猫长的确实十分伸手讨人喜欢,便伸手接过来。脸上倒也有了喜色,不像刚才那般阴沉。
林诗诗刚抱过来准备摸一摸那猫的头,突然那猫似很不情愿,使劲的挣脱开了,跳到地上戒备的看着林诗诗。林诗诗倒吓了一跳。云溪此时笑道:“这东西长是长的好看,只是性子过于倔强了,小姐自小养小动物,看能不能调教调教?”
林诗诗盯着地上的雪团,那双犀利的眼睛突然叫林诗诗心头灵光一闪,林诗诗兀自想着心事,也不知道云溪在说什么。
云溪见林诗诗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猫也不答自己的话,以为林诗诗发了魔怔。不由的在她眼前晃晃手臂,道:“小姐,你怎么了?莫不是这猫把你的魂勾去了?”云溪自小与林诗诗一起成长,又是个大大咧咧的个性,所以说话时常这样没有轻重。
林诗诗这才回过神来,心中那灵光已经变成了一个主意。吩咐云溪道:“你把这只猫好生养着,不要叫它跑了,我自有用处。”
云溪见林诗诗似有主意,一时好奇,便忙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了?说给我听听。”
林诗诗此时显然心情大好,直道:“佛曰不可说。”云溪见林诗诗高兴,不依不饶的拽着林诗诗要她说。林诗诗只得笑道:“好了,好了,过几日你自然就知道了,只一样,我问你,你可知道近日宜嫔娘娘常去哪些地方吗?”
云溪见林诗诗果然不肯说,便嘟着嘴就去伺候那猫,对林诗诗的问话也故作充耳不闻。
林诗诗佯装正色道“你这妮子,胆子到是达了大了,还使小性子了。”
云溪恐林诗诗真的生气,这才转过头来道:“奴婢听她们说好像经常在御花园能看见宜嫔娘娘。”
“御花园?”林诗诗低吟道,抬眼给了云溪一个大大的笑容又道:“太好了,或许我的转机来了。”
云溪不解的看着林诗诗,又听林诗诗问道:“你可记得我们小的时候,有一次我猫抓伤的事情?”
云溪点点头,她还记得那一次抓的很严重,林诗诗哭了好几天。突然云溪想起了什么,忙开口道:“我记得那次是因为小姐你身上粘上了一种叫猫薄荷的香料才诱使的那猫发了狂。”
林诗诗笑道:“孺子可教。”
云溪似乎也有点猜出她的主子想干什么了,又略带担忧的道:“可是这深宫中哪里去弄这猫薄荷?”
林诗诗也是一怔,这猫薄荷本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在这深宫中没有用处,自然也这宫里也就没有。若想弄到这猫薄荷,恐怕还要出宫。于是林诗诗开口道:“这样,你想想办法或者自己出宫,或者拖个可靠的人从宫外弄点来。”林诗诗这样吩咐不是没有根据的。虽然宫中不允许宫女私自出宫,但是林诗诗知道云溪平日好结交朋友,与那制衣局的碧莲走的很近,而制衣局的人是能定时出宫采购的。是以林诗诗才这样吩咐云溪。
云溪闻言顿时白眼一番,心道:“果然没有什么好事情。”但自己小姐吩咐的又不能不做,只得不情愿的点点头。
林诗诗看出云溪的不乐意,用手指轻点了一下她的头道:“放心,我不会白叫你跑一趟的。”说着从头上拔下一支珠钗递给云溪。云溪立时欢天喜地的接过了。
这云溪办事的效率还真是高,没让林诗诗翘首以盼太久,她就弄回了这猫薄荷。而林诗诗这几日只尽心的伺候那雪团般的白猫,直养的肥肥胖胖,更是人见人爱。林诗诗看在眼里,喜上心头。
这日风和日丽,乐儿给皇后请过安后便直接来了御花园。这个天在户外活动活动是很有好处的。仿佛整个冬日捂出来的霉气都给散去了。
乐儿带着云霓和香儿,一路说说笑笑也没注意有人远远的看着她们。
云溪看着远处的乐儿等三人,转头对林诗诗道:“小姐,前面那是宜嫔娘娘,她们好像打算往御花园去呢。”
林诗诗凝视着乐儿的背影,突然对云溪笑道:“你去将那雪团抱来,这些天想必也闷坏了,正好出来晒晒太阳。”林诗诗见那猫通体雪白,遂直接取名雪团。
云溪与林诗诗自小同吃同住自是很快就领会了林诗诗的意思。只点点头便转身回去了。
林诗诗跟着乐儿到了御花园,待进了御花园时又加快脚步赶上乐儿一行。待来到乐儿身后,林诗诗轻唤了一声:“宜嫔姐姐安好。”
乐儿乍听后面有人还真唬了一跳。转过身来看见林诗诗已然盈盈拜倒,忙扶起林诗诗道:“妹妹何须多礼。”
林诗诗笑道:“姐姐今日怎有空出来逛逛,正巧妹妹也本也打算来这御花园赏那新开的桃花,如不介意,与姐姐做个伴可好?”
