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霍尔从菜市场打车回家,从他裤兜里掏出一张人民币付给司机先生,另大牌地对他笑说道:“不用找了。”
转身任重而道远地拍了拍霍尔的肩,“此战战利品甚是丰厚,多亏了少将大人的鼎力相助,单枪匹马勇闯菜摊,收购美味菜肴无数,期待着与大人下一次的合作。”
说话间,将手中仅有的一袋青菜也交接给他,只见他听了我的话后,面如土色,双腿一软,差点没有接住那袋菜。
为何他会是这个样子的呢,原因要归咎于他去了一趟现实生活中最世俗的地方,在鸡叫鸭跑羽毛乱飞,鱼虾螃蟹遍地跑,青红绿白七彩豆腐,你来叫卖我砍价最能体现民风的菜市场走上一趟,唯恐这辈子,他是再也不想踏进那里一步。
百战天王霍尔,从出生起,经历大大小小规模不同的战场无数,但绝对没有进过菜市场血拼,估计让他在再参加一回圣战和让他去买菜,我敢保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拿起手枪战刀,头也不回直接蒙头杀敌,也不愿选择再跨入那样喧闹鼎沸的场所。
宁做杀人魔,不做买菜奴!
心里偷偷暗笑着,摸着小裕光滑的毛毛,洋洋得意地抬着下巴,忽视他石化的表情,哼!叫你目中无人,叫你小瞧女人,我就是要你知道,你有武力,但也有你所办不到的事!
打开门,第一眼就看到坐在桌边翻阅着报纸优雅喝着白茶的沐寂,听到开门声,他好像预料到是我回来,放下报纸,对我露出平易温馨的微笑,他说:“你回来了。”
脱下兽医的白服和亲王的尊贵,他不过只是一个等着家人归家的普通人。
也是这样闲然逸静的他深深地吸引着我的目光,除却一切地位荣誉,他那颗沉稳淡然的心才是他的魂魄之本,跟他心心相印时,才是真正走进他内心的时候。
我指着霍尔手中提着的四五只袋子,“嗯,趁今天人多,我们来吃火锅如何,你看,我们买了好多菜。”
他抬眸,神情微愣,但很快又扬起了优雅诱人的微笑,“好啊,需要我帮忙吗?”
他答应了,脑海中只有他的一句话“有心了,但我恐怕吃不了多少。”
一句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话,确异常能涌动我的心绪。
以鲜血为食的吸血鬼,愿意跟我一起进食让他们提不起欲望,嚼而无味的人类事物,这是他的迁就,他知道我渴望什么。
晚饭时,我如愿以偿地拉着一群吸血鬼围着电磁炉吃着半吊子火锅。
满桌子等着下锅的菜,沐研像是在特意投其所好,为了让我高兴,硬是不停往嘴里塞菜,可总是在过五分钟后要去卫生间一趟,从卫生间传来阵阵呕吐声,可以猜地出,让他吃人类事物犹如喂他毒药,不管他如何死塞硬灌,吃进去的原原本本要吐出来。
霍尔在一旁,冷眼低压,免费制造着冷气,刚捞出滚烫的羊肉,被他一呲鼻一瞪眼,好像时光倒退了般,它又变回了一块冷冻速肉。
只有沐寂,淡然处之,偶尔夹几片蔬菜吃吃,做的更多的是把肉啊菜啊往我盘子里放,直到推砌成小山,放不下时,又会体贴地把他的盘子放在我面前,继续进行码小山活动。
瞧着眼前火辣辣从鸳鸯辣椒锅里捞出来的事物山,我只能默默将热泪往心里流。
我再也不要跟这群非人类共进晚餐!
