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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你们就先看门吧。”

  “姑娘,您这不是大才有用吗?”贼老大一听说自己要看门,顿时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让你看你就看,啰啰嗦嗦地,仔细姑娘连门都不让你们看,”绿烟大声地朝贼老大喊去,“再说了,我绿烟也不是好想与的,惹急了姑娘我先办了你们。”

  绿烟的身份,贼老大三人早就知晓,胆子再大也不敢惹毛四大护法,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小的谨遵姑娘吩咐。”

  勤娘见那三人在绿烟的威胁下变了样,心里对她的身份略微有了些猜想,只是没有问出来罢了。

  回了院子才一会儿工夫,先前犹豫的三位管事在门外求见,勤娘让如双迎进门,还好茶供上。

  勤娘轻轻撇过茶盖,吹开了茶盏里的茶末子,低头喝茶时余光观察着三位管事焦灼地表情,便抬起头,故作疑惑地问道,“三位管事怎么不喝茶?”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随后一个绿衣的管事站了出来,拢手躬身道,“姑娘,我们三人年事已高,不想再做下去了,还望您帮我们向老太君求个恩典,放我们回去。”

  一般到了年岁的婆子,能从主子那里要回卖身契,从此得到自由之身,还能得到一大笔的赡养银子。

  而这三人,据勤娘所查,都还未到了岁数,因此,勤娘第一个反应便问道,“三位妈妈对府中的规矩可是清清楚楚地,若是提早离去,得赎身才行。”

  “奴婢们知道,所以还望三姑娘看在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在老太君面前多美言美言。”

  这番迫不及待让勤娘不怀疑她们的目的都难,思忖一下,说道,“既然妈妈们心意已决,那我便去同老太君说说,有了消息便告诉你们。”

  离去心切地三人如何还能等得,又央求勤娘道,“姑娘,看在我们忠心一辈子的份上,您就帮帮我们,奴婢们实在是管不动庄子里的事情了,再耽搁下去,只会误了庄务。”

  勤娘美眸一撇,计上心来,笑道,“既然如此,那请三位妈妈今夜住下来,我明早就同老太君说去,如何?”

  三人对视了一眼,齐声说道,“多谢姑娘。”

  勤娘让如双给安排了三间屋子,方便三人今夜住下,这边让人看着她们,那边让人差了忠义寨的三兄弟进来。

  三人听说勤娘传见,忙不迭地赶了进来,“姑娘有何吩咐?”

  勤娘开门见山地说道,“你们既然想跟在我身边做事,我也不必藏着掖着了,我的人不能是废物,你们懂吗?”

  这般淡然而又带着傲气的勤娘,就连绿烟也是第一次见到,更别提刚进来的三人了,他们恭敬地应道,“姑娘有事请吩咐。”

  若是干得好了,那便是不用看门了,三兄弟还不好好把握机会?

  “你们今夜暗探这三个庄子,我要得到好消息,不然,不用来见我了,”勤娘修长的手指将事先写好庄子名称的纸推到了三人面前,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权当是考验他们了。

  三人拿好纸好,没有片刻耽搁就出去了。

  “姑娘就不怕他们拿了财银跑掉了?”绿烟疑惑勤娘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三人。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对你不也是一样的道理,”勤娘起身,一身曳地墨染荷花裙随着她的身姿摆动,使得勤娘就如夏日里最美艳的荷花,高贵圣洁。

  绿烟惭愧自己竟然不懂勤娘的意图,又因勤娘的心思缜密而心生敬意。

  晚饭时,勤娘让厨房给三位管事加了菜,三人用完饭菜之后再一次求见勤娘,这次勤娘没有接见,而是托辞说去伺候了老太君,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回了院子,这时候,忠义寨的三兄弟居然已经在院子里等候了。

  “三姑娘,这些都是你要的东西。”

  三人的身边置放这好几个包袱,装得满满当当,看似要远行的样子。

  “可是那三个管事屋子里搜出来的?一样没少?”勤娘质疑道。

  “一样没少,”三人光明磊落地解释道,“若是想留个一样两样地,小的们倒还嫌麻烦了饿,不如全部的拿走。”

  这话勤娘爱听,对着三人有所改观,毕竟金钱面前能这么不为之所动地人极少。她这么做一是为了试探三人是否可靠,二是查看三位管事是否有私银。

  就算忠义三兄弟携银潜逃,三位管事也不会联想到勤娘身上,顶多怪自己运气不好,让贼惦记上了。

  如双和绿烟已经拆开了包袱,除了一些散碎银子之外,剩下的全是大额银票,这三人利用这几天功夫兑换了这么多银票,而且还着急要走,勤娘捏着那一叠银票,心里百感交集。

  肖府,竟养了这么多的蛀虫!

