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一会才适应过来,发现身边多出了谁,被她牵在手里,耳边是她温润细语,“妹妹,慢一点睁开眼睛,一下子睁开伤眼。”
正在适应白芒的光亮,听着声音居然会是周宪,而且她竟是表达亲昵地叫我妹妹,而不是音小姐,我跟她何时关系好到了这个程度。
“天籁我们已经进了幽冥界,这里就是鬼族王朝,天籁还是跟着我们不至于莽撞闯祸误入鬼族内部。”沃森怎么也在我旁边,突然他们都靠在我身旁是有何图谋?
再看其他异类,他们都在,同一家族的吸血鬼毕竟跟我关系不一般,他们虽然在初见白光时一开了在我身上的视线,但现在又回来了,他们一个个看着我各怀心思,而我给不了他们解释,因为连我自己也接受不了为什么会突然换脸。
但周宪接受我接受得异常融洽,沃森也是,他们在一起总让我感到其中充斥着一种不明言喻的阴谋味道掺和在里面。
再一次看着周宪时,有了晴天霹雳般的发现,周宪这张脸跟维朗尼卡的母亲一模一样,维朗尼卡遗传了七分的长相来自他人类的母亲,我长得不是跟维朗尼卡有七分相像,而是这张脸变得跟周宪一个样子!
我成了周宪克隆出的复制品!
周宪开始时并未跟我站在一起,这时她来到了我身边,本没注意到她的一众吸血鬼看着我们两个两张相同不差分毫的脸都是满满地疑惑,反复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快要分不清谁是谁。
不过其中也有例外的,譬如沐寂很镇定,言海信也脸色沉默不变,他们虽没表示,但我仍是敏感察觉到他们一定是知道某些真相才能保持住安静,不显疑惑。
千言万语,恐慌焦虑都在眼里翻滚着,看向沐寂,口中无声言语,“Why?!”
得不到沐寂地回复,言海信却走了过来,他笔直朝我们走来,手伸向的却是周宪,“跟着我。”
言海信伸手的动作,在周宪的肩上一拦,将她隔开和我的距离后就转身掉头,而周宪竟也是听从温顺地跟着他一前一后朝着一边走开,不是离开大部队,就是距离离我远点,好似有意不想我靠近他们。
这是要隔离我的意思吗?言海信你最好有这个心,永远离我远远的!
我瞧瞧脑袋瓜子,回想起很早就知道的事情来解释这个现象,周宪长得像二千多年前的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曾经是言海信的妻,最后却又嫁给沐寂成了他的妾室,所以周宪跟言海信站在一起并不显得突兀,不管她跟谁在一起看着都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的一对,但两千多年前的女已经死了,否则也不会有亲母诅咒自己儿子,导致维朗尼卡有两种截然相反的人格。
如今所见到的周宪到底是谁,是死去的周宪转世重生,还是她根本没死,她就是那个过去两千年前的周宪?
“你能变脸?这是你的第几张脸?你是不是还有其他脸面,难道你真是她?!”我还没理清楚现在的周宪跟过去的周宪,我跟现在过去的周宪有啥关系,为什么会变成她的孪生样子,一脑袋浆糊汤一样,缚灵就迫不及待加入我这复杂的人物对等联系图里。
“他跟在你身边,你一定是她!快把她的脸给我变出来!”缚灵发神经地咄咄逼人,什么他不他,她不她的,还要我变脸,变成她的样子,她到底是谁啊喂,在他面前简直是把我已经是浆糊的脑袋掺点水继续搅拌成稀流液了都。
“拜托你别来横插一脚好不好,我已经被你问得神智不清。”我死命摇头,拒绝再听任何一句他说的话,不能先让我冷静梳理一下后再像是我欠了他债一样跟在我屁股后面一刻不离跟个职业讨债似的。
“我知道的事可不少,天籁要不要到我这边来?”而跟我搭过一句话后被我冷落一边再没搭理过的沃森不甘寂寞,再次出来寻找存在感。
“找谁都不会找你!”我是傻了才会找这个怀着明显狼子野心的吸血鬼问答案。
虽然我变脸的事也很重要,但是你们最该关心的难道不是这扇已经开了的门,还好不是所有异类事不关己,为了打开这条门,但是花在我身上谋划杀人都潜伏策划了二十几年,怎么可能把它晾在一边,自有鬼族心急火燎。
缚灵毕竟不是现任的鬼王,他关心我的脸,他口里一直提的她和他,可礼遇是此时的鬼王,最后关头不能前功尽弃,他的重心在望过我数眼后仍旧义无返顾选择他身为王的责任,第一个走进幽冥界的大门。
