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你走…。你宁肯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宫丝颜哭着,坐起身子,面色惨白的用力将秦叔宝往外推。秦叔宝用力的抓着宫丝颜的双手,心疼的一把将宫丝颜抱紧自己的怀中,眼里满是歉意,“对不起,丝颜…我昨晚太冲动,对不起…对不起…。”
在家养了几天病,身体一好,宫丝颜便开始教书,有的学生上到一半就被家长叫走了,看到此情此景,宫丝颜的内心痛如刀绞。这影响莫非真有这么大?
“老师,娘说,以后不要我来听您讲课了,这是为什么呀?”学习最好的李建颓丧的扬起脸,天真的询问。宫丝颜哽了哽喉,蹲下身,摸着李建的头顶,“那你想不想听老师讲课呢?”
“想,老师讲课很好,而且李建很喜欢听。”
“老师,我也喜欢,只是娘…。”
“老师…。”
“老师…。”
剩下的几个孩子走过来,紧紧的抱着宫丝颜,都说自己喜欢听老师讲课,可爹娘不允许,希望老师能帮忙想想办法。宫丝颜除了无奈的笑笑,她能做的,就是给这些孩子最后的一点安慰及温暖,“过段时间会好的,以后老师不教你们,自然会有夫子叫你们的,到时候,你们也要听话知道吗?”
“老师…。老师…。”每个孩子抱着宫丝颜,哭声不止,整个院落里,在短短几天的时光里,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这座以学堂而出现的院落,笑语不断,如今,却成了众人挥泪告别之地。
送走了学生,宫丝颜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无力的瘫了下去。要是没有被杨广留在府苑,一切,都将回到圆点。天色渐暗,宫丝颜做好饭菜,和婆婆一道坐在了桌前等秦叔宝回来,突然想起,秦叔宝有件衣服的腋下有个洞,端着另一盏煤油灯摸进了房间,一个黑影突然闪过,“啊~”
惨绝人寰的尖叫突然响起,外间的婆婆赶紧冲了过来,宫丝颜坐在地上,手里的煤油灯打翻在了地上,差点还引起了火灾。“怎么了,丝颜?”
“婆婆,我看到有个人影在我们屋里。”宫丝颜指着窗口处,惊恐的咽了咽口水。秦母随着宫丝颜指的方向看去,却一个人也没看到,“丝颜,你是不是病还没好?”
“没有啊,婆婆,真的没有…。”宫丝颜害怕的往后退了退,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秦母却不以为然,丢下还处在惶恐中的宫丝颜往住屋走去,等了很久,菜都凉了,秦叔宝还是没有回来。秦母去看宫丝颜的时候,才发觉她已经昏倒在地,脸色惨白,“丝颜…。醒醒啊…。”
再次醒来,窗外正下着绵绵细雨,秦叔宝趴在窗前,一手紧紧的握着她的右手。刚想开口,便停止了没说,秦叔宝睁开眼睛,欣喜的看着一脸茫然的宫丝颜,怜惜的呼喊着,“丝颜…你怎么了?”
“没什么…。”宫丝颜淡淡的笑了笑,面色依旧苍白如纸。秦叔宝尴尬的安慰道,“今天,皇上就回宫了,以后,你就不用这般担心害怕了。”
“他回宫了?”宫丝颜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说杨广回宫了,心里竟有些莫名的失落。随即,她打着赤脚下床,望着绵绵细雨的阴空,突然想起那只飞走的白鸽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不测?
“你在看什么?”秦叔宝走过来,心里疑惑更重。宫丝颜回头摇了摇头,“没什么。”看她如此心绪不宁,秦叔宝想问却也忍住了没问。
当夜,秦叔宝出门去了山头打猎为宫丝颜增些补品,家里只留下秦母与宫丝颜。望着漆黑黑的夜色,宫丝颜心里更加焦虑,突然,一个细弱闻声支窗架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紧接着,一个黑影从窗口飘了进来,似乎在打量,又像是在寻找什么。宫丝颜屏着呼吸,这个背影很熟悉,似乎见过,黑影手中拿着的剑上,一颗发光的钻石在夜色里更显璀璨夺目。
胡飞?他到这里来做什么?宫丝颜暗想,眉头皱了又皱,不一会,那黑影走了过来,大致又看了一番,然后趁着夜色飘飞出室内。
天刚初晓,秦叔宝提着两只兔子走了回来,宫丝颜起身梳洗了一番,面色凝重的走到后窗。一堆堆白色已经干了的鸽子屎出现在了窗栏上,宫丝颜欣喜的翻出了窗户,一滴鲜红的血水溅在了墙壁上。宫丝颜在稻草四周找了个通遍,才发现躲在角落里的白鸽,小心翼翼的抱起白鸽,才发觉白鸽的腿上有一道很开的伤口,只是血液已经停止了流淌。看着情形,估计白鸽回来已经有两三天了,慌忙取下白鸽脚上的信,拆开一看——丝颜,我很好,只是皇上带着艳妃去了历城,这几天,你今晚要小心啊。看上面的时间,应该是五天前写的,那时候,自己已经在府苑了。
“丝颜…。”屋内传来秦叔宝的呼声,宫丝颜赶紧将白鸽藏了起来,然后从房子的后面绕了一圈,从院子的正面佯装走了回来,“叔宝,这么早就回来了呀?”
“你去了哪里?”秦叔宝的第一句话令宫丝颜心中一痛,要知道以往,他是从来不问宫丝颜去哪里的,可是如今…。
“我刚去后山那边看了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你身体不好,不要到处乱走,快回屋躺着。”秦叔宝走过来,一只手扶着宫丝颜,一边嘱咐着她要多注意身体。宫丝颜傻笑着点头,想着越织昕没事,心里也踏实了不少。刚躺在床上,还没闭上眼睛,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声响。
“这是秦叔宝家吗?”秦叔宝赶紧跑出屋,一个衙差走进了院子,接踵而来就是县太爷的轿子。宫丝颜下床打开窗户,不明所以的看着院子中的几人,眼里满是问号。
“草民参见县太爷。”秦叔宝一抱拳,恭迎县太爷的大驾。轿帘拉开,一个长胡子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开口就问,“你家娘子呢?”
“她身体不舒服,有什么事找我就好。”秦叔宝得体一笑,又作一揖。县太爷面色一沉,将手里的圣旨拿了出来,“这是皇上旨意,你莫非也敢违抗?”