乐儿一听林诗诗的请求,微微一愣,但看林诗诗笑言盈盈的样子,也不好拒绝,只得笑道:“好啊,正好有人陪着说说话,省得寂寞。”
林诗诗见乐儿点头首肯,忙笑着上前扶着乐儿。云霓和香儿见林美人上前,也只得略微后退一步,远远的跟在后面。
四月里的桃花,或是含苞待放,或已灼灼芳华。御花园中有一处桃花林,种植了各地来的名贵品种。乐儿和林诗诗等人此时正转入了这桃花林。林诗诗见整个御花园大多数花已经过了花期,只这一处桃花林正是盛放的时候,便笑道“小时候读‘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总不知其中真意,现在才有点体味。”
乐儿本是精于诗词,更是十分喜爱,见林诗诗也是出口成章,心中立时增加了好感。便也笑道:“是啊,这个季节出来赏桃花最合适不过了。”
二人在桃花林中漫步,微风袭来,竟裹下一阵桃花雨。乐儿与林诗诗都算是美人,站在这桃花雨中,竟显得格外的娇俏别致。
此时只听云溪轻唤一声:“小主。”林诗诗转过头,见云溪手捧一件轻薄的披风也来到了这桃花林。
云溪将披风披在林诗诗的肩上,笑道:“虽是过了冬天,到底还有些凉,莫要受了风就不好了。”林诗诗笑着由着云溪摆弄,抬起头又见云溪不着声色的朝她眨了眨眼睛。心知云溪已将事情办妥,遂即放下心来。
林诗诗穿好披风,缓步又走到乐儿身边,却见乐儿也只是身着单衣,便不由分说的解下披风披在乐儿身上,笑道:“姐姐身子刚好更是不能吹风。”
乐儿本能的有些抗拒陌生人这般亲近,只是看着林诗诗讨好似的笑容,自己着实不好拒绝。只得由着林诗诗帮她穿上,启口道:“谢谢妹妹了。”
这披风薄似轻纱,微风拂来乐儿身上的披风就被吹起了。瞬间一股似有若无的淡香钻进了乐儿的鼻子里。
乐儿一怔,遂即明白是这衣服散发出来的香气,此时林诗诗也笑着解释道:“云溪那丫头,有事无事的总喜欢在我的衣服熏些香气,说是闻着舒坦。”
乐儿闻着这香确实有沁人心脾之感,也是点头同意道:“这香气与这桃花的香味倒是很和谐,仿似浑然天成。”
林诗诗只笑而不语,恰在此时突然有一团白光冲着乐儿就扑了过来,乐儿正被这桃花林里的景致吸引,竟一时没有察觉。待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那白光已经到了近前。
乐儿此时才发现那白光竟然是一只猫,尖细的爪子在明亮的阳光下晃着骇人的光芒。乐儿一时怔住了,幸亏林诗诗眼疾手快,见乐儿楞在那里,一下扑过去在乐儿身前。那白猫的爪子呲拉一生就在林诗诗的胳膊上拉了一条长长的血痕。林诗诗吃痛的捧起手臂。
云霓等众人这时也敢到了二人身边,云霓一脚踢开那白猫,忙跑去检查乐儿看有没有伤到。
乐儿此时显然吓的不轻,脸色已经煞白,对云霓和香儿的慰问只是无力的摇摇头道:“我无事,快去看看林美人。”
云霓和香儿仔细看了乐儿确实无事后才转过头来看林诗诗,只见林诗诗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再看那伤口真的是吓人,直从手腕处伤到手肘处,皮开肉绽还渗着血珠。云溪扶着林诗诗,心疼道:“小主你怎么不要命了?”言下之意,林诗诗是为了救乐儿才这样的。
乐儿看着林诗诗心中满是歉意,正待开口,却不知何故一阵头昏目眩竟然晕了过去。
这倒把林诗诗吓坏了,忙命云霓等唤人过来把乐儿抬回揽月阁。这边又命人去请慕容清和太医,倒把自己的伤量在一旁了。
云溪心疼林诗诗,直要扶林诗诗回去包扎伤口,林诗诗见乐儿这等模样摇头道:“我们去揽月阁看看吧。”云溪无法只得跟着一起去了。
