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林睿也想到，拓跋雄是否知道当年那件事。
“阿睿。”唐归晨伸手拉住林睿，摇头，示意他坐下，扭头看向拓跋雄，“拓跋公子，我和林将军确实受困于此，但是，不要怀疑我们的身份，这个时候，只怕整个大秦都已经戒严了起来，更不要怀疑大秦皇宫的能力。”微微扬起下巴，“拓跋公子，我劝你还是尽快。”
确实！
拓跋雄再怎么自信也不敢妄称自己能对抗大秦朝廷，而自己本来的目的是为了查证一事，而是惹祸上身。
重要的是，林睿和唐归晨都不是会受人摆布之人。
低头想了想，说道，“唐小姐可知道姑墨一国？”
林睿和唐归晨同时皱眉。
他们都是学识渊博之人，都受过名师的指点，姑墨一国自然听说过。
但他们与姑墨一国何干？
拓跋雄继续说道，“大概在六七十年前，姑墨一国有叛国之人，带走传国之宝，流入中原，这几十年来，姑墨国一直派人在中原一地寻觅，现在，找到了一点线索。”
“什么线索？”
“两样。”拓跋雄看着唐归晨，说道，“唐小姐身上的毒乃是姑墨国独有的秘毒，是需要姑墨国雪山出产的药才能配置。”
唐归晨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的意思是，我见过姑墨国人，也就是那叛国之人？”
这也太牵强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拓跋雄的神色缓了下来，“姑墨国有一隐世门派，在姑墨国中地位崇高，唐小姐身上的毒，中者在一个时辰内必定死亡，而只有这个门派中才有解毒的秘法。”
“这样我更糊涂了，难道在我身上下毒的是姑墨国人，解毒的也是姑墨国人？”唐归晨脸上浮现不屑，心里却想起之前的诸多猜测，现在居然隐隐能连接上去。
一边的林睿一听到这话，却忽然之间低下头，眼里涌动着莫名的情绪，当年，晨曦就是在中毒后一个时辰停止呼吸的。
唐归晨和拓跋雄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
拓跋雄似乎不想解释这件事，“第二个线索便是唐小姐的及湿泼墨法，这种丹青技法乃是姑墨国鲜少人学习的秘技。”
唐归晨眉尖一挑，“这个说法更是毫无根据。”她尖锐地指出来，“数百年前，中原一地也有人会此技法，虽然失传多年，但不能说就此在中原消失，在洛伽寺，除了家师，尚有七八位高僧对我传艺之恩，拓跋公子可否一一查过？”她又陈述另一个驳斥的理由，“洛伽寺传承五百年，底蕴之深，我在其中十几年，未曾探到万分之一二。”
这也是拓跋雄会犹豫的理由之一。
他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个时候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犹豫，导致后来他处处居于下风。
拓跋雄沉默，半晌才抬头问道，“唐小姐当真什么也不知道？”
唐归晨冷笑，“拓跋公子在我身上最大的怀疑，应该是家师的身份，可是，家师养育我十几年，这其中的恩情如山重如海深，若真如你所猜测，那么，他的身份必定会为我惹来无尽的麻烦，他，怎么可能把这些麻烦留给我呢？”
“至于我身上的毒，医学一道，博大精深，焉知中原没有奇人，焉知中原的医学就一定落后于姑墨，况且，拓跋公子应该已经查到，我是在中毒三个月后才被送上华阳峰的，按照你的说法，那时我岂不会尸骨都腐朽了？”
这个时候，唐归晨是万分庆幸在昨夜的时候，她没有使用自己的武功，不然……
想到这，她忽然想起之前闯入唐府中的人。
神色一冷，问道，“那么，拓跋公子，之前闯入寒舍的人，是否是你所派？”
那些人，闯入竹林的，死在她的手下，另外两个，则是被影卫擒拿，至于之前内偷窥的那个，应该是无恙的，当时她只是在修习内息，并没有显露。
拓跋雄神色有些不自然，“唐小姐提起此事，在下也想起来了，似乎还有两个不成器不长眼的东西在唐小姐手里，这么多天，他们做客应该也做够了，不知唐小姐什么时候让他们回家呢？”
做客？
唐归晨被气得笑了。
这人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往做客方面扯。
林睿也冷冷说道，“拓跋公子好大的口气。”
拓跋雄却是淡淡笑道，“林将军此言差矣，等到两位想家了，在下也会将两位恭恭敬敬送回去的。”
唐归晨唇角一勾，带着不屑，现在她对这拓跋雄真的只剩下鄙夷了，“那拓跋公子可得加快了，外面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来的。”
她听到院子外面有点别的动静。
拓跋雄伸手从袖子中抽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打开，放在棋盘上，“两位可见过这个？”
林睿拿起来，一看，才发现上面画着一只形状极为瑰丽的鸟，像是——
他看向唐归晨。
唐归晨拧着眉，忍住心中的悸动，她见过这个图案。
在凌飘雪送来的那些关于云庄的材料。
两人对望一眼，唐归晨率先回答，“有点熟，好像在哪见过。”既然对方已经拿了出来，那就别否认。
拓跋雄眼睛一闪，问道，“你在什么地方见过？”
唐归晨努力想了想，还真让她想到一个理由，便说道，“你说的那个门派，是否名为珈阳，我曾经在华阳峰的时候看到一本游记，上面似乎有这样一个图案。”
洛伽寺的底蕴深厚，说到有这方面的记载那是绝对可能的。
不等拓跋雄询问，唐归晨便问起另外一件事，“昨日，云阳侯府中的一切，是不是你设计的？”
拓跋雄一怔，随即点头。
唐归晨眸子一黯，果然如此，看来凌飘雪那边的调查并没有错。
林睿却在一瞬间怒火腾腾而起，他想起自己的用的药乃是唐归晨用来治腿的。
拓跋雄却是毫无尴尬之意，反而说道，“这是为了验证唐小姐中的毒是否是我们所想的。”
林睿只想狠狠往那张脸上砸几拳。
唐归晨拉住林睿的手，用眼神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