在我以小羊啃菜的速度消灭某片沐寂倾注了“爱意”的菜叶子时,趁他们不注意,将一盘事物山偷放到脚边。
脚边是猫家四口在助我一臂之力,伊丽莎白温柔得给灰仔喂食,黑仔跟他老爸正在抢夺一条鱼。
它叼着鱼尾,小裕咬着鱼头,父子俩互不相让,只等谁先败下阵来。
拉扯间,鱼被无情地分失,黑仔啃着一嘴的鱼尾,小裕得了个鱼头。
鱼身不可预知的弹飞了起来,被我凌空张着嘴巴,空口接住,含着眼泪,只当自己是只猫,连肉带鱼骨一同咀嚼着,面上摆出苦涩的微笑。
不能引起沐寂的怀疑,不能让他知道!
我靠!猫都是怎么吃鱼的,好多刺好多刺……好痛好痛,满嘴的鱼刺……嘴巴烂了……
此时一道紧急的门铃声响起,我是多么挥泪地感谢这个拜访者,恩人啊!
在趁沐寂去开门时,迅速掰开小裕的嘴巴,把所有我面前的菜倒进它嘴里。
可怜的小裕差点成为世上第一只被主人活活灌死的猫。
它挺着大肚子,猫爪扣着自己的脖子,朝上翻着白眼,无声地指控我,它……好像事物卡在喉咙里下不去了……
伊丽莎白喵喵叫着,焦急地不知所措。
事态紧急,我拎起小裕的两只猫爪,上下抖啊抖,终于把卡在它脖子里的菜抖了出来。
我放心地送了口气,而经过一番卡食痛苦的经历,小裕无力地躺在伊丽莎白身旁,对我放着杀气。
我正在偷偷毁菜灭肉,沐寂轻声呼唤,顿时惊起我一身冷汗。
“啊!啊?谁……谁来了?”我将小裕往桌子底下踢了踢,嘭地站起身,用身子挡住猫家四口。
“是我。”一道漫不经心慵懒中带着邪魅的声音传来。
言海信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张扬魅惑地向我走来。
“在阿姆斯特丹招呼都不打一声,丢下我就跑回来,亏我还一心跟在你们屁股后面收拾残局。”他靠近我,故意贴近,使我本能往后退,撞到了桌边。
“宝贝,我的良苦用心,你为何总是感受不到?”他眯起双眼,伸出的手,在未碰到我脸时,又收了回去。
“你们也快点进来,今晚家族家宴在这里举行,亲王应该不会介意?”他作出决定后,象征性地再跟沐寂征求意见。
沐寂淡淡看了他一眼,点头应允了。
得到亲王的允许,门外的一伙人一个个从探头探尾往里张望到大大方方进门,一点都没有身为客人的自知之明。
‘入室’的美男们统统赶来绿野别墅,安迪伪萝莉换下公主装,难得以男装示人,阿佑伴他左右跟他出双入对;花花人妖又换了男伴,这次是位高大的外国人,瞧不出是哪国人,但能让花花带来绿野别墅,他应该也是伊迪丝家族的内部成员。
小白受慕容缭,最后一个进来,见到我,就像见到失散许久终于又见面的……主人?满眼泪花冲过来给我一个狼抱,无语凝烟地死命盯着我。
他含泪偷瞥了眼一旁的言海信,拉着我,鬼鬼祟祟地低声说:“天籁,你……你不在的日子,那个……这个……这个给你!”
他塞给我一张纸后,再以光速消失在我面前。
我奇怪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摊开那张纸,然后一道狮子怒吼响彻整间绿野别墅。
该死的慕容缭!你这个没有脑子的混蛋!
我死死地盯着手里的财务赔偿,比之前言海信给我的那份还要长还要密,慕容缭这个碰什么什么在他手里毁灭的无敌破坏狂,趁我不在这几日,到底做了什么?!