  次日,勤娘将那些包袱全都搬去了肖老太君的院子,三位管事随后就被请了去过,肖老太君不明所以,问勤娘道,“三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呢?”

  勤娘请肖老太君坐下,笑着说道,“祖母,您且看着,一会儿有好戏上演。”

  三位管事一进院子就看到了自己的包袱,可是谁都不敢上前认领,勤娘又笑着对三人说道,“三位妈妈的随身之物我都让人给取过来了,老太君也已同意放你们出去,你们自个儿认领了东西,等拿了卖身契就离开吧。”

  三人一听,立刻欢天喜地地捡起各自的包袱,岂料那包袱的结绑得很松,手一提,所有的包袱都散了开来,银子衣物首饰等物尽数展现在大家的眼前。

  三个管事当场煞白了脸,急急忙忙地归拢自己的物件儿。

  “别忙活了,”肖老太君哪里还坐得住,走到她们身旁,一脚踩在了其中一只手上,冷然道,“你们都别收拾了。”

  三人惊慌地抬起头看着肖老太君,“主子,您不是允许奴婢们出府了吗?”

  肖老太君知晓这是勤娘的一点小计谋,也不怪她擅自拿主意了,只是对那三人说道,“你们这些东西中饱私囊,还敢跟我提出府?崔婆子的下场可是看见了?”

  崔妈妈的死在庄子里传得沸沸扬扬,而且还神乎其神的,三个管事自然是听说了一些的,身带如此多的银两首饰离开,也是因为害怕的缘故。

  “吩咐下去,先将这三人关起来,等我好好整顿了庄务再另行处置。”

  “老太君…”三人抓住肖老太君的裙摆,祈求道,“请您放了小的们一条生路,小的们感激不尽,天天烧香拜佛,祈祷您平安健康。”

  下老太君压根不理会三人,将剩下的事情交由勤娘处置。

  银两首饰自然是要被收回的,三个人眼睁睁地望着银子财物被拿走,心有不甘,绿衣管事急红了眼睛,朝勤娘喊道,“三姑娘,奴婢告诉您一个有关府里的天大秘密,您放过奴婢吧。”

  天大的秘密?勤娘十分好奇,要说肖府的秘密,自己可知道不多,反正也是闲着,不如听听,便说道“你说。”

  剩下两人使劲儿拉扯绿衣管事的衣裳,还低声喝道,“你疯了,这种事情你也要说,谁知道是不是崔婆子胡编乱造的。”

  “保命要紧,我才不管是不是真的呢,”绿衣管事拍掉那两人的手,直接朝勤娘现殷勤了。

  勤娘笑看着绿衣婆子的一脸谄笑,饶有兴致地与她周旋,“妈妈只管说来。”

  绿衣管事企图靠近勤娘,被绿烟一把推开了,“莫要碰着我们姑娘。”

  绿衣管事缩了缩脖子,神神秘秘地朝勤娘说道,“崔婆子说咱们府里有一笔宝藏,是当年老太爷告诉她的,这次若不是被姑娘发现她昧着良心干坏事,准要回府再寻上一寻。”

  宝藏?勤娘的脑子立刻呈现出金晃晃的金银元宝和无数地珍珠翡翠玉器,随后这画面又同彩色泡泡一般嘭地破灭了,若是有这么多金元财宝,肖明宗何须在这么辛劳经营。

  “这婆子无说八道,都给我带下去吧,”不管是不是真的,勤娘反正是听说了,人也没用处了,还是先关起来吧,还得和肖老太君请示如何处置。

  按勤娘的想法,这几个人她是不打算完好无缺地放出庄子了。

  肖老太君倒是想知道勤娘如何处置,毕竟这庄子现在由她掌管了,“三丫头,你自个儿拿主意便是了,这三人和那崔婆子一丘之貉,祖母算是看透了,什么信任和忠心,都是假的,离得远了,岂能看得清楚。”

