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骂得无语反驳,脖子上的勒痛不致命,但也不好受,心里更是有苦难言,我没有找回过去的记忆,一世为人,自认为为人虽然不是善良无私,但也不至于是十恶不赦,危害社会,罪大恶极的罪犯,短暂的记忆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可不管离魂几世,永生几千年,数不过来的日子不会永远没有黑点,何况曾几何时一度堕落为魔,成为闻风丧胆被其他异类看不起的污血魔族,要说没做过几件迫害毁灭这个世界的事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信,身在其位,难道阿西亚还能是一个善类?
如果凯尔特说的是事实,我没有要否认的意思,只是我记忆里的空白,根本回想不起来这件事,也就找不出为什么当初我会这么做的原由,这种因为你过去犯下的错误,遭受恶毒的指责,你没有一点权力去反驳,因为你不能拿失忆为借口不让对方发泄,如果我随意否定没做过,就是对他们的二次伤害,丝毫没有半点忏悔的表现会将他们逼疯。
我对自己做过的事想不起来,又得忍受礼阿姨各种辱骂,让我感到窒息地难受。
礼阿姨毕竟没有异能,手劲大不到哪里去,我在她的掐势下看向礼遇,礼阿姨对我动手,这回他并没站出来阻止他的母亲,大概他也被这件事渐渐逼到了对我产生怨恨的边缘上。
他对我的愧疚是杀了我一命,但是我对他造成的伤害是害了他一整族,比起来谁更对不起谁可想而知。
我在盯着礼遇的时侯,沐寂在旁边看着我,在我感受到他的目光时,我轻轻一使力就推开了礼阿姨,他又转开了视线,转而对着凯尔特说道:“理由,为什么魔主要将你们封存在幽冥界内?”
“那就得去问魔主,凯尔特只是一个下属,怎会揣摩地了魔主的心思。”凯尔特装腔做调,将所有问题的根源锁在魔主身上,有在刻意撇清关系的嫌疑,但我就不信他会不知道过去的阿西亚为什么会这么做,他知道原因,但不说,就算他口里说对我恭敬,跪在我面前对我表达臣服,可为什么我却觉得他不诚,其心不忠,很有问题。
“事情缘由,等天籁找回所有记忆就能揭晓。”沃森在帮凯尔特,堵上沐寂再对凯尔特的发问。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不要脸的贱人为什么你非要摊上我们,你快看看她,你一心舍不得动一下的女人害得我们好苦!你快去杀她!”被礼阿姨确定了身份,发疯地拽上礼遇,对他喊打喊杀,她已经见识了我的能力,刚才她也动手了,她掐我简直是给我挠痒痒,她虽然不能但是她的儿子能,她要她儿子再杀我一次。
礼阿姨已经神智不清,被刺激地神经错乱,礼遇将她扶稳,任由她在他身上敲打,“我母亲无意冒犯魔主,还请魔主原谅她。”
礼遇又将礼阿姨交给了一边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的缚灵,再次来到我面前时,他冷漠郑重地对着我说:“鬼族和魔族的事,我代鬼族上下恳请魔主,找回你的记忆,做回魔主,放过鬼族一马,过去的事鬼族从这刻起既往不咎,只要魔主能撤回结界,我也愿与魔主此后彻底一刀两断,恩断义绝,两不相欠,再不记任何恩恩怨怨,两族从此之后不要再有所瓜葛,各自为政互不联系。”
他终于不能再接受我了,而且总是单方面地对我们的情谊做出了结,并了断成他损我伤的下场。
“我如何做能让鬼王安心,鬼王说一声就好,我有自知之明,不会纠缠。”我对我们错中复杂的关系也冷了情,怪不得谁,怪只能怪当初为什么要为了魔族搭上鬼族,自作孽不可活,自己造下罪孽自己来背,全是自作自受。
“我带我妈出去,你留下跟他们商量吧。”礼遇面露疲惫,扶着神经脆弱的礼阿姨走出幽冥界大门,将后续事宜交给了缚灵处理,他是他前生,就算只有半个魂魄,他依旧也是鬼族的鬼王,他的处理就是礼遇的决定。
“是不是只要让她恢复记忆,重新做回魔主,想起如何下得结界,幽冥界的两重结界能被彻底打破?”缚灵在得知幽冥界背后的真相后就一直盯着我细想着什么,现在他得到礼遇的全权负责,他来再次确定一遍两族被困事情的解决方案。
不用我点头,凯尔特以下越主,替我做了回答,给出肯定的答案,“结界是魔主亲手设下,这世上如果她想不起来就再没异类能办到,就算是天神降临,他们天神一族也只能撤去他们天神神力设下的结界,却奈何不了用黑暗神之力布阵的魔主结界。”
“魔主的记忆只是遗失,有所缺陷,凡事失去记忆的异类跟过去的事情和异类见面或稍加刺激就能恢复一些曾经的记忆,魔主的结界只能靠魔主,没有其他从侧面入手的方法,不如按部就班就以各位和一些事的刺激回忆这个方法帮助她想起过往。”凯尔特阐释事实,沃森引导提出解决办法,他沃森最后不是叛变了魔族,为何这时又面不改色地帮着我回忆,他的热心,意不在我,他是在帮助凯尔特,帮助他的魔族逃脱魔主的结界。
让魔族被关在幽冥界内几千年,这些不见天日的魔族还会是当初由阿西亚统领的那只血统污染不纯的魔氏一族?