被他严重的打击神经错乱,机械地转头,绝望地跟言海信说:“我能吃了这张纸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他冲我诡异的一笑,“五年的赔偿金,加上之前的总总,你得给我打十年工,做我十年的人。对我来说,十年还是太少了,这短短的十年,怎么能满足我的欲望。”他暧昧地靠在我耳边又说:“是你说的,我很贪婪,我真想把你一辈子绑在身边。”
我愣愣地望着他,他充满算计的眼眸,不阴不阳地笑着,他居然想用这种方式让我一辈子亏欠他。
“你们欠下的,在没还清前,休想摆脱我。”他邪邪地笑着,艳红的薄唇挪动,如下血咒般,在我身上种下永世不分离的诅咒。
“你欠我的何止这些,可是某人却过河拆桥不想还了。”埋怨的语气,透着一丝无奈和幽怨。
“如果你肯给我一个吻,我宁愿送上我拥有的一切,只要你吻我,这些可以一笔勾销。”他似旁若无人那般,将我禁锢在他的领地,不允许我有任何拒绝退缩。
他缓缓低下头,我被他操控无法动弹,任由他抬起下巴,送上娇艳欲滴的柔唇。
一道椅子挪动的声音,原本坐回座位喝茶的沐寂,又站了起来。
他淡漠的向我们看来,他说:“我去换下衣服。”
说完,头也不回上了楼,我看到他纯白的衣衫上染上了几滴茶水痕迹。
放在桌上的茶杯旁也有一滩溅出的茶水。
他……生气了……
“来来,今晚是家宴,瞧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东西。”我的目光从沐寂出言起就盯着他,直到他步入回廊,看不到他的身影,没有意识到身旁言海信使劲捏了把我的手心,没等我呼痛,手已经被他紧紧捏于他手中,不让我有机会去找沐寂。
“你放手!”我带着怒气,冷着脸让他放开。
“如果你想让我生气,你尽管去追他。”他没有起伏的音调,却让我感到格外的寒冷。
“安安分分待在我身边,我会原谅你。”他微眯的眼眸中透着危险,搂着我走向‘入室’美男们。
有吸血鬼从外面拿了一箱东西进来,我认得,这是储存血液的便捷式冷冻箱。
伊迪丝家族的吸血鬼不随便吸食人类的鲜血,他们的自制力比其他家族的吸血鬼要强,但毕竟人造血浆只能一时压制他们的吸血欲望,偶尔还需进食鲜血。
而言海信就是那个定时给他们提供鲜血的吸血鬼。
这些血浆应该是靠他言氏集团背后的势力得到的,或许是买来的。
所谓的家宴也可以说是血宴,饮血之宴。
我不是第一次见吸血鬼喝美酒一样品食鲜血,在马奥家的宴会时,就习惯了他们吸食血液,谁让一群美丽的俊男美女仪态优雅地在你面前喝着鲜血,你都会不停自我催眠,他们不是在吸血,只是在喝红糖水。
我的嗅觉在他们拿出血浆时,就被我自动屏蔽,这也是沐寂教会我的,闻不到血腥味能减少一大半我对鲜血的恐惧和刺激。
坐立不安地坐在椅子上,想着沐寂怎么还没下来,他该不会生气地不想见我了吧?
我想离开,奈何我的手一直被言海信死死握住,他阴晴不定的面容,一杯接一杯的喝掉杯中的血浆,无意看到他的眼眸,心下一惊,血红色的眼睛,没有了张狂,没有了邪魅,没有了慵懒,只剩血腥残忍。
没有任何感情的世界,他为何会这样?
“很想去找他,还是不死心吗?”他突然面无表情地问我。
我明知这个时候不该点头,但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愿,我想要走。
“那你就走啊,跟那个女人一样!”他低吼一声,引来‘入室’其他几位美男的侧目。
我被他一推,站起的身子有点不稳,幸好被慕容缭扶住,他责备不满地对他说:“阿信,你干什么?伤着天籁怎么办?!”
“她受不受伤,自然有人关心,她根本不接受我们的感受如何,她眼里只有他!”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激动,不过好像自从他知道我喜欢的是沐寂,每次我们见面不是大吵就是不欢而散,没有几次是和睦相处的。
我心烦意乱,没有心情跟他闹,拿开慕容缭扶着我的手,强扯着笑对他说:“你们继续玩,我先上去了。”
跑上楼,他没有多看我一眼,为什么我们总是不能好好相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谁?言海信你果真是因为一个女人跟沐寂不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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