  “孙女已有了主意,祖母可是要听听。”

  “你说。”

  “每人灌下一碗哑药,确认不能说话了再行放出庄去。”

  肖老太君骇然,问道,“哑药?是否狠毒了些。”

  勤娘是怕绿衣管事将肖府有宝藏的事情宣扬出去,无论是真是假都掀起轩然大波,二姨娘还在府里,勤娘必须要将此事扼杀在摇篮之中。

  “孙女知道祖母心善,可是您若就这么放过她们,她们万一将庄子的事情说出去,岂不是坏了您的名望。”勤娘寻个理由,是肖老太君无法拒绝的。

  肖老太君寻思了一下,点头赞同勤娘所说,“这一点祖母倒是没想到,不过三丫头,你别忘了,没有嘴不一样可以手写?”

  勤娘怎会遗漏这一点,笑着问道,“孙女问祖母,你是相信别人写还是别人说的?”

  无非就是相信程度深浅的问题,能有多少人会相信一个哑巴写的话。

  事关肖府的名声,肖老太君最后还是让勤娘做主了。

  勤娘亲眼看着下人给三位管事喂了哑药,半颗钟的功夫,哑药见效,除了呜呜呜的声音,其他已经完全说不出来了。

  勤娘寒着脸走回院子,绿烟第一次见到如此冷漠的姑娘,回了屋之后,和如双商量谁去问,两人你推我我推你的,引起了勤娘的注意。

  “你们两个过来!”

  两人笑嘻嘻地走到勤娘跟前,说道,“姑娘有何吩咐?”

  “你们两个有事问我?”

  绿烟和如双对望了一眼,笑着摇头。

  “真没有?”勤娘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桌上,起身要走,“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好奇害死猫,绿烟还是没能屏住疑惑,问道,“奴婢第一次见姑娘下了狠手,想破脑袋都不明白这是为何?”

  “她们说府中有宝藏,你们相信吗?我若不狠一些,到时候没个安生日子。”勤娘回内室时留下这么一句话,听得两人一愣一愣地。

  “如双,姑娘说肖府有宝藏,可是真的?”绿烟压抑不住好奇问道。

  “姑娘打趣你呢,绿烟姐,我在府里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呢。”果然如勤娘预料,肖府有宝藏一事是没什么人相信的。

  可是,勤娘深知空穴不来风这个道理,宝藏一事还是在她心里留下疙瘩,肖府库房那扇缠了好几把锁的暗门,的确是惹人怀疑,可惜没机会再去瞧个究竟。

  清理了三个动了歪心思的管事,务必要提拔三个,勤娘却不着急,而是将那三个庄子的事情分配给另外三位管事,并且给每人升了一级月银,每季多加一套新衣衫。

  三位管事得了好处,自然对勤娘感恩戴德,这也算是勤娘心中小小的一点满足。

  肖老太君在庄子修养了十来天,眼看着七月半要到了,她提出要回府,勤娘自然是一番打点,除了崔婆子和三位管事的银子之外,还将庄子里剩下的银子都装上马车,带回肖府。

  肖老太君看着那些银子,脸上一直带着笑。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勤娘有种要与世隔绝的凄凉。

  主仆三人转身回去,刚要上台阶就看到王三一路疾跑过来,看到勤娘要回庄子,大喘着气问道,“三姑娘,请问老太君回去了吗?”

  勤娘还以为他有急事,问道,“可是有什么事情?现在追可能来不及了,你有事的话我让人跑一趟。”

  “没…没事,”王三憨实地笑了笑,结巴道,“就是…就是春荷姑娘喜欢玉兰花,小的…小的给寻…寻了些种子过来。”

  勤娘这还看不出来的话那便是傻子了,便想想个法子试试王三,她故作惋惜地说道,“哎呀,那真是太可惜了,春荷姐姐还打算自己能在夫家的院子里种上玉兰花呢。”

  “春荷…她…她…”

  “有婆家了,”勤娘直接替王三说了出来,见他着急地说不出话来,忍不住想打趣一番。

  王三闻言,一脸的失望,狠狠地捏了捏手中的布包,扭头就走。

  “喂,你等等,”勤娘连忙叫住了王三,“这就走了?”