乐儿这边刚到揽月阁躺下,那边慕容清就赶来了。慕容清一见乐儿又是这等模样,立时想起了之前乐儿昏迷的情形。心急如焚,生怕乐儿又像上次一样长眠不醒。见梁太医过来,也不让他请安直接就叫他去了里间替乐儿诊治。
梁太医看着慕容清喷火的眸子,感觉若是躺在床上人有个三长二短的,这位皇帝恐怕会吃了他。梁太医胆战心惊的将手搭上乐儿的手腕,只一会功夫突然面露喜色,忙跪倒在慕容清脚下,激动的喊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宜嫔娘娘这是有了身孕了。”
“什么?”最先开口的竟是香儿,慕容清此时却似个木人一般呆在那里了。
“身孕?”慕容清口中低喃,大手遂即抚上乐儿的小腹,那里有一个他和她的孩子。一种莫名的温暖和喜悦涌上心头,叫他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直到下跪众人一起向他道贺的时候,慕容清才回过神来。忙吩咐张良道:“揽月阁每个人赏一年的俸禄。”直乐的揽月阁中众人又一起跪倒连声谢恩。
林诗诗捧着受伤的手臂站在一角,心中尽是酸涩。这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的计划尚未开始,上官乐儿居然已经有了身孕了。还未开始她就已经输了一大步,这叫她怎么不心寒。云溪看着众人均忙着道贺,根本也想不起她们小姐,心中也是替林诗诗委屈不已。又见梁太医已经无事,这才唤了梁太医过来为林诗诗包扎伤口。
此时乐儿悠悠转醒过来。睁开眼正对上慕容清关切的眸子。艰难的开口道:“皇上,林美人怎么样了?”原来这乐儿心心念念的挂念着那为她受伤的林诗诗。
“林美人?”慕容清倒是一愣,他自来就只看着乐儿一人,实不知道那林美人又怎么了。
云霓见状忙安慰乐儿道:“小姐你放心,林美人已经无事了。”
乐儿这才放下心来。林诗诗此时已经包扎好伤口了,见乐儿已经醒来,又见慕容清坐在乐儿床侧,心道这倒是个增加映像的好时机。便上前几步来到乐儿床前,关切的问道:“姐姐你怎么样了?”
乐儿见林诗诗捧着伤臂还来问候她,顿时心下不忍,就要起身,哪知被慕容清按下。只得满是愧疚的道:“你怎么样了,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慕容清这才看了一眼林诗诗,见她手臂受伤也只是吩咐好好休息。又将眼光转向乐儿。林诗诗见慕容清看向自己,本欲跪倒参拜,哪知慕容清只是一撇的功夫又看向乐儿了,对自己的伤也不多问,全不似方才紧张乐儿那般。林诗诗心中一痛,醋意顿生。
乐儿见林诗诗的表情,深知她在想什么,正欲开口说话。慕容清倒抢先一步开口对众人道:“宜嫔刚醒来,也不宜太多人打扰,你们都先下去吧。”众人都能听出慕容清话里的意思,敢情是觉得其他人站在这里着实碍眼,急着将,他们支走。听了这等话,林诗诗纵使还想再说什么也没那个抗旨的胆量了。也只得跟着众人怏怏的退了出来,回了自己的碧云宫。见慕容清见众人都走了,顿时神清气爽多了。只定定的看着乐儿,心里还在想着方才梁太医说的话。乐儿见慕容清这等模样也不知何事,只当他又发了癔症,好笑的问道:“你这又怎么了,难道我的脸上开花了不成?”
慕容清此时才咧嘴大笑,紧紧的抓住乐儿的手,欣喜的道:“我们有孩子了?”
“孩子?”乐儿低吟一声,竟然不再言语,木人般的楞在那里了。她虽然也知道迟早会有他的孩子,但是突然到来的消息还是让她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