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对言海信时,沃森又出现在我身后,手按住我的肩,在耳后他带着笑意,“天籁还是这副容貌最适合你,每看一眼都能令我浮想起陪伴在魔主身边的每个岁月,可惜这份回忆只有我独自记着,魔主却忘得一干二净。”
伊尔亚斯因为他一心记着我是他朋友,不管什么身份,我只是被他唤做是阿西亚的朋友,我在他眼里就算是陌生的面孔,看在他眼中都是阿西亚的模样,所以当我召唤他出来,他看到我变成阿西亚的脸时并没显露一丝在意,只管随口叫着阿西亚。
而沃森,重见作为血奴供出鲜血,是他血主的这幅容貌,惊愣失神出现在他一贯保持笑容的脸上,本是一番对他的刺激,但很快又被他按耐下去,对着阿西亚的容貌不见半分愧意,现在还来发表感慨,他到底哪来的资格。
“我倒是用这张脸给谁看,都不想拿它面对你,你根本不配再见到它。”我果决扫开他的手,被他碰一下就好像受到了侵蚀变得肮脏。
言海信已经找来,他说过我一定会去他的身边,最后他还是不愿意等着我主动过去,被动地要将我绑在他身边。
我刚走到门口,还没跨出门就被他拉上手,头也不回地远离身后盈然笑意的沃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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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那里?”被言海信一直带着走,也不出声,这几个在我前生记忆里出现过的异类都在周家的大宅里,我一个个找到他们的房间,在可说是独处的空间下一问一答修复着残碎的记忆,言海信要帮我恢复记忆也是要去他的房间?
唯独言海信,我躲着他,不敢太靠近他,更别说是独处在一间房里。
“带你去玲珑宝塔。”言海信拿背影回我的问题。
玲珑宝塔不陌生,听了几次,那座在迷踪图上血线指引出存放骨琴的宝塔。
但是骨琴明明在身体里,为何迷踪图会指向玲珑宝塔,言海信要带我去玲珑宝塔,这又跟我的记忆有什么关系,难道有那么一份记忆需要靠骨琴来恢复,解答了我体内的真骨琴和指引向玲珑宝塔的骨琴信息之间的联系就是我记忆恢复之时?
“我们两个?沐寂呢?”
“不只我们两个,但不会有他,去的是她。”我被他拉着快步就到了他的房间外,我朝着他点头示意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周宪颖然独立在那里,如同美丽的风景不好上前去打扰。
言海信好似是在报复我在他面前提起沐寂,他就将周宪这根刺拉出来扎在我身上,让我知道疼痒难耐的滋味。
“她能有什么用,我跟她又没关系,她对我的回忆没有一点帮助。”不知道是在否认周宪的存在,还是怨恨言海信让我不好过,我言辞厉声刻薄。
“就那张跟她一模一样出现在你脸上过的脸,你还说她跟你没关系?”言海信松了手,摸上了我的脸。
他对我现在这张阿西亚的脸也不感到诧异,反而眼中的炙烈跟他面上的寒冷两相极端的差异出现在一张脸上突兀地你移不开视线,却又不敢拿正眼去看,被这冰火两重天冻伤又灼烧了身心。
“还有谁,不如就一起上,我受够了徘徊在你们之间一个个地找记忆!”我掩饰般地咆哮,用发泄的方式挣脱言海信激烈又孤注一掷的情感束缚。
“没有了,就你我和她,我们三个,我能为你做个了断,但是他……根本没这个勇气!”言海信寒笑,眼里有着对沐寂强烈的不屑。
何时他有了这种资格,讽刺沐寂,沐寂是王,经历了数以万计年月的更古吸血鬼,淡漠凡尘世事,无所在意,无所畏惧,他何来理由说沐寂懦弱!
“闭上你的嘴,别再挑战我,否定我的话对你没好处。”我刚要维护出口为沐寂说话,言海信冷瞪着,口气俨然非常不善,没有耐性。
——
前往玲珑宝塔的飞机上,我瘫倒在座椅上虚弱不堪,平生最讨厌坐飞机,因为会晕。
一架飞机上就只有三个座位被坐,言海信带着我和周宪包下了正架飞机。
因为吸血鬼能控制混乱人的意识,控制人心,言海信操控了机长和乘务,让飞机就乘着我们三个起飞了。
我晕虚地无暇管坐在我身旁位子上的言海信一次次摸着我的额头,给我灌一口鲜血,晕血的症状就算是吸血鬼的体质依旧改变不了。
而且更加厉害,每次晕机感来袭都会翻倒出我的胃水,吐到后来吐成了一滩滩的血。
一边输出,一边补给,算不上损失,就是我感到特别地难受痛苦。
虚瘫的身体连座位都架不住,冰冷发虚着身体被抱在了一个怀抱中。
他说:“很快就到了,闭上眼睛睡会。”
我朦胧被晕机折磨得睁不开的双眼连抬起来看他的力气都没有,有气无力,“寂,我好难受。”
我的微弱声音换来了长久的沉默,在身体被更加轻柔地拥抱在胸膛前后,模糊中听到,“我也很难受,我们可以相互慰借的,为什么你不给我尝试的机会。”
“因为机会已经……已经给了他……”晕机让我意识不清,但这句话下意识中强烈支配着我必须尽力说出来,否者会伤害都更深。
“……你太狠!唯独把柔弱给他……我嫉妒!”