  “小的没那个福气,”王三定在了那里。

  那个挺拔的背带着伤感,忽然让勤娘想到了尉迟选,他几次转身离去,留下的全是令勤娘无数的自责,因此,勤娘发觉自己的玩笑开大了。

  “王三叔,是我骗你的,你那玉兰花的种子我明早让人你给送回府去,一定亲自交到春荷姐姐的手里。”

  王三转身,确认道,“姑娘没骗我?”

  “是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了,”勤娘满含歉意地说道。

  王三这才走了回来。

  “春荷姐姐有心上人了,”如双和绿烟掩嘴笑道。王三窘得将玉兰种子交到勤娘手中就走了,嘴角带着幸福,那是勤娘所期望不到的,如此,更是觉得王三这份情感至真了。

  勤娘兑现承诺,第二日就送了玉兰花种子过去,可是过了两日春荷就让人给送了回来。

  勤娘不解,便亲自写了封信带进肖府,等了好几日都不见回音。

  “兴许是春荷姐姐不喜欢王三叔吧,”如双猜测道。

  “不会,”勤娘笃定道,若是不喜欢王三,怎会告诉他自己喜欢玉兰花,这中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勤娘再次修书一封,以肖府三姑娘的身份质问春荷,书信过去不过一天时间就有了回音,原来肖老太君看中肖府的管家张初,想让春荷嫁给他为继室。

  春荷无疑是想让王三断了念想所以才将种子送回来。

  勤娘感到一阵心疼,不知是为尉迟选还是王三,总之,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王三和春荷就此鸳鸯两散。

  于是,勤娘给肖老太君写了一封信,将隐晦之意藏在信里,希望肖老太君能成全春荷和王三。

  这一封信犹如石沉大海,十来天过去了依旧不见回信,翘首企盼之间又有些战战兢兢,不知道肖老太君是否会同意亦或者是…

  “姑娘,王三叔来了,”绿烟的声音打断了勤娘的发呆。

  “快些让他进来,”勤娘揉了揉发疼的脑门,强使自己展露笑颜。

  绿烟将王三引进了院子,如双端茶上来,看到王三,惊呼道,“王三叔这是为了春荷姐姐寝食难安吗?”

  勤娘看了过去,只见十来日不见的王三瘦了一大圈,便问道,“王三叔这是怎的啦?”

  王三作揖后,摇头苦笑道,“姑娘还是不要为了小的事情操心了,小的没那个福气,小的配不上春荷,不敢在妄想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勤娘惊讶地将桌上的茶水都打翻了,“春荷姐姐那里我已向老太君求恩典,你这样就放弃,岂不是使春荷姐姐万分难堪。”

  王三再次拜谢,依旧是坚持己见,“小的谢过三姑娘了,小的告退。”说完,脸头没抬直接朝门外蹿出去了,勤娘想叫可是张了张口又说不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老太君的回信始终没来,勤娘一直等到八月还是没消息,反而因为茉娘大婚将至,肖府送来了很多赏赐,包括勤娘的整套头面和一匹上好的蜀锦。

  看着这些赏赐,勤娘一整天都沉默不语,关在房里直到天黑。

  “姑娘该用饭了,”绿烟点了灯进去,只见勤娘将头埋在双膝之中,一声不吭。

  “姑娘…姑娘…”绿烟连唤了几声都不见勤娘有回应,心里顿时急了起来,可是走近一瞧,已听见勤娘断断续续地抽泣声。

  哎~绿烟心里长叹了一声,没有上前劝慰,因着她知道少主另有打算,而她不能破坏他的计划。

  出去关上门,绿烟吩咐如双好生看着,自己出门找了忠义三兄弟,看看能否给尉迟选带个信。

  勤娘哭完之后,自己昏昏沉沉地爬上床榻睡觉,睡梦中恍恍惚惚地见到了尉迟选的容颜,还听见他说道,“勤儿乖,不哭,我很快就来接你。”

  “别走,求你别走。”勤娘紧闭着眼睛,眼泪却一颗颗从眼角滑落,双手死死地抓住床榻前尉迟选的手。

  忠义三兄弟找到尉迟选时,他马不停蹄地赶来,深夜入室,看到得却是勤娘这般娇弱的一面,她紧紧地拽着他的手,如无依无靠的孩子。

  尉迟选应该高兴,因着心尖上的人此刻如此依赖他,可是心里又十分没底,明知她还在睡梦之中,却依然傻傻地问道,“勤儿,你看看我是谁?”

