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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老子管不着,老子只管收钱,你的那些话留着和阎王爷说吧,”麻子脸根本不为之所动。

  勤娘摸了摸身上,根本没什么值钱之物了,就连发髻上也没有珠宝簪子,只有一跟双鱼银簪,可面对如此贪婪的贼人,如何能满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小女子自然是懂得,你也只是为了谋财,何不放小女子一条生路,等小女子回府,银子金子定不会少的。”

  “少说废话了,”旁边有人已经蠢蠢欲动,按耐不住了,“大哥,早些下手,早些收银子,我还要去会芙蓉园的婊子呢。”

  “是~”下面的小喽喽齐声附和。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老大,不如先上了她,看着姿色不咋地,到底是肖府的人,尝尝鲜也不错。”

  “去。去。去。要尝鲜也轮不到你啊,还有我们老大呢。”

  “老大尝过了我们再尝也可以。”

  乱七八糟的人说着污言秽语,勤娘听了心里只犯恶心,加上身子还没痊愈,整个人都有些晕头撞向了。

  “姑娘,他们太吓人了,”如双吓得直哆嗦。

  勤娘急忙安抚道,“不怕啊,有姑娘在呢。”其实自己心里已拿不准这次是不是能逃过升天,车厢的四周沾满了凶声恶煞,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大刀,透着血腥的寒气。

  麻子脸一抬手,四周顿时静个了下来,他对勤娘说道,“有什么怨和底下的阎王爷说吧,老子恕不奉陪了。”

  说完,手一挥,车厢立刻动了起来。

  勤娘感觉整个人都在摇晃,接着感到四周一片光亮,原来他们把整个车厢给抬了起来,“嘭”地一声,朝旁边扔去。

  有两三个人举着刀朝勤娘走了过来,看着阵势是要将勤娘拉下马车了。

  难道真要绝她性命?勤娘的背脊一阵阵地发凉,这个关键时刻,她忽然想起那个救人性命的银哨子,可是刚刚已经找了一遍,根本没有放在身上,那是放哪里了?

  如此危及关头,勤娘恨自己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丢掉,现在不仅仅是自己的一条命,就连如双和刘大夫还要给自己陪葬,死不足惜,可惜了刘大夫无亲无故地白白丢了性命。

  “刘大夫,”勤娘笑得有些凄凉,“是勤娘连累你了。”

  说完,刘大夫叹气道,“三姑娘言重了,老夫老命一条,什么荣华富贵没有见过,只是丫头,你们年纪轻轻地,居然会有人下如此狠的心,真是…。”

  麻子脸不耐烦地说道,“老子干脆一刀解决你算了,免得多费口舌。”说完,扬起刀,以一种泰山压顶之势朝勤娘劈来。

  可是刀还未靠近勤娘的肩膀,便已经‘哐当’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勤娘睁开眼睛,看到麻子脸捂着头躺在地上哀叫。

  不过眨眼的功夫,十来个人被一道杏色的影子一一撂倒在地,快得让人来不及看清楚,最后,那一道影子停在了麻子脸的身边,他脚一提,白晃晃的刀已经抵住麻子脸的脖子,只见他脸上惊悚一现,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吓到了。

  勤娘定睛一看,被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有了着落,这伟岸挺拔的身影时常出现在脑海里,如何能忘记,他不是尉迟选还会有谁?虽然蒙着面,可那双时而柔情时而冰冷的眸子如被刻在她心上一般,难以忘怀。

  “说,是谁让你来的?”尉迟选的声音毫无温度,刚刚若是晚到一步,此时看到的是勤娘尸首分家了,他连想都不敢想。

  麻子脸企图往后退缩,尉迟选刀子一挪,刀锋已靠近他的头部,“你若有胆量就再退一步?”

  麻子脸大惊失色,硬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说!”