“……嫉妒就放弃吧……”
“……休想!”
晕机太难受,但是也有它的好处,我终于脑袋空白,可以什么也不去想,昏晕过去。
清醒过来时,身体很舒服,我们已经下了飞机,坐在前往玲珑宝塔的大巴上,玲珑宝塔是旅游胜地。
我盯着坐在我面前的言海信,我们有瞬移为什么不用异能,非要坐车,虽然我不晕车,大巴的速度也很快,但是能比得上吸血鬼的异能?
我不想跟言海信待得时间太久,然言海信显然是在拖延时间。
“天籁别急,很快就到了。”周宪坐在我旁边的位子安慰我。
“你来过这里?”周宪一脸对这里熟悉的样子,这里一定也是她曾经踏足过的地方。
“曾经我就居住在这座城市,待了一辈子。”周宪看向车外,仰望着外面的风景。
我皱眉,周宪身上不带异能,但她说她在这座城市待了一辈子,一辈子就是完结的意思,现在她好好地坐在我旁边,难道我还见鬼了不成,她根本不是鬼族的鬼徒。
在我暗想着周宪的来历,玲珑宝塔到了,玲珑宝塔外围了不少人,有检票员在检票,我刚想提醒言海信去买票,被他奇怪地看了看,我看出了他在说我怎么到了这个时候都没身为血族的自觉。
言海信率先开道,略过卖票点,直接走向检票员,他在检票员面前一站,将他的视线锁住检票员的眼睛,血族的异眼暗红光芒闪烁,检票员的双眼涣散失去意识,再接受到言海信的命令,检票员的动作迟疑后服从了言海信下达的指令,将我们三个放进了玲珑宝塔。
我们不用检票就进塔自然引起其他旅客的议论,言海信回了身,气场全开,发红的双瞳吸收住所有看向他的旅客的眼睛,将他们集体洗脑,议论声再没发生,旅客都各自木讷地散去,自觉不再进行检票,也不再有一个旅客踏进玲珑宝塔。
玲珑宝塔内在我们之前进来的旅客,进塔的途中,言海信自身气势的强大,频频引来塔内旅客的注意,但他们在看了言海信后,都双眼无光,自行下塔也不继续观塔,直接离开了玲珑宝塔。
一座宝塔最后只剩下我们三个。
跟着言海信上楼来到了玲珑宝塔的最高层,因为是旅游的景点,宝塔被打扫的干净,没见灰尘。
我在宝塔的顶层,见到了被禁戒线隔离开的一件古物,一把琴,但跟我见过的骨琴幻象不同,只是一把普通五弦琴。
骨琴是人的躯骨幻化而成,苍白的茫茫白骨,骨头做的琴架,上面没有琴弦。
言海信面色不改地上前就扯掉了禁戒线,再一掌用力,放在观赏台上的木质古琴被毁,粉碎的木头随风吹散出塔外。
血眸闪动,以人类的视觉恐怕只能看到飘散的木屑,但用吸血鬼的眼睛看出去,在木屑飘扬下有这几缕血红的流光在窜动围绕着观赏台蠢蠢欲动,红光越显越盛,观赏台上出现了一道幻影,散发着血红光芒,正是骨琴。
骨头架子做成的琴身,并透着红光。
“过去拿住它。”言海信叫我上,我呆呆想了想,这是虚像,不是实体,怎么拿。
但在言海信看我第二眼时,我还是动了,走到观赏塔前,思考着从那个角度下手。
还没想好,手就触碰上了幻象的骨琴,言海信抓住我的手,帮我按了下去。
顿时眼前红光乍现,异常刺眼,逐渐变得浓红的光芒还以为自己掉进了血海里,被淹没无息。
遮挡红光的手被拿了下来,冰凉骨质的触感,按在我手上的不是言海信的手,睁眼看到沐寂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