  勤娘恍恍惚惚地如置身在虚幻时空中一般,朦胧的眼睛强睁开一条小缝后又闭上了,喃喃似梦话地叫着,“尉迟选!”

  尉迟选一把将勤娘捞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身上,深吸着她身上的馨香,轻笑道,“若是每次都这么乖就好了。”

  勤娘的脸蹭了蹭尉迟选的胸膛,双手环上他精壮的腰身,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东方泛白,尉迟选才将勤娘放在床榻之上,临走时吩咐绿烟不要透露自己来过。

  绿烟应下,守在床边等勤娘醒来。

  一个时辰之后,勤娘伸了伸懒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花帐子,而身边却没有尉迟选的身影,自嘲自己居然梦到他。

  这一觉睡得沉,醒来自然十分精神,用过饭之后,又是如平常一般等着询问肖府是否有来信。

  而这次,等来的不是肖老太君的回信,而是一顶来自肖府的轿子。

  那顶大红金锦明纹的轿子除了肖府的嫡出小姐,谁还能坐如此奢华的轿子。

  轿子一落地,柳叶便打了帘子,只见茉娘一身黄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银丝薄丝翠绿纱,发髻上斜插珊瑚翠玉步摇,花容月貌犹比水中妖娆睡莲。

  她怎么来了,勤娘心里想着,这边还是迎了上去,茉娘一脸笑颜地走过来,语气甚为亲切,“三妹!”

  勤娘的脚步滞了一下,躬身说道,“大姐姐。”

  “免礼,免礼,”茉娘双手扶了勤娘,这让勤娘十分讶异,后退了一步,不敢接近。

  茉娘像是不在意勤娘的疏远,说道,“这里果然风景独好,难怪三妹妹会喜欢这里。”茉娘左右观望了一翻,又笑着问勤娘道,“三妹妹不欢迎我?”

  勤娘猜测不出茉娘的意图,但至少是明白她不是过来观光的,便说道,“大姐姐里面请。”

  茉娘一把握住了勤娘的手,拉着勤娘一同进来,“咱们姐妹一起进来。”

  勤娘抽不回手,只好任由茉娘将自己带进了庄子。

  茉娘来得突然,勤娘根本没时间准备院子,只好先将人领去大堂,这边让丫鬟将庄子最好的东边院子岚居打扫出来,因为她看到柳叶吩咐下人抬了茉娘的箱笼进来了,势必要久待了。

  香茶奉上,茉娘低头轻轻抿了一口,赞不绝口,“到底是自家的茶香,三妹妹真会享受。”

  “大姐姐喜欢就好,”两人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喝着茶。

  如双过来说院子打扫好了,勤娘这才对茉娘说道,“大姐姐,院子已经收拾好了,不如你先去歇息,等午膳了,妹妹再去叫你。”

  茉娘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个很好看的酒窝,只是平日里十足傲气,笑得鲜少,这次到是让勤娘数次看到她的酒窝,“三妹妹别急。”

  茉娘优雅地用帕子擦拭了自己的嘴角,“妹妹可否将那王三叫过来,我有话要说。”

  王三?怎么说起她来了,勤娘不由一愣,接着听到茉娘又说道,“哎呀,三妹妹不是一心想成全春荷和王三的,怎得改变主意啦?”

  这话听着分明像是为了春荷和王三的事情而来,勤娘便问道,“大姐姐可是带了祖母的准信过来?”

  “你猜,”茉娘故意卖了个关子,神神秘秘地让人猜想。

  勤娘朝绿烟嘱咐了几句,绿烟脚程快些,一刻钟后,王三就被请了过来。

  “这是我们府里的大姑娘。”勤娘介绍道。

  “小的见过三姑娘,”王三作揖道。

  茉娘将王三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便,捂嘴笑道,“看着是个实在人,可比那张初差远了。”

  勤娘不喜欢茉娘这侮辱人的语气。

  这话使得王三紧紧地捏紧了拳头,硬声说道,“大姑娘有话直说。”