  “是…是黑鹰堡的人…。”麻子脸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不过是为了求财,好汉饶命啊……”

  尉迟选的手轻轻一歪,麻子脸的头整个分了出去,看得旁边的人惊恐万分地捂着头四处逃窜,不一会儿功夫,只剩下勤娘几个人了。

  尉迟选隐隐启动内力,手一扬,车厢面上的棉布如被他掌控了一样,平坦地盖住了麻子脸的尸体,平静的气氛就好像刚刚这一场劫难没有发生过一般。

  尉迟选转身,面朝勤娘一步步地走了过来,杏色明纹的长衫衬托出他更为明朗的眉眼,“你的哨子呢?”他平静地说道,可是勤娘听来却是隐含着极大的怒气,仿佛她就是做错事情的孩子。

  “你怎么会来到这样?”勤娘避重就轻地问道。

  如双见此情形,嘴上说道,“刘大夫,走,我们去那边歇歇,刚刚实在是吓死人了,”说完,拉着刘大夫走得远远地,避了开来。

  尉迟选摘下面纱,英俊的脸上果真满是怒意,“你可知道,刚刚若是我晚来一步,你便没命了。”

  勤娘低下了头,声如蚊蝇,“多谢。”

  “我要的不是你的谢谢,”尉迟选紧紧地盯着她的脸,看不清,但看不够,“我要的东西你给的起。”

  勤娘眼睛一酸,眼泪珠子跟断了线似地,一颗颗地跳下来,隐忍的哭声被她死死地咬在嘴唇之上。

  尉迟选感到不对劲,伸手抚上她的脸,碰到冰冷的泪水,这才心软,轻轻抬起她的脸说道,“我又没打你骂你,哭什么?”

  “可是比打我骂我还要疼,”勤娘抽泣道,这是她第一次在尉迟选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劫后余生,也便任由自己发泄了。

  “这话怎么说?”尉迟选轻声问道,怕惊倒了眼里的爱心之人。

  “你救我的命,我当然要谢谢你,可是你不要,你要的东西我给不起,你却偏要,你让我怎么办?”

  尉迟选一愣,自知刚刚逼她太紧了,便端着脸说道,“不哭了,是我不对。”

  勤娘抬起泪眼,看见他道歉时那十分滑稽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借机说道,“下次不许对我这么凶了,否则就算你再救了我的命,我也不会对你说谢谢了。”

  “还有下次?”尉迟选沉下脸问道,刚刚可是吓掉了他半条命了,再来一次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勤娘哽咽了一下,说道,“我自是不想有下次了,也不会那么巧,你也往这边来。”

  尉迟选心软了下来,伸手给她擦掉了脸上的泪迹,温柔地说道,“下次不许弄丢哨子了,知道吗?”

  勤娘伸手往袖中一探,银勺子果然在,她拿了出来,高兴地像个孩子,“我没有用丢,是刚刚太害怕了,不记得放哪里了,现下又想起来了。”

  尉迟选知道她不是故意丢了哨子,原本郁气满腹的他瞬间开朗起来,她不是故意和他撇清关系,这样就足矣了。

  “少…”主,绿烟晚了一些赶到,不过话还未说完就看到尉迟选目光里射来的冷意,便悄悄退到了一边,好险,刚刚可是失职了,好在姑娘人没事。

  勤娘不自在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这边自己拿出手帕擦干刚才因为害怕而流的眼泪,“你怎么来的?”她又一次问道。

  “我探得消息,有人买凶杀你,不论消息真假,我都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想不到会是真的。”

  勤娘感到尉迟选对自己的关心有增无减,心里满满暖意,眼睛瞅了一眼车帘下的尸体,说道,“他刚刚说是黑鹰堡的人…。可我没有得罪过他们。”

  “我知道,”尉迟选拉过她的小手,细细地摩挲着,感受那柔软的触感,“黑鹰堡是不接这种肮脏生意,有人坏了规矩,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你只要好好地,知道吗?”

  他的柔情似水一般地流进勤娘的心里,一点一滴地渗透到她的血液里,“我会的,”她感觉自己像中了魔一样深深地被他吸引过去,他的眼里,她的身影慢慢地变大。

  尉迟选揽过她的小腰,深吸她身上的如桃花一般的清香,第一次这么心满意足地拥着心尖上的女人。

  “黑影堡势利如此之大,你不要硬来,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办?”勤娘挣脱着他的怀抱,可被他紧紧地抱着,徒劳无功。

  “呵…”尉迟选轻声笑了出来,“你还知道担心我啊,我以为你的心是冰做的,永远捂不热。”

  勤娘的脸跟着烫了起来,那脱口而出的关心是发自肺腑的,从未觉得自己的心意是如此的清晰,可是却又清晰得令她胆战心惊。她觉得自己像似偷了别人的东西,心底藏着深深的羞耻。

  尉迟选见勤娘没吭声,接着说道,“是我的人要杀你,你说我是不是要查个清清楚楚。”

  “你的人?”勤娘趁势离开了他的怀抱,惊讶道,“你是黑鹰堡的人?”