第二个跟随的居然会是沐寂,沃森心怀叵测,一开始就跟鬼族联手,有礼遇先进,他当然也是跟得紧,与此同时,他的手还不忘拉住我,他说过让我跟他一起就用行动来再次说明,他说一起就一起,我拒绝他还是照样做了。当我们领头进入幽冥界,白芒褪去,再看幽冥界的情况,不是说幽冥界是鬼族的过度,不过是被天神结界隔离开,不可离开半步,本该与世隔绝般安居在里面的鬼族,没见着一个有在活动着的鬼族,苍白的幽冥界中悬浮着一具具身穿连体白体,面色桑白,不见醒来,始终沉睡着的鬼族,数众不在数以万计以下,密密麻麻躺着都是鬼族生命之魂被封印着。
他们不是居住在幽冥界,而是被全体大面积使加封印。
礼遇是鬼族的王,一万个重回故土的反应都没有想到过会是这么一个不说惨烈,但绝对凄凉的重见方式。
礼遇难以置信,穿梭在他的族人之间,一个个看着他们的看,希望找出他们还存活着的迹象,而不是费尽心思,等也等了那么多年,杀也杀了我,最后得到的确实这番境地的结果,让他如何接受得了。
我担心他的状况,一直锁着他的身影,他向来自带傲然不屈的神色消散,眼角的流露绝望死寂,比他一身带着的鬼族死气让他更显得无望。
他走动地太快,我跟在后面,不能横冲直撞撞坏不知死活的,是否还能从封印中召唤回来的鬼族,跟他有了落差,抓不住他,而他慌乱回头惊觉看到我在他不远处,他眼里的害怕在无限放大,他害怕,害怕牺牲了我,换来的却不是族人得救,白白断送我跟他的一份真情,但得不到他要的结果。
他成了全天下最可笑的笑话。
他急切地转身继续穿梭,也有意甩开我,跟着他穿动在封印的鬼族之间,忘了还有其他异类在,礼遇动的快,我跟着自然速度也快,其他几个就没那么急迫了,我回头发现他们在我们之外不下百米处的入口,还没真正走进幽冥界。
我是被沃森拉进来的,因为关心礼遇,甩了他,照理他如果不动,也应该只在入口进一点的地方,但他不见了,而沐寂随礼遇之后,在我之前,可也看不到他的身影,留意跟着礼遇,却把沃森和沐寂丢了。
什么叫得了芝麻丢了西瓜,先不管谁是西瓜谁是芝麻,更凄惨的是,老娘西瓜芝麻全部丢啦!
谁?!还有谁?!在我身边!怎么一个转头的动作,谁都不见了,穿着白衣的鬼族,数量太多,压根找不出半个认识的影子来,在再没看到礼遇后,我都机智地蹲下来,靠在地上搜腿,除非他们也飘起来或者飞天上了,我蹲在地上难道还看不到他们站在地面的腿脚?
但事实就是他们飞天了,地面一层只看到了自己的腿,不要吓我啊,我这是又被乱入了什么诡异事件!
因为幽冥界一界苍白,反而能量其他颜色的异物突兀的非常明显,尤其是跟白色正好相反的黑色。
浓厚的黑重影子动作迅速巧妙地游荡在白影重重的鬼族中,而我仿佛是它的针对目标。
我立足悬浮的鬼族中间,自投罗网等着黑影靠近,黑影懂得如何有利攻击,眼前晃过的黑影是为了吸引我的视线,但它真正攻击的是在我身后,他想的聪明,但我也身怀特技,身体没转,手却九十度后折将狡猾敢在我面前耍诈的黑影截了个正着,吸血鬼自愈能力强大,就算我这样违反身体骨骼的反转度不现实,但在本就有违人类常识的异类吸血鬼中,就在正常不过。
黑影被我掐着脖子举到了眼前,折断的臂膀恢复方向还原,自愈接骨一点疼痛也感受不到。
被我扣在手里的黑影,獠牙撕裂地张开着,冲着我欲扑过来咬我的脖子,青紫的血管布满面孔,手下加重力道,不认识的吸血鬼,在幽冥界鬼族的地界却看到了陌生的吸血鬼,他也是被天神结界关押在幽冥界里?
因为思考着手里这只吸血鬼怎么会出现在幽冥界,吸血鬼居然趁我手下放松,挣脱开,还在我手上咬了一口,被他吸走一口血,我看着手腕上的伤口愈合,那只吸了我血的吸血鬼又逃串离开,但没逃离多远,他熟练闪动在鬼族的动作,想在搜索着什么,忽然他做了一件令我十分震惊的事情,他居然扑在一个悬浮的鬼族身上,拔着他的脖子吸食起了陷在封印状态下的鬼族。
吸血鬼吸食饱腹,又回转过来看着我,他因为吸了血脸上的血丝散去,嘴上虽带着血,但样子看着正常了不少,他盯着我倏地冲着我诡异地笑了起来,口中无声喃昵了两个字。
“魔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