  勤娘赞赏地望了王三一眼,敢这么直接和茉娘说话的下人还是少数,她发觉自己没有看错王三。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们开玩笑了,”茉娘这才有了正形,认真说道,“我过来是带了祖母的口信来的,王三你可要听好了。”

  王三挺直着背脊等着茉娘。

  “老太君已经同意将春荷许配给你了。”

  王三闻言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三妹妹,你瞧瞧,这人是不是傻了?”茉娘问勤娘道。

  勤娘也是惊了一惊,想不到茉娘还真是带了好消息,她急忙说道,“王三叔,还不赶紧多谢大姑娘和老太君。”

  王三欣喜若狂,朝茉娘连做了三个揖,“多谢老太君和大姑娘。”

  勤娘心里自是高兴的,总算是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

  “走,三妹妹,你带我去庄子看看,”茉娘一改往日的高傲,时时和勤娘拉近距离,拉着勤娘就要往外走。

  勤娘虽不大习惯,可也没直接拒绝茉娘,两人游览了一番,茉娘就去了岚居休息,勤娘送到门口就回了院子。

  “可是从柳叶那里知道了什么?”

  如双忙回道,“听说这次是大姑娘说服老太君,将春荷姐姐许配给王三叔的,管家张初则娶了大姑娘房里的柳絮。”

  勤娘细细地揉着手心,虽然心里感激茉娘的所作所为,可还是不得不留了心眼,茉娘的到来绝非是传个信那么简单的。

  可是茉娘来的几天时间里,除了游山玩水就是海吃胡喝,像是忘记了八月十六即将到来,一副新娘子的样子都没有。

  八月十五团圆节眼看着就要到了,茉娘仍是没有回府的样子,勤娘去了一趟岚居,看到花厅的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的螃蟹和瓜果,而那些残渣已说明茉娘已经吃得餍足了。

  “嗝~”茉娘毫无形象地打了长长的一个嗝,朝勤娘招呼道,“三妹,你过来,尝尝这里的螃蟹,果然是比府里的美味。”

  勤娘走近一看,几只肥硕的螃蟹被拆分得只剩下饱满的蟹肉,茉娘还想吃但是显然是吃不下了,她随手将吃食推了开来,大口喝了一口水之后,又是打了极响的一个饱嗝,嘴里的味道十足难闻。

  勤娘忍不住捂住了口鼻,问道,“大姐姐可是午饭没吃好?”

  茉娘摆摆手,趟在了小榻上,懒洋洋地说道,“这里的吃食可比得上府里的,不多吃一点,可是要惦记得慌。”

  “姐姐可是要回去了,再过几日便是你出嫁的日子,该回去好好准备一些为好。”勤娘劝道,这几日两人相安无事地相处,比在府中动不动就剑拔弩张地好多了。

  茉娘神情恹恹,打起了瞌睡,“明早就走,反正还来得及。”

  勤娘心里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妹妹差人去打点一下。”

  茉娘摆了摆手,也无意留勤娘说话。

  茉娘的东西柳叶自会收拾,勤娘就是准备了一些瓜果让他们带回去给极为长辈尝尝。

  到了半夜,撷芳院的三人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勤娘还未穿好衣衫,如双就已经带着柳叶进来,只见柳叶满头大汗地说道,“三姑娘,我们姑娘出事了,您快去看看。”

  “出了什么事情?”勤娘边穿衣衫边问道,茉娘不能出事,否则肖老太君问罪下来,她怎能担当得起。

  茉娘可是尉迟府的一品世子妃。

  “肚子疼,来得凶猛。”

  闻言,勤娘顾不得天黑夜深,一边吩咐去请刘大夫,一边自顾着跑去了岚居,还未进内室就听到茉娘的呻吟声。

  床榻上的茉娘裹着薄被痛得直冒冷汗,甚至连手指关节都泛白了,这可不是想装就装得出来的。

  茉娘见到勤娘来了,挣扎地坐了起来,一把拉住勤娘的手,疼得勤娘哆嗦了一下,“三妹,快些送我回府。”

  “现在?”勤娘望着外面漆黑一片,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茉娘的要求的,“妹妹已经去请了刘大夫过来,大姐姐再忍忍。”

  茉娘咬着牙关忍着腹中剧痛,一面还不放弃回府,“不行,我不要看大夫,你快些送我回府。”

  茉娘没注意,一脚踩了个空,整个人从床上翻了下来。

  勤娘伸手要拉茉娘起身,可是茉娘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她想拉都拉不住。

  好在刘大夫在绿烟的陪同下颤颤巍巍地过来了,还未请脉就听见他说道,“哎,大姑娘这是吃多了吧?”