  尉迟选嘴角魅惑一勾,“你认为呢?”

  勤娘从头开始回想,绿烟等人称他为少主,然后是明州城最大的万盛酒楼,要是单单以为世子爷是他唯一的身份那也太小看了,“原来如此啊,可是…”

  “可是什么?”尉迟选饶有兴致地望着皱起小脸的勤娘,十分享受。

  “可是你的人为何要杀我?”

  尉迟选自然比她更着急想知道了,“那人坏了我的规矩,我本要亲自拿了他,可是现在时候未到,等有消息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勤娘自然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了,每个人都有秘密,她害怕知道得越多,自己会越陷越深。

  如此天子骄子,知道茉娘因他的残疾而舍弃他,若是他知道了,心里会怎么想,反正她的心是疼的。

  好在离城南庄子不远了,就算没有车厢,几人也是熬得过去,尉迟选替勤娘搬掉了路上的阻碍,看着她们渐渐远去。

  绿烟与他告辞,他点了点头,交代道,“仔细照顾着。”

  绿烟应下,跟在马车后面飞速离去。

  逃窜的几个人中慌慌张张地来到一个残破的庙宇,见到里面有人,吓得没敢在走一步,那人转身没见到麻子脸,问道,“毛江海呢?”

  小喽喽看到是自己人,忙说道,“舵主,我们大哥他被人杀了?”

  “什么?”被称为舵主的人惊骇地大吃一惊,“谁干的?”

  “是…是…”小喽喽根本不知道是谁,见到那人狠戾着神色,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不知道,他蒙着面纱。”

  “蒙着面纱?”那人眼里透着肃杀之色。

  “是!”

  “女人人干掉了没有?”

  “还没有,刚要下手的时候,被人救了,我们大哥这才被杀的。”

  “居然连我的人都敢杀,反了天他…”被称为舵主的人气得七窍生烟,更因为白白损失了一名手下而气愤。

  “舵主,你一定要为我们老大报仇。”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现在不知道怎么和他们交代的,”舵主犯难了,白白到手的甜头没了,损失巨大。

  “那人武功不弱,舵主可是要小心…”

  舵主阴笑了一声,“我王某人现在可不是吃素的。”

  **城南**

  城南郊外的一个大庄园门口,一个年约五十的管事妈妈带领着二三十个丫鬟及五六个小厮毕恭毕敬地等着慢慢靠近的马车,只是这马车也过于寒酸了些,连个车厢都没有。

  马车停下,如双扶着勤娘跳了下来,管事妈妈连忙迎了上去,“奴婢参见三姑娘。”

  勤娘笑着说道,“妈妈免礼。”

  管事妈妈起身后,领着后面的丫鬟小厮一起给勤娘见礼,勤娘原本给分给下人的银子被麻子脸毛江海拿走了,现在手上没有散碎银子,便说道,“妈妈可否带我进去喝口水,一会儿我再来找你说话。”

  管事妈妈淡淡地应下,让一个叫春梅的丫鬟带着勤娘进了庄子。

  勤娘仔细一瞧,这庄子可谓是宽阔,放眼看过去,竟有些看不到头的感觉,真感叹时,春梅说道,“三姑娘且先去屋里歇一歇,等用膳时,奴婢来叫您。”

  勤娘笑着点头,好像这里的人更懂规矩一些。

  供勤娘住的院子名叫撷芳院,可院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空空荡荡地,听着院名优雅,可里面却十分朴素。

