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归晨能说什么，她什么也不能说，十几年的相处，她会不明白凌飘雪是什么样的人吗？她能指责吗？她能责怪吗？
只是这棋盘，有什么不妥吗？
凌飘雪为什么会如此执着？
在一起这么久，第一次看见她为了一件东西如此执着，甚至不惜违抗她的话。
唐归晚一脸的崇拜，“姐姐，我只知道你下棋厉害，没想到厉害到这种程度，姐姐，以后我跟你学好吗？”
“当然好。”又在心里补充一句，只怕你坐不住。
窗子外忽然传来一声，“唐姐姐，等等……”
是程晶晶的声音。
利落地把唐归晚往窗户上一推，唐归晨的身子向后依靠，她需要时间整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在预料一下以后会发生什么，没有那个心思应付无聊人等。
唐归晚拉开车窗的帘子，正好看见一辆豪华马车经过，那帘子也是拉开了，一张俏丽高傲的小脸就出现在那窗口中，正是宣宁侯府的程晶晶，“程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程晶晶兴奋地探出小脸，看见是唐归晚，便一点都不客气，“怎么是你？你姐姐呢？叫你姐姐来跟我说话。”
若是一般人，恐怕就得生气了，可是，唐归晚跟她一样都是饱受宠爱之人，都有几分小性子，又因为之前在清荷苑的时候，知道对方虽然性格骄纵，却心眼不坏，再加上是真的心疼唐归晨，唐归晚便下巴一扬，也是带着几分骄傲，“我姐姐累了，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程晶晶不高兴了，“破棋局的又不是你，找你干什么，我要和你姐姐探讨一下弈棋之术。”
此言一出，唐归晚也有些不高兴了，怎么说话的，我家姐姐什么时候成了你们教习了，说话便也有些冲，“我姐姐身体不适，正在休息。”
唐归晨身体不好，是个人都知道，这下程晶晶倒不好胡搅蛮缠了，倒是随着唐归晚狠狠发话了，“那我明天就上门拜访。”说完，头一昂，哗啦一声扯下帘子。
然后，那辆马车立刻向前飞奔，一下子就跑出老远。
唐归晚耸耸肩，“什么人嘛！”
刚刚放下帘子，又是一辆马车跟上，这一回人没在窗口，而是在车厢前的车辕上，正是一身褴褛的颜清烨，“唐小姐，请等等。”
唐归晚怒了，呼啦一生拉起帘子，看见坐在车辕上的颜清烨，没好气地道，“你有什么事？”
颜清烨看见是唐归晚，倒是不在意，反而行了个礼，因为在车上，行地歪歪的，“唐二小姐，在下找唐大小姐商谈拜师一事，请问唐大小姐是否……”
“我姐姐身体不适，有事明天再说。”说完，又呼啦一声放下帘子。
颜清烨高声道，“那在下明天上门拜访。”
一直靠在车厢上的凌飘雪慢慢睁开眼睛，意味不明，若有所思。
“怎么了？”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唐归晨也睁开眼，注意到凌飘雪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道，她如果没记错，刚刚过去的应该是颜清烨才对。
凌飘雪伸手用指尖敲击着座下凳子，“那颜清烨真的是痴傻之人？”
唐归晨奇怪地看着她，仿佛她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这我怎么知道？当初在那些资料中，颜清烨不是重要的人物之一吗？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的。”
凌飘雪道，“当初那些资料，他确实是一个痴傻之人，还是偶尔发作而已，只是，今天见了，才……”
她无法确定。
“你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
两人又不约而同闭上眼。
唐归晚看着两人，小脸上满是疑惑。
已经远走的人没有发现，远处的路边，一匹高大的骏马边上，站着一个玄色的人影，正在满脸困惑地看着远走的马车。
是林睿。
有马车从后面上来，一张俊秀文雅的脸庞探出车厢，看了看林睿，再看了看远走的马车，说道，“上来吧。”
林睿把手中的马缰往随从手里一扔，转身钻进了车厢。
苏辙坐在车厢里，在闭目养神，听懂动静，才睁开眼睛，顿时，一片精光射出，对面的人稳如泰山，仿佛那精光对他半点影响也没有。
“你认识唐家那丫头？”
“不知道。”林睿的回答很奇葩。
苏辙果然拧起眉，“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林睿蹙眉，“就是不知道的意思。”
苏浩宇忍住笑，小声提醒道，“阿睿，祖父是问你为什么会不知道。”
林睿想了想，“我确定我没见过她，但是感觉很熟悉。”
苏辙叹了一口气，“那孩子倒是不错，就是……”
旁边的两人都沉默不语，都知道说的是唐归晨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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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唐府的时候，唐陈氏已经知道发生在清荷苑的事情，一进门就拉着姐妹俩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看没什么事才放心，然后立刻拿起家长的架子，把姐妹俩训了一顿，无非是一些不受规矩，惹事之类的话。
两人乖乖听着，然后各自回房。
阿紫在沐曦阁等着，等到唐归晨进来，才拿出一封信，“平安镖局送来的。”
拆开信一看，是张仪正要求见面。
知道是什么事，只是没想到对方这么急，不知道凌飘雪那边的消息来了没有，真是想利用一下人都不行。
“还有什么事？”
阿紫有些吞吐，“那个……就是，于棠于桐她们都学得差不多，能做最基本的账本了，以后只要多一些历练，就能慢慢成熟的了。”
唐归晨有点烦，具体在烦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便挥挥手道，“你看着办吧，我把她们交给了你，你就全权负责，我说过的，我不需要伺候人的人，同样，只是能做的做账本的想留在我身边还不够。”
阿紫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有空的话把我教给你的教给卫华那四人。”
阿紫一愣，随即回答，“是。”
“出去传我的话，未来三天，我不见任何人。”
她现在需要时间来平静自己的心情，理清楚今日发生了一切。
阿紫又是一愣，马上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