  勤娘惊叹刘大夫火眼晶晶,这不就是吃得多了积食难消嘛。

  刘大夫问了柳叶今日茉娘所用的吃食,柳氏照实回答了。

  “刘大夫,大姐姐下午还吃了些许螃蟹和瓜果,您看…”勤娘说道这里,忽然停顿了,她想到这些海里的鲜活之物若是同橘子之类的水果一同食用,极有可能会中毒,毒性就如砒霜一样厉害。

  “大姑娘,有话请讲?”刘大夫看见勤娘话说了一般,有些好奇地问道。

  勤娘果断地向刘大夫询问催吐的法子,刘大夫不解,勤娘便简明扼要地将原委说了一遍。

  刘大夫听闻后不停地点头,赞道,“三姑娘好细的心思,若是积食,吃些消食的药就可以了,若是有中毒的可能,吃了消食的药只会让毒性来得更大了。”

  “大夫,我要可以催吐又不伤身的法子,毕竟明天下午大姐姐就要北上去京都,若是上了身子,老太君定会问责,”娘此时不敢自乱阵脚,最起码要保证茉娘的身子无虞。

  刘大夫深思了一下,摇头道,“老朽倒是知道催吐的法子,但毕竟是药,哪里会不伤身子呢。”

  亲娘犯了愁,躺在地上打滚的茉娘已经疼得双唇发白,生不如死了。此时她想到一个法子,实施之前先让人将刘大夫送走了,免得他老人家接受不了。

  等人一走,勤娘便吩咐如双道,“去取些粪水过来。”

  “三姑娘,你想做什么?”柳叶听了更小猫炸了毛一样发急了,拦着如双不让她出去。

  “我要救你们姑娘,你若看得下去,你只管拦着好了,”勤娘气得坐了下来,现在都人命关天了,这丫头还不知进退。

  “那可是肮脏东西,你怎么可以给我们姑娘用,”柳叶尖着嗓子叫道。

  “你觉得它脏,可是她能救你们姑娘的性命,”勤娘说完,示意绿烟将柳叶拉走,如双这才有机会去出。

  等了半柱香时间,如双回来了,她一手捂着口鼻,一手用勺子兜了发着恶臭的污水,等着勤娘吩咐。

  “绿烟,让她安静一会儿,”有着柳叶的阻拦,势必不会那么顺利的。

  绿烟按着勤娘说的,点了柳叶的穴位,使得她动弹不得,绿烟这这才有机会扣住茉娘的下颚,方便如双将污水灌进去。

  这法子虽然土鳖了些,可是却是催吐最好的办法,这是勤娘前世学到的急救法子之一。

  因着下颚被扣住,所倒的污水尽数被茉娘喝下,而她发觉自己喝了恶臭的污水之后,这个身子都拱起来了,伸手使劲地挖喉咙,随着她大声地哇了一下,吐出一大堆同样发着恶臭的污物。

  勤娘拾起帕子捂住自己的鼻子,对茉娘说道,“大姐姐收拾一下,等天亮我就送你回城。”说完,便带着绿烟和如双离开。

  被解了穴道的柳叶不敢靠近茉娘,支支吾吾地说道,“姑娘,奴婢去打水给你洗洗。”

  周身每一寸干净的茉娘气白了脸,又因为疼痛折腾得全身无力,心里有气却发不出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勤娘离去。

  三人回了撷芳院,如双就忍不住笑得前仰后翻。

  勤娘见了笑着摇头,坐在妆台上开始梳妆。

  绿烟瞧着如双好玩,问道,“也不知道那小丫头有什么好笑的。”

  如双蹦到绿眼面前,解释道,“绿烟姐姐你是不知道,当初大姑娘为了一只簪子打我们姑娘,这个气我反正是咽不下了,今日可算是报了仇了,真是痛快。”

  勤娘如何会忘记那一巴掌,就是那一掌,将她推向了肖老太君面前,若不是茉娘计较和勤娘带同一样的簪子,勤娘也不会查出张婆子和留香楼的关系。

  因果循环,皆有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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