  如双原本想嘀咕几句,可见勤娘一脸淡定,想抱怨的话都被吞下了肚子,一声不吭地忙活着,先是绞帕子给勤娘净面,又给端茶倒水的,勤娘几次看她,她都装作认真伺候而忽略。

  “如双,你吃哑药了?”勤娘捉弄道。

  如双嘴巴一张,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方便说话。

  “得了,得了,”勤娘朝她腋下挠痒痒道,“看你说不说话。”

  “哈哈哈哈…姑娘饶命,饶命,”如双终于敌不过勤娘的挠痒痒,开口讨饶。

  “你要是不说话,准是不正常,”勤娘端着茶杯悠闲地一口口喝着,眼睛却不停地瞄着如双,看她耍什么小聪明。

  如双好像下了好大一个决心似的,抱怨道,“姑娘,您瞧瞧,这屋子哪里是您能住的?比咱们梧桐差多了,连样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如双所说的,勤娘并不是没看到,只是她觉得无关紧要罢了,想着前世,住废墟喝脏水,不一样活下来了,“我们又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能有这样的地方住已经不错了,要是连快遮头的瓦片都没有,那你难道不活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这庄子好歹又大又宽敞,瞧瞧咱们这里…”

  勤娘望了一颜,毫不在意地说道,“地方小倒是无所谓,大了反而显得冷清,这里可是郊外,要是半夜贼进来你都不知道。”

  如双被吓得左右张望,“还是姑娘说得对。”

  勤娘不过是简简单单地忽悠了一下,如双便心服口服了,看来,这个丫头的眼界还是窄了些呀。

  春梅端了三菜一汤,瞧了瞧开着的门,说道,“三姑娘,您的饭菜来了。”

  如双赶紧去接了过来,说道,“春梅姐姐请进来。”

  “不了,不了,”春梅连忙摆手,“奴婢就不打搅您用饭了。”说完就跑出去了。

  看似简单的三菜一汤,实则也是费了功夫,有荤有素,搭配得十分合宜,如双按着勤娘的习惯,先是舀了一碗汤,上面漂浮着绿油油的青菜,模样极好,让人看了倒不显得这夏天的闷热了。

  勤娘喝了一勺,顿时被里面的清香吸引住了,说道,“真是好喝,一点儿都不输于府里的厨娘。”

  “你先吃饭,奴婢给您多盛一点凉一凉,”如双忙着布菜,勤娘吃得开怀,许是庄子里栽种的,食材更为新鲜一些,所以也更美味。

  这一顿饭下来,过去了一个时辰,桌上的碗盆都吃得干干净净,勤娘这才满意地摸了滚圆的肚子,舒坦地打了嗝。

  如此真性情,如双依然不奇怪了,勤娘休息时她从箱底拿了点散碎银子出来,等着发放。

  吃饱喝足,也该好好见见庄子里的人了。

  春梅带着勤娘去了庄子的大堂,六根雕花柱子一字排开,显得整个大堂凉爽又宽敞,走了进去,只见里面摆了四盆正冒着白烟的冰块,再往里走,勤娘才发觉,这大堂实际和庄子的中心花园是相通的,不过是有一块六面插屏挡着,因此才有了大堂一说。

  管事妈妈先作了自我介绍,“奴婢姓崔,是老太君娘家的陪嫁丫鬟,管着庄子又二十余年了,以往都是张婆子来对账,今年老太君交代说是三姑娘来,让奴婢好生招待。”

  “有劳妈妈了,”勤娘大抵是知道崔妈妈是肖老太君的心腹,这对账之事看来也不容易,若是能找出点什么来,也要带着让人心服口服的证据了。

  如双按着勤娘之前吩咐过,往崔妈妈手上递了个十两的银锭子,主子赏的,下人一般不会拒绝。

  然后,崔妈妈老实介绍起庄子的人事安排,看着年长些的,从事府中劳作,年轻些的就跟在身边学着,难怪,这么多女子当中就没几个皮肤白点的,想来不像肖府中的那些丫鬟那般清闲。

  小厮的职责是提着庄子里的收成去卖,因着都是签了卖身契的,所以也是没办法携款潜逃的。

  “附近几个庄子的管事妈妈都说要来拜见姑娘,奴婢瞧着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提?”崔妈妈的话里,其实已经将那些管事妈妈回绝了,和勤娘说不过是列行公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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