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雄又点点头,“中原有一句话叫做习惯成自然,可见,什么都是可以慢慢改变乃至固定了,唐小姐能话十几年的时间习惯地素食,同样可以花十几年的时间习惯荤食,只怕十几年后,唐小姐又要对别人说,习惯了荤食,不爱素食。”
这是在警告吗?
唐归晨淡淡笑道,“有时候,一个习惯的改变需要太多的付出,并不值得。”
拓跋雄哈哈大笑,转头问林睿,“林将军觉得呢?”
林睿摆弄着手上的棋子,说道,“本将军倒是没有太多的意见,这种东西,随个人喜好便是,喜欢改变就改变,喜欢坚持就坚持,外人,”他深深看了拓跋雄一眼,意味深长,“外人,是没有权利干涉的。”
一直都是满脸笑意的拓跋雄,脸上的笑意终于微微一僵,瞬间又恢复过来,“想不到林将军的想法也是这样的奇特。”果然如预料的一样,这两人都不是好对付的人。
唐归晨也放下手上的棋子,说道,“拓跋公子,您大费周折把我和林将军请来这里做客,不会只是想和我们谈一下关于习惯的问题吧?”
明明是阶下囚,她却硬是说是做客。
拓跋雄对着这个说法没什么意见,毕竟他昨晚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他总是有一种居于下风的感觉。
拓跋雄捻起一颗白子,说道,“据说,数月之前,唐小姐凭着两盘棋局,在上京中名声大扬,不知是怎么样的棋局?”
唐归晨忽然之间心里浮起一股不屑与怒气,这拓跋雄既然把她强行囚禁在这里,就肯定已经派人去调查过她,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这赫赫有名的棋局,她可以与对方针锋相对的纠缠,但是她不能接受这种赤裸裸的玩弄。
当即冷笑一声,“拓跋公子,看你其言其行,也是坦荡君子,我无奈在此,是我技不如人,并无怨愤,但是,你既然已经把我困在此地,当知我并非凡人,没有必要如此刻意的轻视与侮辱。”
骄傲之人,最是不能容忍别人侮辱她的傲气。
拓跋雄在话说出口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却没想到,唐归晨竟是如此大的反应,他是说错话了,但是唐归晨也太不懂她自己的身份与处境了吧,居然就这样挑衅与他。
当即也是面色一沉。
他也同样是骄傲之人。
林睿在一边淡然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试探,等到两人都停下来的时候,便说道,“拓跋公子,本将军劝里还是赶紧把事情办完才是上策,毕竟,这上京不是你的势力范围,本将军手下的暗哨,想必拓跋公子也有耳闻。”
闻言,拓跋雄却笑了,看着唐归晨,上下看了几眼,才说道,“唐小姐呢?”
“哦?”唐归晨抓着一把棋子,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眸子中却有着不解,“拓跋公子想让我说什么?”
“本公子倒是觉得,唐小姐手下的影卫应该要比林将军手下的暗哨还要厉害一些吧。”
唐归晨的神情终于收敛了一下,心下冷笑,终于说到正题了,“拓跋公子此话却是让人不解,归晨也不过是一小小的闺阁女子罢了。”
“唐小姐此言差矣,令师已臻百岁之龄,如此宠爱的关门弟子,却是什么也没留下。”拓跋雄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带着冰线,“唐小姐这是在蒙我吗?”
唐归晨提起警惕,脸上依旧含笑,“拓跋公子的消息好灵通啊。”
拓跋雄慢慢捡起棋盘上的棋子,慢慢摆出一个棋局,“哦,不知令师留下的是什么?”
明明就是一方的询问,却宛如久别的友人的叙旧。
“拓跋公子应该听说过大秦鼎鼎大名的平安镖局。”唐归晨淡定笑着,并无半点惧意,拓跋雄果然是来探查她的身份的,亦或者是说探查她师父的身份,“平安镖局便是家师留给我的东西。”
若是查她的身份,查到华阳峰那是必须的;若是查到平安镖局,那就说明此人不凡,绝对跟几十年前的江湖有关;若是查到落华影,就说明跟平安镖局有牵扯,亦或者是在平安镖局有内线,而且地位不低;若是能查到千重影,呵呵,唐归晨可不认为现在有谁能做到……
至于云庄,更是不可能。
对于平安镖局和落华影的保密手段,唐归晨这个经历过前世的人都叹为观止。
唐归晨猜测,这些人的最终目的应该是师父的身世和云庄,可是云庄在大秦可谓是妇孺皆知,由此可见,云庄应该是更上一层楼才对的。
就连林睿,也只是查到了平安镖局,后来在路文的提醒下,才对落华影有一点点的猜测,要知道,护国将军府在大秦已经有上百年的根基了。
对于平安镖局,拓跋雄查到了这一点,而且,知道平安镖局是一位退出江湖的武林人士为了自己的手下的生计而创立的。
中原武林多奇人,隐世奇人也是不少,这也是他们一直不敢确定唐归晨身份的原因,就算是及湿泼墨法在中原失传三百多年,但并不排除有隐世奇人或者隐世家族在暗中相传,就是华阳峰的洛伽寺,不也一样有着诸多的传承。
而这一件事,容不得有半点错误。
“有一件事不知拓跋公子可知道,在平安镖局,我拥有一个少主的称号,可是,同样,平安镖局的钱我是有份的,权利却是没有。”就算是有,她也没那个能力那个时间去管。
拓跋雄却是不信,紧追着唐归晨的目光,“唐小姐这是不肯明说了?”
唐归晨眯起眼,“拓跋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她并不相信对方能查到真正有关她身份的信息。
可是她漏了一点,同样,林睿也漏了一点。
下一句,几乎把还算和平的谈话环境给毁了——
“唐小姐可知道你当年中的是什么毒?”他似有若无的眼光在唐归晨的腿上流转着。
首先发怒的是的林睿,唐归晨在腿是在当年岭南的那一场暗杀中毁掉的,同样,他的父亲也在那场暗杀中受了重伤,以至于缠绵两年病榻之后逝世,拓跋雄在此时提起这件事,不亚于是在林睿积蓄多年的怒气上泼了一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