我不是对自己没有信任,认为当我再次重生为阿西亚会没能力领导魔族,也不是对魔族残留部队没有信任,我的血统,就算是被污染,有污垢的血液,但我仍是血族站在顶端血统至高无上的祖先吸血鬼,来自始祖该隐亲传的血液,受万众吸血鬼俯首称臣的顶礼膜拜,在魔族依旧如此,魔族成员肮脏了的血统,同样光靠血液上就能让他们对魔主忠诚不佞,但其中的变数,魔主和魔族分隔数千年,一群无主带领的魔族残支,不保证没被暗渡船仓,心怀异胎的凯尔特收服。
沃森当初的叛变,现在又回来跟魔族勾结,其心不诚,阴谋味道处处可闻,满满昭示着他的诡计,我心里明知这是个陷阱,但不得不跳,因为要给鬼族赎罪,可对沃森摆子下好,充满危机的棋路感到惶恐。
“交给我。”清冽身心的话如泉水般灌入我身体里,沃森固然阴险狡猾,但跟他旗鼓相当,甚至更甚一筹的吸血鬼不是没有,站在我身边不就有一个,我就不信了,他沃森老奸巨猾,以沐寂地深谋远虑会对付不了他,要是沐寂没这个能力,也不会处处让沃森失算,沃森的诡计唯有沐寂能牵制。
“结界既是设在幽冥界,你的记忆里必然有着关于鬼族的记忆,从事情的终端开始,发生在鬼族地界,就从鬼族身上找回记忆,你跟他待在一起,能促进你回忆。”沐寂老大发话,我不会听沃森的安排,但如果沐寂要我怎么做我就会按照他的意思来。
况且他说的话很有道理,缚灵他是幽冥界被封锁时当代的鬼王,不从他身上入手,难道去盲从不分先后找过去跟我有过接触的所有异类寻找记忆?事情有始末,不是从开始找起,就是从末尾找,从中断章挑选实属不明智,太过愚蠢的吸血鬼才会选这种方式。
沐寂的一锤定音,沃森的笑而不语,凯尔特的巴不得,缚灵的闷闷沉思,大家皆愉快地决定了先从哪些事谁身上下手,给我刺激想起过去的事。
凯尔特虽然不像在幽冥界的鬼族那样魂魄被封印,只能任由身体悬浮在半空,但魔主的结界不破,他和他的那几个黑影魔族依旧走不出幽冥界的大门,也不是所有的魔族都能跟他们一样能动能跑,他们能行动也是因他们吸食了鬼族的血,被封印灵魂的鬼族就如同是触手可得的血库,幸好礼遇早早离开了幽冥界,没将凯尔特吸食鬼族这档在慢慢迫害鬼族性命的事再加一等地怪罪在我身上。
凯尔特有他自己的想法,就算我以魔主的身份命令他不能吸食鬼族,他当面满口答应,转个头等我离开幽冥界,他也一定会将我的话抛掷脑后,继续拿鬼族的血饱腹,我似乎渐渐有些明白当初的阿西亚为什么会做出用结界封锁魔族出路的做法,大概那时我就已经察觉出了凯尔特的不忠,他同沃森一样,表面上跟随魔主,但内心恐早生出异心,叛不叛变还断定不了,但凯尔特对魔族对魔主心思不纯是完全可以肯定的事。
纵使阿西亚继承了该隐的血统,她是祖先吸血鬼,是魔主,但运气依旧背地很,在她身边的异类都对她有着叛逆之心,她被背弃从一开始的拥有所有打落到一无所有,孤单影只,阿西亚时期的错误,我必将不会再重蹈覆辙。
就算众叛亲离,只需其中一个不会舍弃我,我就必将不落入魔道,不再走焚心弑骨成魔灭世的绝路。
只要他不转身离去。
“我已经陪你一万年,成了埋在血骨里的习性。”脑海中忽然窜进沐寂淡然又坚定的声音。
我的胡思乱想怎可能瞒过他,我脑海中如此强烈一再为自己确认的认知,想得都是他,第六识脑电波相通,怎么会传不到他脑中。
独自想是或许因为得不到回应而多少有着几丝不确定的恐慌担忧,但一旦得到他的肯定,所有惶恐横扫而光。
“嗯,你同样深入我的骨髓再除不去,除之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